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小人

文/姜曉（貴州）

在人生的旅途中，小人無時不有無處不在。與我而言，不論是在求學年代，抑或青蔥歲月信步求愛的征程，還是在職場追求進步的成長曆程中，到處都遭遇小人，成為我記憶的倉庫裡無法熨平的傷痛。

學生時代，老家蝸居在偏僻的小山村，家裡兄弟姊妹多，家庭條件非常拮据，自幼嗜書如命的我，在完成繁重的學習任務之後，大量閱讀古今中外的名著，瀏覽《語文報》《全國中學優秀作文選》《中學時代報》《中學生學習報》《中學生數理化》……等學生刊物，如飢似渴地在浩如煙海的書刊中汲取知識的瓊漿，大有“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架勢。由於勤奮讀書，我的各科學習成績在班上都是出類拔萃的，尤其是作文常常被語文老師選出來貼在學校的宣傳欄和班裡的學習園地上，還在課堂上把我的文章朗讀給全班同學作範文。然而就在老師們對我大加褒獎的時候，引來了一些同窗無端的嫉妒。中考那年，一位黃姓的同窗和我一起住宿在一家旅館，第一場考試他就唯恐我金榜題名光宗耀祖他名落孫山人前丟人，對我下了“黑手”。本來我頭天晚上把鋼筆吸滿墨水，準備“沙場”決勝，誰知第二天清晨吃完早餐一看自己的鋼筆，筆膽被錐了一個眼，無法進行考試，我急得滿頭大汗，跑到街上供銷社買筆，那時供銷社還沒有開門，離考試時間僅僅只有十分鐘了，我急得差點哭出聲來。幸而，一位善良而漂亮的女同窗迎面走過來，聽我訴說無筆考試的尷尬時，她爽朗地從書包中摸出三隻鋼筆，把最好的一支借給我應付第一場語文考試，至今我還心懷感激。弄壞鋼筆這件事我一開始就懷疑是黃姓同窗心懷嫉妒幹下的勾當，但當時因為無事實依據不敢信口雌黃，後來的事實證明了除他之外沒有第二個人，因為在考英語那天中午，他先是殷切地向我借了一張英語時態語態表去學校的樹林裡複習，回來時他說上廁所忘了帶手紙，把那張表當手紙用了。可是，當天下午考完英語時，他又把那張英語時態語態表還給我，還說他拿去作弊一個題也沒有翻出來。我當時心中非常憤怒，產生了想揍他一頓的感覺。幸而這個齷蹉小人使出的伎倆沒有擋住我前進的步伐。那年，我的語文考了全縣第三名，五科總分考了480多分。從老家的山溝溝走向遠方的小城求學，曾經遭遇的小人再也不在我的視野裡晃悠。

在通往戀愛婚姻的道路上，命運多舛的我也多次遭遇小人。最典型的是師範畢業那年，我同一名室友去一所衛校玩，認識了一位既漂亮有好學而且博學多才的姑娘，在求知的認識上，我們有許多觀點和見解一拍即合。我們從相識、相知她成了我的紅顏知己，雙方都有相見恨晚的感覺，直接有發展到相戀的趨勢。然而，故事說轉彎就轉彎了。那年冬天臨近元旦節的時候，我與那名曾經和我一起去衛校玩的室友一起去郵局寄明信片，他看見我寫給那位姑娘的贈言有些火熱，就在言談中大肆諷刺打擊中傷我，我當時不理他。我深信“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天經地義的事。殊不知，他在背後作祟。一個星期以後，我的那位室友從衛校玩耍回來，不無諷刺地冷笑著對我說：“老薑，你喜歡的美女把你寄給她的明信片貼在門上，說你寫的字太醜，他還說你自不量力，你想擁有她是天方夜譚”。由於當時我自己缺乏深謀遠慮，沒有作任何考證就從此斷絕了和自己心儀的姑娘小G交往。若干年後，我們各自都擁有了自己的枕邊人之後，在一次表彰會上相遇，當年的小G姑娘比少女時代更加成熟豐滿迷人，我們一見如故，傾心長談了一個下午，談到當年室友的“讒言”，小G不無遺憾，責怪我當年過分幼稚，為什麼不找她當面證實，也為我們因為別人造謠而造成的有緣無分感到惋惜。如今，她是我的紅顏知己，我們共同對當年遭遇的小人恨得刻骨銘心。

師範畢業，我被分配在一所邊遠的山村學校教書，多數同事對工作都不上心，整天沉浸在打麻將、喝燒酒，甚至賭博的墮落行為中。我因為出生貧寒，加之對教育事業的熱愛和對山區孩子渴求知識的同情，常常以“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的執著與堅韌履行一名人類靈魂工程師的職責。因此，我的教學業績與同事相比一直鶴立雞群，深得學生和家長的愛戴與尊重，也得到上級領導和組織的認可。二十二歲那年，組織上考察我擔任學校的教導主任，一群在工作中“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同事唯恐我當上主任後，嚴格管理學校不利於他們鬼混。於是，那些小人群起而攻之，聯名寫黑材料到教育局告我，在他們的圍攻陷害之下，我當教導主任的事“泡湯”了，等到後來組織上澄清事實後已經時過境遷了。但這件事情我不憤怒，因為我深信我能夠堅持做到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蒼生，對他們的齷齪行為不予理睬，我依舊一如既往地在三尺講臺上書寫我閃光的青春，在方格紙、電腦上經營青藤般古老的文字，書寫心中的喜怒哀樂。從一線教師到教輔站的管理人員、教育局的秘書……遠離小人，做到“躲進小樓成一統，任爾東南西北風”。當學生們成長為政客、企業家、教員、醫生……我認為是對我就是莫大的安慰。

因為喜讀書愛看報，業餘時間還喜歡舞文弄墨，我的名字頻頻出現在省市報刊上，有些庸人就擔心我某一天會“搞到事”，對他們造成威脅，這些小人就極盡陷害之能事百般阻撓。有一年，一位地方小吏誘惑我在報刊上“吹”他，我不願意喪失一名通訊員的良知和職業道德，不想把那根“稻草”吹成“金條”，他就到宣傳部誣告我寫假新聞，企圖讓我的稿件被封殺，我卻認為在客觀事實面前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不屑於和那些搬弄是非的小人一般見識，以後的事實證明了不會因為小人作怪而影響我展示自己。

由於我個人的勤奮好學，雖然天生駑鈍，但還是在幹哪一項工作時都還算做的像模像樣，因此，也常常受到上級組織的關注，而每每到這個時候，總是有小人進“讒言”，十多年前，一個重要部門的領導看中我的文字功底，想把我“挖”去當秘書，就被一個小人給那個部門的辦公室主任打小報告說“老薑那人清高、孤芳自賞瞧不起人，拿他跟領導怕跟出問題來。”謊言重複一千遍就會成為真理，這次難得的機會在小人的攻擊之下無可挽回地失去了，但我依舊在沉默中奮起，牢記魯迅先生的名言：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

把自己打造成心目中想要的一塊“好鋼”，讓自己在求知的路上不被小人絆倒。

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慼慼。從青絲到白髮，已經走過天命之年的我，遭遇過許許多多小人明槍暗箭的攻擊，但我無所畏懼，依舊頭頂蒼天、腳踏大地，挺著腰板做人，用堅實的步履書寫自己心目中應該屬於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