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沒想到,她和張賀,熬過了畢業,熬過了讀研,也熬過了讀博,她的愛情最終會敗給6萬塊的彩禮。更可笑的是,張賀居然轉身就娶了家人介紹的相親物件,給了對方20萬的彩禮。
不是他們村沒有給彩禮的習慣,也不是他家給不起6萬的彩禮,而是在他們家人眼裡,跟張賀在一起12年的她,壓根不配這6萬塊的彩禮!
12年的感情之路
瀟瀟和張賀,大一走在一起,兩個人共同經歷了大學4年,3年研究生、3年博士生。兩人相伴著走過那些苦兮兮的學習之路,可以說,沒有彼此,誰都走不下去。
瀟瀟想,她與張賀之間,不僅僅是愛情,還有更深層次的革命友誼。互相理解、互相鼓勵、從青澀的少年少女,走向穩重成熟的都市青年。
張賀不止一次對對瀟瀟說,覺得對不起她。為了他,放棄了北京的工作,放棄了家,一路陪著他待在這個三線城市。
瀟瀟卻從來都不覺得有什麼好可惜的。如果她生活的城市裡沒有張賀,自己就不會有幸福感。她理所應當地認為,兩個人會白頭到老,幸福一生。她不想走婚姻的那些繁瑣流程,免去訂婚,只等兩個人工作穩定了,就去民政局領證。
可是瀟瀟的父母不同意。
“瀟瀟,我們就你這一個閨女,也出落的亭亭玉立。婚姻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悄無聲息地就那麼辦了。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爸爸話音剛落,媽媽接過話音,說:“我們費了那麼大的勁兒,供你讀完博士,這是咱家祖宗庇佑,光耀明媚的事情。怎麼能在你大婚上,就這麼糊里糊塗地就過去了。”
瀟瀟說服不了父母,轉念一想,也覺得二老的話在理。
瀟瀟就去找張賀商量。
張賀很為難,“不是說好了只領個結婚證麼,怎麼又變了。”
“我父母也沒說錯啊,就我這一個閨女,怎麼也得走個過場 。”
張賀回家,跟父母一同商量。
他父母很爽快地答應了,還數落了張賀一頓。結婚是大事,哪能就領個結婚證那麼簡單。再怎麼說,也得講究個吉日吉時,婚還是要訂的。
張賀打電話,讓瀟瀟帶著她父母一起到他的老家,去商量訂婚的事兒。
家裡親戚頗有微詞,哪有訂婚女方家上門的。媽媽笑著跟親戚們解釋,畢竟瀟瀟的工作也安排在那兒,兩個人平時工作那麼忙,特意為了這個請假跑一趟,不值當。
媽媽將這個事兒當個笑話講給瀟瀟聽,可是她心裡多少有點兒不舒服。她第一次意識到,雖然自己是個博士生,可是依舊掩蓋不了自己是個30多歲大齡未婚剩女的事實,似乎在世俗意義上,她沒能讓父母感到成功。
正因為如此,父母也只能千里迢迢從外地趕去男方家裡。
訂婚惹風波
瀟瀟想了又想,還是對張賀說,讓他的父母來一趟她家。
張賀很不耐煩,“你不是認真的吧?別逗了好嗎?來回得多麻煩啊,我媽暈車,去年帶出去玩兒,吐了一路。”
瀟瀟第一次聽說準婆婆暈車。
“可以坐飛機的啊,你媽應該不暈機的吧?上次還跟團坐飛機去了趟海南。”
“不費錢的嗎?再加上,我媽最近病了,起不了身。”
瀟瀟察覺到張賀的口氣帶著很大的不耐煩,沒有再為父母繼續堅持,她不想兩個人因為這些瑣碎的事情,再鬧不愉快。
她壓根沒想到,婆婆暈車或者身體不好,只是一個藉口罷了。如果當初自己仔細想想,就不會讓父母面對接下來的尷尬與難堪。
瀟瀟父母做足了準備,按照老家的習俗,帶了八份厚禮去見親家。
張賀和瀟瀟將父母安頓在酒店。乘著張賀下去買東西,媽媽問起瀟瀟關於彩禮的事兒。
啊——!?
