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畫像與母親的照片

清明節前的週日,回到老家。堂屋的供桌上擺放著爺爺奶奶、父親母親的相片。

爺爺奶奶的相片是畫像。爺爺滿臉皺紋,奶奶的畫像從眼神中透出嚴厲。“看太奶挺厲害的樣子……”侄子不經意說了一句。我沒覺得,但越發的愛這個嚴肅的老太太了。兒時恍惚就在眼前。

東屋,我趴在奶奶的床前,咬著奶奶放了不知多長時間的硬棒棒的月餅。但那甜味引發我笑眯眯的躺在奶奶的懷裡,奶奶只是緊緊的抱著我,臉上沒有笑容。我是個尿床的孩子。奶奶每到秋天把南瓜秧泡在門前水坑裡,多日後撈出。刺鼻的異味大人們都離的遠遠的,只有奶奶反覆的揉搓,捶洗。晾曬乾了秧絲軟軟的,用布包了,穿針引線,褥子做好了。“這個透氣,溼了不傷肉皮,還容易曬乾。”奶奶說。最難忘的是,每到月朗星稀的時候,奶奶抱著我坐在院子裡唸唸有詞:月亮奶奶看看清,俺家有個尿床精……奶奶唸叨完,捏著我的臉蛋子依然嚴肅。現在才明白奶奶咬著牙在撐起這個家。此時看到奶奶的畫像是多麼親切,真想親吻一下可敬的老人。

父親母親的相片是照片。父親母親的照片都充滿著喜悅。母親的照片眼神中充滿了慈祥和希望。母親是勤勞的。父親在外工作,一家老小全憑母親一個人操勞。兒時記憶就隨母親下地幹農活掙工分了。每每看到母親收割麥子把的壟最寬割的最快,到田頭喝泉水,毛巾擦巴臉向我笑笑,又彎下腰開鐮時,我幼小的心裡裝了一個大大的娘字。分田到戶,母親更累了,十幾畝地,還是她一人忙碌,但母親的臉上總是掛著笑容。記得有一次,母親去割草,我正好放學。母親揹著滿滿一筐草,背壓得很駝,走的也很慢,汗水浸溼了衣服,貼在身上……我知道母親年紀大了,老了……我喊著,娘,歇歇吧。可母親依舊笑著說,回家還得喂牛,牛喂好了明天出力耕地呢……再給你們做飯,吃飽飯好學習……母親的心中只有他人,唯獨沒有自己,但母親從無怨言,臉上依舊是慈善的笑容……

現在想起來我才真正感到希望與堅強的力量。面對老人的遺像,我深深的鞠躬。感恩父母不僅給予了我們生命,更給予了我們精神;感恩父母不僅養育了我們長大,更養育了我們的品格。

我愛嚴肅的奶奶,更愛慈祥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