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人鳳把吳敬中抓去砍甘蔗,準備審訊後槍斃,為什麼最後沒敢殺?

《潛伏》裡那個精明老特工吳敬中的歷史原型,就是原保密局天津站少將站長吳景中,這一點可能絕大多數讀者都知道,但是有一件事兒可能知道的人不多,那就是吳敬中(為了便於閱讀,我們下文歷史原型與劇中人都稱為吳敬中,反正念起來也差不多)後來還真被保密局局長毛人鳳給抓起來去砍了幾天甘蔗——按照毛人鳳的本意,是要在審訊後直接殺掉的。

跟對下屬動輒打罵但卻有些護短的戴笠不同,毛人鳳是個當面說好話背後捅刀子的“笑面虎”——這個綽號是原軍統局本部第八處(總務處)少將處長(後任保密局雲南站少將站長、中將遊擊司令)沈醉取的。

毛人鳳把吳敬中抓去砍甘蔗,準備審訊後槍斃,為什麼最後沒敢殺?

吳敬中落到毛人鳳的手裡,自然是九死一生,而且毛人鳳當時已經下定了決心:不管審訊結果如何,都要把他秘密槍決!

看過《潛伏》的讀者都知道,吳敬中對戴笠敬畏有加,對毛人鳳卻不太感冒,儘管毛人鳳後來的職務和軍銜都比戴笠高,但是他在軍統(保密局)乃至整個蔣系之中,威望卻連戴笠的十分之一都沒有——戴笠是少將(1945年3月8日由步兵上校晉升)副局長,但也是軍統局的實際操控者,絕大多數軍統特工只知有“戴老闆”而不知道有賀耀組、錢大鈞、林蔚(這三人先後以老蔣侍從室第一處中將主任的身份兼任軍統局局長)。

毛人鳳把吳敬中抓去砍甘蔗,準備審訊後槍斃,為什麼最後沒敢殺?

副局長戴笠掌控著二十五萬到三十萬人(專業特工加交警總隊等外圍人員)的龐大隊伍,不但自給自足,還能讓大家吃好喝好。毛人鳳接手之後更名為保密局,不但把人員裁減了十分之九(後來只剩了兩萬人左右),而且敗光了家底,每天朝老蔣要飯吃,說話也硬不起來了。

毛人鳳威望不足能力不夠,保密局內部也分為廣東、浙江、湖南三個幫派,帶頭大哥分別是鄭介民、毛人鳳、唐縱,這三個人各自帶著一幫小弟互相拆臺掣肘,正經事兒已經沒有什麼人去幹了。

《潛伏》中那個保密局天津站情報處中校處長陸橋山,就是屬於鄭介民的“廣東派”,他一直想抓住吳敬中的把柄並取而代之,這就是保密局三派內訌的一個縮影——戴笠活著的時候,陸橋山只敢在鄭介民授意下做些小動作,戴笠死後,鄭介民成了保密局首任局長,陸橋山就有點肆無忌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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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即使沒有餘則成“說情”,吳敬中也不可能殺陸橋山,因為鄭介民的資格比吳敬中還老,吳敬中可以瞧不起資歷較淺的毛人鳳,但卻惹不起黃埔二期畢業的鄭介民——可能讀者諸君不知道,鄭介民不但是黃埔二期的“天子門生”,而且也曾就讀於莫斯科中山大學,跟吳敬中同年入學,對吳敬中“叛徒”的老底兒一清二楚。

吳敬中既不屬於鄭介民的“廣東派”,也不屬於毛人鳳的“江山幫”,他尊敬的人只有戴笠一個,這是因為吳敬中特工生涯的輝煌時期,一直在戴笠直接領導下,沈醉在回憶錄中不止一次提到吳敬中有多受戴笠器重:戴笠開辦“臨澧特訓班”,當了“特工黃埔”的“校長”,吳敬中的職務類似班主任,也就是一大隊二中隊政治指導員。

吳敬中對打內戰極其反感,並不止一次地給李涯餘則成潑冷水,對馬奎和陸橋山白眼相向,這都是有原因的——他是一個轉換陣營但卻沒有出賣過同志的“二類叛徒(沈醉把叛徒劃為三類,第一類是出賣戰友的無恥叛徒,第二類是失聯後另謀出路,第三類是假叛變真潛伏)”,跟馬奎是有本質區別的。

毛人鳳把吳敬中抓去砍甘蔗,準備審訊後槍斃,為什麼最後沒敢殺?