彩禮這種事情,瀟瀟感覺離自己好遙遠。
本來是不準備要彩禮的,可是你大姑後來打電話說,不要彩禮,怕嫁過去,婆家不重視你。我和你爸合計了一下,也覺得彩禮多少要收一點兒的。咱們那地方彩禮動輒就是15萬往上,我們也沒想著要那麼多,我和你爸尋思,要個6萬,六六大順,數字也吉利,你覺得呢?
張賀家雖然是銀川農村的,但是家裡包著農場,還有幾百畝的葡萄園,生活算是富裕的。再加上,這兩年她和張賀兩個人工作,也有存款。六萬的彩禮是肯定能拿得出手的。
媽媽看瀟瀟沒有意見,隨即從包裡拿出一張卡,卡里有30萬。
瀟瀟本能將卡推了回去,她現在每月的工資還不錯,房子也是全款買。一多半是張賀家出,剩下的一小部分是他們兩個人的存款。生活的日常開銷,都是張賀支付,她的工資大部分都存了起來。
媽媽還是硬塞到瀟瀟手中,你爸前年剛動了一場大手術,家底也花得差不多了。按理說,你結婚,我們應該給你買套房子的,但是,現在也只能湊這麼多錢了。委屈你了。家裡的財政,你可一定要把握在自己手裡,張賀這孩子不錯,但是,未來的事兒誰也說不清楚。多留個心眼也沒錯。
瀟瀟訕訕一笑,只是點點頭。家裡的財政大權一直都在張賀手裡,她自己倒覺得無所謂。張賀也從來不限制她花錢,畢竟每月大大小小的花銷都是他出,兩個人的工資存在他那裡也沒什麼錯。
兩家見面的尷尬瞬間
第二天的訂婚宴上,張賀家一聽彩禮,瞬間炸毛。
“這都什麼年月了,居然還有彩禮這麼一說。你們好得也是首府的人,還這麼守四舊,我可沒聽過北京娶媳婦,要彩禮的。您這是嫁女兒呢,還是賣女兒呢?”
瀟瀟第一次看出這個婆婆的不簡單來,一直以來,這個婆婆沉默寡言,極少出聲,總是在家裡默默幹著家務。她跟著張賀去他家,這個婆婆不是病著就是不舒服,總之跟她說不了幾句話。這麼看來,這個婆婆是不願意跟她說話。
瀟瀟媽的火氣也被激了起來:親家,這話說的未免難聽了點兒。這不過是跟你們商量,再說了,這6萬的彩禮也不過是走個過場,最後還是當嫁妝添給他們小兩口。我們又不貪這彩禮的一分錢,怎麼就成賣女兒了?
呦,好一個走過場,敢情錢我們出,給你們充面子啊。
陰陽怪氣地語調,更是讓瀟瀟媽怒不可遏。
瀟瀟爸按住正要發火的瀟瀟媽,笑著說:“親家母,看你說的,我們也準備了……。”
瀟瀟攔住了爸爸,沒讓他繼續說下去。轉頭問張賀,“你的意見呢?”
張賀支支吾吾,瀟瀟看見婆婆從桌子底下狠掐了一把他的大腿。
“賀賀,我們村可從來沒有娶媳婦花彩禮的,你可不要讓你父母在村裡抬不起頭。”
張賀為難地看著瀟瀟,“你以前也沒提過這事兒啊。”
瀟瀟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叔叔阿姨,給彩禮是我們那兒的習俗,也是婆家看重媳婦的一種表示。昨天我媽跟我說這事兒,我想著就6萬塊錢,也不多……。。”
準婆婆截斷了瀟瀟的話,說:
“瀟瀟啊,你這個口氣可真夠大的,6萬塊錢還不夠多?你是沒賺過一分錢,不知道賺錢的難。提到錢,我就不得不提一句,本來我不是太滿意這門親事。當初,我們是不同意賀賀繼續讀博的,家裡一大攤子事兒,本還指望著他能搭把手,就是因為聽著你的話,硬要讀那個博士,錢是沒少花,畢業了,工作還得他爸託關係找個專業對口的。那時我就說,這還沒過門,就只聽媳婦的話,爹媽的話一句都聽不進去,這個媳婦要是過了門,將來還有我們老兩口的活頭嗎?”
