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面之緣

我跟新民小學的時候就是同學,不記得在同一張桌子上過課沒有,雖然是快四十年前的事,但還是很清楚的記得,有一段時間我們間的同學關係還是比較親密。那時他家住在南新街農行的樓上,是我上學的必經之路,那一段時間放學的時候還經常去他們家玩。

我們一直到讀城關高中時還有幾個學期是同班同學,那時候初中高中分班的頻率比較高,教育部門也是頻繁的嘗試什麼文理分科,文理不分科,學科結業制,探討什麼3+1,3+2等升學模式,然後學校也是跟隨著不斷的調整變化,整個高中顛來倒去的換了很多次班,而每次分班的時候,自己總是關注有沒有曾經小學和初中的同學。那時候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和心裡還尚未發育成熟,身材短小矮挫,內心比較自卑,幸好同班的同學中也有我這樣身材短小的,而新民也是其中之一,這樣在潛意識裡就找到了一點安全感,只是我們的關係再也沒有像小學時的那種親密,甚至於在同一班上只是彼此知道,沒有更多的交集。

高中畢業後,我們各奔前程。剛開始都是在新洲混,在街上偶遇時會禮節性的打個招呼,後來聽人說他去了漢口,而我還是淪落天涯,沒有找到適合自己生存的地方。

大概2000年的時候,我終於找到自己認為可以發家致富的門路,也去了漢口,開始了販賣盜版書的生涯。

有那麼一段時間,盜版書的生意紅火的不得了,我也享受到了一點點紅利,人就有些膨脹了,開始主動去參加各種聚會,包括同學的聚會,有一次遇到了新民,我們兩個推杯換盞,相聚甚歡,彷彿小學時親密的感情從未間斷過。

不知道這是不是喝了很多他當時帶來的一大瓶金門高粱酒的作用使然,那天我們聊了很多的家常。

我早先聽說他心臟做了支架,以為他會是弱柳扶風的狀態,沒想到見面時他生龍活虎跟我們暢飲了一番,絲毫沒有顧忌自己的身體狀況。期間我向他求證了老婆是我們一起畫畫的學妹,在新洲電視臺上班,結婚後生了一對雙胞胎等等的關於他的傳聞,並一一得到了他的證實。他現在住在漢口花園,也算是事業有成,家庭幸福了。

而我由於政府的嚴厲監管,網路的興起,智慧手機上電子書的便利和免費,後來我的盜版書的業務幹不下去了,於是轉到黃陂的小鎮上幹起了安裝廣告牌的業務,這期間又陰差陽錯的在傢俱城裡幹上了賣傢俱的營生。

話說有一次跟隨安裝的師傅去漢口送傢俱,地址就是漢口花園。我跟安裝的師傅在樓下等著送貨的時候,我正跟他聊天,說我有個同學是住在漢口花園裡,不過不知道是幾期的幾號樓………這時新民就走到了我的跟前,我簡直是驚詫不已,世上這樣精準的巧事,我居然還能夠遇上幾次?我以前也遇到類似的事件。

那天我跟新民去他們在頂樓的家裡坐了一會,也去他們家的樓頂吹了一會牛逼的風,然後我就忙著去聯絡買傢俱的客戶了。這大概是 2010年的時候,10年前的一次怪異的偶遇。

2018年下半年的時候,我因為一個客戶開發票的事情,去了一趟礄口區稅務局。我現在回想一下,我怎麼會去礄口區的稅務局呢,我差不多有十幾年的時間一直待在黃陂的小鎮上,幾乎沒有機會跟市內有業務聯絡,可鬼使神差的,莫名其妙的我就被推到的礄口稅務局的門口。

那天先是去了玉帶街的政務中心的工商局視窗辦了三證合一,然後又急忙打車趕著下班前去稅務局交資料,結果我到了礄口稅務局的門口,剛下車,車門還沒有關好,一個人騎著電動車衝到了我的跟前,關上車門的那一刻,我看到眼前冒失急駛的騎車人竟然是新民。

一番寒暄之後,他說約了客戶,急著到漢西建材市場見面,等一下再約我們在哪裡碰面。我能感受到他的那份真誠,也能理解當時的那種無奈,也許我們只有一面之緣吧。

這相比於有些心中偶爾想念又牽掛卻又可能永遠見不面了的人,時不時的能在異域他鄉的街頭偶遇一下也是很讓人回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