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時期的愛情,就是那不顧一切的飛蛾撲火—一個農村姑娘的故事

路遙在平凡的世界裡這樣解釋秀蓮對一貧如洗的少安的情感:“有文化的城裡人,往往不能想象農村姑娘的愛情生活。在他們看來,也許沒有文化就等於沒有頭腦;沒有頭腦就不懂得多少感情。可是實際也許和這種偏見恰恰相反。真的,正由於她們知識不多,精神不會太分散,對於兩性之間的感情非常專注,所以這種感情實際上更豐富,更強烈”。這段註解讓我忽然理解了一段空等了6年愛情。

少女時期的愛情,就是那不顧一切的飛蛾撲火—一個農村姑娘的故事

她是我老家一個爺爺的三閨女,一個叫小美的姑娘。

小美是家裡的第五個孩子,上面有兩個哥哥和姐姐,比我大幾歲。在我的記憶裡,小時候,我和姐姐是她的小跟班,每天在田野和山間跑,有時打豬草,有時候拔草和放牛。

印象中,這個小美不算特別機靈,讀書基本是倒數,小學5年級畢業就沒有再上。就連拔草這種活計她做的也不是特別利索,經常坐在田埂上曬太陽和打瞌睡,間或找找衣服上的蝨子。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我們漫漫長大。我小學畢業進了縣裡數一數二的中學上初中,一週才回來一次,和小美相處慢慢變少。再後來,我又去了市裡上高中,一個月才回家一次,漸漸的連見面的機會都少之又少。只是從父母口中知道,小美有了男朋友,是他哥哥的結拜小弟,家裡一貧如洗,只剩一個老母親。家在比我家還偏僻的大山裡,據說那裡連電都沒通,至今依然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棲的生活。

少女時期的愛情,就是那不顧一切的飛蛾撲火—一個農村姑娘的故事

一天我剛好放假在家,小美帶著男友來我家,那是我第一次見這個兒時玩伴的男友。乍一看,男生長的還可以,雖然個子有點點矮,但一看就是那種很精很聰明的男生,他兩在一起小美像個姐姐。從她的眼睛裡投射出來滿滿的寵溺。看著她眼裡快要溢位來的幸福,我由衷的祝福她。雖然在周圍的人看來,她要隨他去那虛無人煙的深山裡生活簡直是瘋了。但那時的我更相信愛情。

少女時期的愛情,就是那不顧一切的飛蛾撲火—一個農村姑娘的故事

後來,我聽說小美的男友出去打工了,據說去了緬甸。小美為了照顧未來的婆婆,就搬到深山的未婚夫家住了下來。

有一次放假在家,小美邀請我和姐姐,還有另外一位差不多大的姑娘去她深山的家看看。她說那裡有蒼松翠柏,約我們去採蘑菇,還可以順帶摘一些她家的梨和桃子。這個建議對於一直在讀書的人來說是很有吸引力的。於是我們三人就揹著小筐出發了。 因為沒有公路,到她家只能徒步翻過層層高山,走了大概3個小時,終於在前面一個低窪的地方,看到了她的家。兩間不大的茅屋周圍是自己開墾的菜地,旁邊還搭了矮矮的雞舍和豬圈。身處其中的第一反應是世外桃源的感覺。

一進屋子,看到一跟從房樑上垂下來彎成鉤子的鐵絲,上面掛著燻得黑漆漆的鍋,下面燒著木柴,這是他們煮飯的方式。我們在那度過了兩天隱士的生活後,開開心心的揹著野生菌和梨子回家了。小美繼續在那裡照顧她未來婆婆,等待著他的男神回來娶她。

少女時期的愛情,就是那不顧一切的飛蛾撲火—一個農村姑娘的故事

可是這一等,就是6年。後來的故事我是從母親口中得知的。據說在這六年裡,他男友的迴音越來越少,家人和朋友都勸她回來,別再犯傻,別再等了,但小美拒絕了所有的勸說和安慰,同時也拒絕了很多上門提親的人。

6年後,等待無果的她終於死心,匆匆嫁了。據說丈夫手上有一點小小的殘疾。後來,生了兩個女兒,日子仍然清苦,但至少還算安穩。十多年過去了,如今她早過不惑,不知是否還會回想起那段過往,那人生中最美的年紀。

至於她的那個男友,有人說曾在緬甸的某個角落見過他,混得還不錯。但他再也沒有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