瀟瀟看著張賀,當初是他堅持要讀博,也是因為他,她才放棄了北京的工作,選擇來寧大繼續讀博,她是委培生,每個月有固定的工資,年年的獎學金也都有。這些錢,都給張賀填在買房上。現在看來,那份錢,他們家是不認了。
瀟瀟不想再繼續掰扯,張賀垂著頭,一句話都不解釋,她只好站起來,維持她最後的體面。
“叔叔阿姨,既然你們對我這麼不滿意,我看這個婚也沒必要再繼續下去。”
說完就要拉著父母走。
沉默許久的張賀爸終於開口,說:“瀟瀟啊,你不要激動。6萬的彩禮的確是太多了,你看1萬?”
瀟瀟爸本打算順手推舟點頭答應,瀟瀟說:“不行,6萬一分都不能少。你們要是覺得困難,這個錢可以從我們兩個的存款裡出。”
“不行,這可是張賀這幾年辛辛苦苦攢的,怎麼能隨便動。”
瀟瀟面上更寒了幾分,那些存款,有一多半都是她的錢。雖然都是讀博,張賀並沒有什麼收入,也就這兩年張賀才有了工資。不知道是張賀一直隱瞞,還是他們一家就當那錢是張賀的。昨晚她媽跟她說的的確沒錯,財政交出去,果然處處受制於人。
她轉頭看著張賀,“你願不願意出?”
張賀一聲不吭,看著他媽猶猶豫豫。
“瀟瀟啊,你不能太要強,這婚事不成了,對你能有什麼好處?你眼看著都32了。”
瀟瀟沒再繼續聽下去,帶著父母離開。她帶父母邊回酒店,邊安慰他們。
第二天送他們上飛機,回北京。
她看著起飛的飛機,忍不住痛哭了一場。當初離家幾千裡,父母雖有萬般不捨和牽掛,還是尊重她的意見。起初信誓旦旦地認為張賀能為她扛起一片天,現在看來,只能是她太單純。
12年的相愛,抵不過6萬的彩禮
彩禮風波後,瀟瀟一個多星期沒有理會張賀。任憑他發訊息,打電話。
11的 感情,不是說能斷就能斷的。朝夕相伴的那份感情,早已經融入骨血。分開這一個星期,她總能想起兩個人在一起的美好時光。
那天,瀟瀟生病,躺在宿舍裡,高燒燒得迷迷糊糊,恍惚間,發現張賀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出現在眼前。她覺得自己大概是燒糊塗了。再次睜開眼睛,張賀整張臉映入眼簾。一個多星期沒見,張賀整個人消瘦了不少,鬍子拉碴,黑眼圈眼看著趕上了熊貓眼。
張賀二話不說,抱起瀟瀟就往醫院趕,瀟瀟躺在他懷裡痛哭。
他一邊低聲安慰,道歉,一邊抱著她上了計程車。
瀟瀟看著張賀忙前忙後,再次想起訂婚宴上的屈辱,忍不住對他說出醞釀了一週多的話:“我們分手吧!”
張賀像是失心瘋了一樣,衝著瀟瀟大吼:“你做夢!這輩子我們都不會分開的,一定不會!你死了這份心吧!”
最後,張賀決定從他們自己的存款裡拿出那6萬的彩禮,只不過要等到結婚前給。
瀟瀟告訴父母這個訊息,爸爸很開心,連連誇張賀是個懂事的孩子。但是她心裡隱隱覺得不安,那天公婆的態度,其實已經很明顯,不滿意她這個兒媳婦。
她也自認為那天訂婚宴自己的態度不是太好,主動提著禮物上門,跟公婆緩和關係。張賀私下說沒關係,結婚後又不在一起住,關係好不好的無所謂。可是瀟瀟還是覺得,沒有老人祝福的婚姻,總留著隱患。
瀟瀟週末跟著張賀上門,公公淡淡地跟她打了聲招呼,藉口要打麻將,就走了出去。婆婆躺床上冷著臉,只丟下一句:“你們自己的事兒,自己看著辦去,用不著跟我們商量。”
那時刻,看著兩個老人的態度,瀟瀟的心彷彿墜入冰窟,之前讀博很忙,但她還是抽空去看望二老,就是希望一家將來和和美美,別留下什麼罅隙。
但是,現在看來,不滿意終究是不滿意,再怎麼熱臉貼冷屁股,都無用。
婆婆依舊沒有放棄拆散他們兩個人的打算
瀟瀟和張賀爆發了一場大爭吵。
瀟瀟由她保管他們的工資,張賀卻怎麼都不願意。
“你媽那天說的話,你也聽得很清楚,什麼叫我們倆的存款都是你辛苦賺的?你賺了多少錢,心裡沒數嗎?當初買房子,一半的房款都是我倆出的,那裡面一多半都是我在輔導班教學生賺來的錢,你們一家壓根就不提這個事兒。真當我什麼都不計較的?”
