隗囂顯然不會那麼容易臣服漢朝就是了,大機率最後還是得打

新朝末年戰亂起後,交趾刺史部諸郡閉境自守。徵南大將軍岑彭和交趾牧鄧讓是老相識,荊州北部既平,建武五年,岑彭去信鄧讓,勸說他歸順朝廷。此時關東基本已入漢朝之手,鄧讓看清了形勢,遂聯絡了江夏、武陵、長沙、桂陽、零陵、蒼梧、交趾郡諸郡國守相臣服於漢朝,交趾平。其中交趾郡太守錫光本是漢中人,後來光武帝劉秀又派宛人任延為九真太守,這兩位太守把中原的農耕技術、嫁娶禮儀等教給交趾當地百姓,交趾華風始於此二守。

而這裡,其實就是現在的越南北部。

隗囂顯然不會那麼容易臣服漢朝就是了,大機率最後還是得打

元帝劉奭之時,莎車王延在長安當侍子——這是漢朝對待四方蠻夷的老套路,這些各國的繼承人們既是人質,同時由於深受先進的漢文化影響,回國後往往就成了親漢派。這個套路在延的身上果然起了作用,新末戰亂後,匈奴又趁機到西域收保護費,只有莎車在延的領導下不肯向匈奴低頭。延還諄諄教導其諸子不可負漢。延死後其子康繼位,也在建武五年向河西打聽中國動靜;涼州牧竇融就告訴了他漢朝復興的訊息,承製立其為漢莎車建功懷德王、西域大都尉,統領西域五十五國,這就為未來的重開西域埋下一個釦子。

建武六年春,大司馬廣平侯吳漢等打下了朐,斬海西王董憲、東平王龐萌,同時皇帝李憲也被滅了,江、淮、山東悉平。在定都雒陽後,光武帝用了四年時間,掃平鄧奉、皇帝劉永、李憲、燕王彭寵、翼江王田戎、楚黎王秦豐、安丘侯張步、董憲,將關東不服的勢力一個一個翦滅,同時還滅了最大的流民軍赤眉。關中雖然沒有徹底平定,但也佔據了最重要的長安。天下十三州,已入十州。

隗囂顯然不會那麼容易臣服漢朝就是了,大機率最後還是得打

在剩下的勢力中,西州大將軍隗囂和竇融又是向漢朝稱臣的,所以真正敵對的勢力,只剩下佔據北方邊境的皇帝劉文伯(盧芳),和佔據蜀地的成家帝公孫述。其中劉文伯本來只佔據了安定三水一帶,但支援他稱帝的匈奴單于,和五原、朔方、代郡的豪強們和親,於建武五年冬十二月發兵護送劉文伯入塞,在五原等地土豪的擁立下,以九原縣為都,佔據五原、朔方、雲中、定襄、雁門這北境五郡,和匈奴一起,不斷侵擾漢朝邊境。

當然,此時的匈奴早已不是西漢初的匈奴,所以也只能打打劫才能維持生活這樣子。

那這樣看來,似乎唯一的敵人就只剩下公孫述,然而真的是這樣嗎?

從前幾期裡其實就可以發現,隗囂這個人,越來越坐不住了。隗囂總覺得自己佔據了周朝發家的隴右,每每自比西伯(周文王)——周文王是周朝實際的創立者,這個政治訊號是不言而喻的。他的手下鄭興就勸他,說昔年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尚服事殷;咱們只有區區兩郡之地,以後還是少說這種話為妙。隗囂當時還是聽了他的勸的。

隗囂顯然不會那麼容易臣服漢朝就是了,大機率最後還是得打

後來隗囂又給自己的手下安排中郎將、太中大夫之類的官職,又是鄭興,勸他說這種官是中央才能任命的,你這樣搞無益於時,有損於名,非尊上之意。隗囂這次雖然還是聽了鄭興,但已經不是很高興了。

在這個時點,關中的將帥,以徵西大將軍馮異為首,已經開始向中央建議伐蜀了。在目前的形勢下,伐蜀的戰略最好是從隴右、關中、夷陵三路並攻最穩妥,而這三路里邊隴右不是朝廷直接控制的,於是光武帝就去信隗囂詢問伐蜀的策略,藉此也試探一下隗囂對朝廷的態度——看來光武帝也聽到了什麼風聲。

結果隗囂上書,說關中力量單薄,劉文伯又在邊境騷擾,伐蜀時機尚不成熟。光武帝就明白了,這哥們看來是想擁兵自重啊!所以光武帝一方面稍稍降低了對隗囂的禮遇,以示警告;同時委託馬援、來歙這兩個和隗囂關係不錯的去勸說他入朝——就像牟平侯耿況一樣,實際上就是一種體面的“投降”。但隗囂既已起了異志,自然不願聽從,就又說得等到四方平定再歸隱田園。光武帝於是又遣來歙勸他送個兒子入京——注意,以前光武帝可從來沒要求過隗囂送人質。那麼隗囂會因為光武帝態度的這一轉變而翻臉嗎?

隗囂顯然不會那麼容易臣服漢朝就是了,大機率最後還是得打

——並沒有,他真把自己兒子隗恂送去了雒陽。同時,鄭興和馬援都請求和隗恂一起入京。隗囂當然知道,這些人去了就不會再回來了;然而他只是大手一揮,想走就走吧!

隗囂之將王元以為天下成敗未可知,就勸他,說當年更始登基,四方響應,牛逼哄哄,結果呢?如今咱們天水完富,士馬最強,又有劉文伯、公孫子陽(公孫述)可為盟友,幹嘛要聽那些儒生的鬼話,輕易放棄基業?我願以一丸泥為大王東封函谷關,若計不及此,也可據隘自守,曠日持久,圖王不成,猶可圖霸!要之,魚不可脫於淵,神龍失勢,與蚯蚓同!隗囂聽了深以為然。

申徒剛見狀又反過來勸他,不要和朝廷翻臉,這回隗囂就不願再聽了,於是“遊士長者稍稍去之”。

這些“遊士長者”,如班彪、鄭興、馬援、申徒剛等等,其實都是之前因為關中戰亂投靠過來的關中老幹部子弟,他們見得多了,在政治上具有全域性眼光——你隗囂兩個郡,難道真想和十個州對抗嗎?你這不是作死嗎?而且你真要對天下有想法,為什麼不在光武帝四線作戰、焦頭爛額的時候不出動,反而還幫別人,我們還以為你真是要輔佐光武帝呢;結果好嘛,別人把關東都平定了,你這個時候才說不想跟著他幹,你莫非是在消遣灑家?

而支援隗囂自立的,則多是隴右的本地豪強,如王元之流(他明確把關中人稱為“儒生”)。但是吧,隗囂似乎也沒有完全聽他們的,比如還把兒子送去雒陽;而且王元提到的“東封函谷關”,也就是佔據關中,如果真的要爭天下,對隗囂來說是必走的一步。然而他不光在之前光武帝騰不出手料理關中的四年裡,對關中毫無作為,反而還幫馮異穩定關中;而且在王元明確提出這點後,他也只是“深以為然”,也沒有明確的動作。他的反應,也實在令人摸不著頭腦。

不管怎麼說,隗囂顯然不會那麼容易臣服漢朝就是了,大機率最後還是得打。

但這一仗,就不像平關中那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