吳敬中在戴笠死後,就基本不怎麼幹活了,他一心想的就是多淘換一些古玩字畫、金條美鈔,連斯蒂龐克轎車也變成了七根金條——在當年買一座小洋樓,估計也就是一兩根金條的事兒(一根金條十兩,當時一兩黃金兌換三十五到四十五塊銀元,魯迅買一座四合院,才花了八百銀元)。

吳敬中已經打定主意要做生意,對特務工作自然是一點熱情都沒有,而且是越有錢的人越惜命,所以他誰都不想得罪,只想著怎麼逃出即將被攻克的天津,而且他還真的這麼做了。

1948年秋季,吳敬中把夫人“梅姐(歷史上叫粟慧嘉,兩人感情極好)”送上輪船,就整天琢磨怎麼溜之大吉,李涯之流死不死,餘則成是不是峨眉峰,他都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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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1922年入行的老特工,吳敬中想走,那是一定能找到機會的。“梅姐”不久之後就看到了報紙上這樣一條訊息:保密局某將官,搶了某紡織公司到天津接運員工的飛機,直接飛去了南京。

熟悉那段歷史的讀者都知道,當年保密局在天津有兩個站,當然也就有兩個站長,其中一站搞一般情報,站長吳敬中,二站專搞外事情報,站長黃天邁。黃天邁是司徒雷登的學生,也是鄭介民親信,早就在天津圍城之前被調回局本部,二站名存實亡,真正搶了飛機出走的保密局將官,那就只能是吳敬中了。

吳敬中逃到南京,一下飛機就被毛人鳳下令逮捕了,毛人鳳這是想殺一儆百——戴笠的親信沈醉,已經被髮配到昆明,等於已經判了死刑,戴笠的另一個親信吳敬中,自然也不會有好果子吃,毛人鳳直接下令:把他押到島上砍甘蔗去(比喻的說法),不管審訊結果如何,這種臨難脫逃的傢伙,都得槍斃。

毛人鳳把吳敬中抓去砍甘蔗,準備審訊後槍斃,為什麼最後沒敢殺?

就像吳敬中殺不了陸橋山一樣,毛人鳳也殺不了吳敬中:吳敬中在莫斯科中山大學跟鄭介民同學不同班,但是吳敬中的同班同學中,還有一個比鄭介民還厲害十倍的人物,那個人姓蔣!

得知老同學吳敬中被毛人鳳送去砍甘蔗並準備砍腦袋,小蔣同學以太子身份打了一個電話:“齊五兄,我給吳同學當保人咋樣?”

按照沈醉回憶錄的描寫,毛人鳳見了比自己小十二歲的小蔣,就像兒子見了親爹:“1949年9月間,老蔣去昆明那天,我和毛人鳳先去機場佈置,小蔣先來了,我看到毛人鳳在休息室中對蔣經國那種低三下四的神氣,真令人作嘔……小蔣提出一些問題,他總是搶先回答,語氣非常恭順。當天回來時他還對我說:‘對經國先生,就應當像對總裁一樣,我們的工作做得再好,沒人替我們在總裁面前說話,還是等於白做!’”

小蔣當時的太子之位已經穩了,相當於錦衣衛指揮使和東西廠掌印太監(也稱廠公、督主)的毛人鳳自然知道應該怎麼辦,所以小蔣一個電話,吳敬中沒砍幾天甘蔗就恢復了自由,去做自己做喜歡做的生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