“我媽那就是在氣頭上那麼一說罷了。你現在怎麼這麼斤斤計較?這不都是為了我們的小家嗎?”
“為什麼在訂婚宴上,你們一家提都不提我也出了錢?當時你說房子寫你的名字,我也同意了,那是出於我對你的信任,可是你們一家是怎麼對我的?”
瀟瀟越說越生氣,自從訂婚宴以後,雖然兩個人和好,但是相處彼此都是小心翼翼,誰都不敢再提結婚的事兒。一旦遇到這些繁瑣的流程,兩個人都會忍不住針尖對麥芒。
“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沒必要提的嘛。我媽也說,咱倆結婚後買的車,寫你的名字。”
“錢誰出?”
張賀磕巴了一會兒,“他們老兩口多少也給湊點兒。”
瀟瀟心裡的火越燒越旺,貶值的寫著她的名字,升值的落在他們家。
家裡財務大全的事兒,不了了之。
瀟瀟還是給媽媽打了個電話,她儘量保持自己情緒平穩,顯然是徒勞的,“媽,我覺得我和張賀恐怕是不成了。”
“孩子啊,別這麼衝動,你們都已經在一起十幾年了,不要因為這些瑣碎的事情搞成這樣。哎,彩禮他們家要實在困難不願意給,也就依他們家吧。”
瀟瀟掛了電話,雖然父母嘴上什麼都沒說,但是她知道,這次婚若真結不成,父母在親戚面前,更加抬不起頭。當初放棄北京發展,就已經有親戚笑話她又傻又蠢。
可是,她能明顯感覺到張賀的不耐煩,不談結婚的事兒還好,一談就鬧矛盾。
離上次爭吵不到一個月,兩個人因為工資卡的事兒,又吵了起來。
瀟瀟掛失了先前那張工資卡,又去學校會計那兒重新登記了資訊,校外輔導班的收入,她也明確表示,不會再交給張賀保管。
“瀟瀟,以前的你從來不是那種愛錢的女人,之前的溫柔和善解人意都是裝的嗎?”張賀還沒來得及聽瀟瀟說完,就衝她吼了起來。
“沒有人不愛錢,只不過在錢和你之間,我選擇無條件信任你和愛你,在訂婚宴之前,更準確地說,我從未將錢放在與你同等重要的位置上。但是,我發現,你們一家,輕視我已經太過分。婚禮已經按照你們的要求,一簡再簡。可是你們還不滿意,甚至連房子裝修的錢都讓我們家出,你媽明裡暗裡說指責我愛錢,不體貼,這些我都忍了,可是,你呢?裝聾作啞,不吭一聲,任憑你媽那麼埋汰我。”
“我不覺得我媽說錯了。當初我媽就說,讓我掌財務,她那時就看出來,你這個人有私心,把著錢都巴給孃家。你爸前年做手術留下的窟窿,你是準備用結婚賺的錢去補?”
“啪——!”瀟瀟上前給了張賀一耳光。
“張賀,但凡是個人,都說不出你這麼混賬的話!我父母是什麼樣,你比我清楚。他們對你怎麼樣,你也清楚。父母培養我長大,又支援我跟著你來銀川,不是讓你在背後糟踐他們!你自己好好算一算,買房我出了多少錢,我們兩個目前的存款,我出了多少!”
瀟瀟顫抖著收拾自己的東西,離開他們的家,去了學校宿舍。
她不想再跟張賀浪費半句口舌。
男朋友居然去相親
將近一個多月,張賀都沒有聯絡過瀟瀟。
倒是張賀的媽媽來找過她一次。兩個人談話依舊火藥味十足。
明面上是勸和,實際上是嘲弄她不知廉恥,跟一個男人十幾年,都還沒結婚。
“跟你兒子這十幾年,也不見得就是我吃虧。我爸生病,他也忙前忙後端屎端尿,在家洗衣做飯收拾屋子,哪一樣也都不用我操心。我這十幾年,被他寵成了公主,恨不得跪下伺候我,也不知道到頭來誰吃虧。”
瀟瀟看著張賀媽媽的那張被氣到扭曲的臉,“找個僕人也不過如此了!”
扔下這句話,她扭頭就走。
張賀晚上不停打來電話,她把手機調至靜音,短短半年的時間,兩個人就走到了這樣的地步。
她也不理會張賀那些質問的微信。想都能想到,張賀媽正在氣急敗壞地對那個兒子說著她的壞話。
瀟瀟心裡難過,遠在北京的閨蜜,打電話安慰她,“你應該慶幸,真要稀裡糊塗嫁了過去,委屈受的會更多。”
當初,瀟瀟的朋友們都挺認可張賀,長得帥,也踏實能幹。對瀟瀟那是百依百順。
“早我就勸你了,兩個人談戀愛太久,很容易發生變故。愛情的保鮮期能有多久?再加上張賀媽媽從中作梗。”
愛情,真的經不住時間的考驗。
瀟瀟還在等,等待張賀能否回到她身邊,並且堅定地支援她。
看著眼前這一幕,瀟瀟徹底絕望了。
張賀和他媽媽對面,坐著一個年輕的女孩兒,那個女孩兒遠不及她的容貌,不僅如此,那一身連粉帶綠的打扮,真像把各式顏料擠在了身上。
瀟瀟看著張賀,等著他給一個解釋。
還是張賀的媽媽事先開口,“你倆的婚事不成了,還不允許我兒子出來相個親?這姑娘,可是黃花大閨女,規矩得很。”
這是在嫌自己不知廉恥嗎?
“張賀,不論怎麼說,你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就算要跟我分手,也得明明白白說清楚。你這樣做,這讓人覺得噁心。”
“我媽非要拉我來的。”張賀連忙出聲解釋。
瀟瀟雖然心裡難過,但是,她強迫自己鎮定,遠還有比傷心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明天下午兩點,房子裡見。”
當初買的這個房子是二手房,張賀他們家出了30萬,他們自己出了15萬。這15萬,一多半都是她賺的錢。她算了一下這四年的收入,少說一年也有10萬,平均每月的花銷在五千左右,四年至少也有15萬的存款。買完房子,張賀手裡還有八萬多。那個錢她不想再要,可是這房子的15萬,必須要給她。
瀟瀟到房子的時候,看見張賀和他媽媽都在。
她也不廢話,拿出四年的工資條和課外輔導的工資收入,一筆一筆都記錄得很清楚。
“這不可能,這——!”張賀的媽媽看著這些工資條,忍不住轉頭問張賀。
瀟瀟看著張賀媽媽的表情,對張賀的厭惡更甚。
“15萬,一分都不能少,當初買房子的錢,基本都是我這四年來賺的。張賀,我一直以為我們之間是彼此坦誠的,我無比信任你。可是,你從來就沒在你父母跟前說過我一句好話。賺的錢成了你賺的,我還是挑唆你繼續讀博的那個人。”
瀟瀟深吸一口氣,很冷靜地問道:“什麼時候給錢?”
“瀟瀟啊,你也不能怪張賀,你這個人,又強勢又不懂得照顧人,他那麼跟我們說,不也是讓我們放心,答應你們倆在一起嗎?誰家樂意娶回來了奶奶,我們家也不缺你們賺的這些錢。”
瀟瀟不想再繼續談下去,又問了一遍,“什麼時候給錢?”
“非得走到這一步嗎?”張賀看著瀟瀟。
瀟瀟迴避他注視的眼睛,她怕自己硬下的心,再起波瀾。
“我們不適合。”瀟瀟總覺得自己這12年,活在夢裡。如果可能,她更希望這種編織出來的夢不要破碎。
張賀媽媽表示現在家裡沒有那麼多錢,決定把房子賣了,那15萬等著賣掉房子再給她。瀟瀟讓張賀打了欠條,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瀟瀟等了三個月,沒等到錢,卻等來了張賀要結婚的訊息。
她不在意周圍人同情的目光,詫異地說了一句,
怎麼可能?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張賀這次娶的,可是18歲的小姑娘,聽說還是個處女呢。花了20萬的彩禮,娶個嫩瓜,也值了。
瀟瀟懶得繼續聽那些惡俗的玩笑,沒錢是藉口,不給彩禮也是藉口。無非是她不配罷了。
瀟瀟想著,是不是該拿著那張欠條,登一次新婚佳人的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