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如果人心裡有了鬼，那看什麼都會覺得有鬼。
顏小米心裡的那個鬼，就是她家的衣帽間。自從跟唐旭同居，那間衣帽間外就橫了一把厲害的大鎖。
他是這樣解釋的，“有一些前女友的衣服，要是扔了怕她回來要沒有，鬧起來。留著吧，又怕你看見了不高興，所以鎖起來了。”
是這樣嗎？顏小米存了疑。可最終，當然是選擇相信他了。直到，她聽見衣帽間裡傳來敲門聲。
那是半夜，唐旭加班，她一個人在家。泡了個澡，打算抱著手機玩會兒遊戲睡覺。經過衣帽間的時候，去聽見衣帽間的門上，傳來輕輕的“咚”一聲。
顏小米停下腳步細聽，又聽不見了。
大概是聽錯了吧，畢竟是鎖了這麼久的地方，門應該不會響才對。顏小米又往臥室走，到了門口，身後的衣帽間卻又是一聲，“咚”。
顏小米有點害怕了。
“可能是老鼠，也許是……是門放久了，所以就有聲音，木頭嘛，熱脹冷縮啦。”顏小米一邊胡言亂語，一邊飛速進了臥室，立刻把臥室門關上了。
“咚、咚、咚……”衣帽間裡的敲門聲開始有節奏地響了起來，頻率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大。
顏小米反鎖了臥室門，幾乎是飛身躥上床，瑟瑟發抖地抱住被子，雙眼驚恐地盯著門。
門下的縫隙裡，她清晰看見兩隻白到沒有血色的裸足，停在了臥室門外。
是一雙女人的腳。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可這一次，敲的是臥室門。
顏小米下唇咬出血了，屏住呼吸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
“咚、咚、咚……”敲門聲變成了撞擊聲，臥室門隨著撞擊開始輕輕搖晃了起來。
顏小米雙手攥得緊緊的，手心裡滿是汗水。心臟急促地在胸膛裡擂鼓，幾乎快要衝破胸膛跳出來了。呼吸漸漸開始困難了，雙眼一翻，仰面躺在了床上。
顏小米躺倒的瞬間，臥室門發出“吱呀呀”的輕微聲響，房門打開了……
顏小米眼睜睜看見一個女人站在了門口，低著頭，長髮垂下遮住了面容。
顏小米渾身抖了起來，心臟像是被人猛一把攥住了，狠狠用力捏著。
女人緩緩抬起頭來，露出慘白的臉……
“你看見我的眼睛了嗎？”隨著陰森冰冷的聲音，兩隻沒有眼珠子的眼眶驟然對準了顏小米。
顏小米一聲尖叫，昏死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
“小米？小米？”耳邊響起唐旭的聲音，顏小米睜開眼，看見唐旭帥氣的臉。
顏小米一頭扎進了唐旭的懷裡，瑟瑟發抖，“我……我見鬼了。”哆哆嗦嗦地把昨天晚上的經歷說了一遍。
“咱們搬家吧，離開這裡，我一分鐘都呆不下去了。”
“你說衣帽間？”
唐旭站了起來，從抽屜裡翻出一把鑰匙來，“我看看去。”
顏小米飛撲而上，從身後抱住了唐旭，“不能去啊，不行。”
“乖，沒事沒事。”唐旭伸手在顏小米頭上輕拍，把她的雙手從自己腰上拉了下來。
衣帽間的門打開了，唐旭伸手開啟燈，探頭往裡看了看。“沒什麼異常啊。”
顏小米緊閉著雙眼，整個人僵硬成了一條人棍，把一隻眼睛睜開細細一條縫，從縫裡看了一眼。
衣帽間裡放著兩個行李箱，和四五個整齊堆放的紙皮箱。顏小米睜開了眼睛。
唐旭寵溺而無奈地笑，“你啊，一定是做噩夢了。來，過來看看吧。”
顏小米搖了搖頭，衣帽間裡的東西一目瞭然。
唐旭重新鎖上了門，溫柔地回身擁住顏小米，“我一直不讓你看，是因為這些東西扔了不合適，放家裡看著不舒服。你一定是心裡存疑了，所以晚上才做了可怕的夢，現在看清楚了，就好了。”
顏小米點了點頭，也許，昨天晚上，真的只是一個噩夢？
2
“你怎麼確定那不是夢的？”雲鈴鐺聽著顏小米的講述，有些好奇。
“腳印……”顏小米緊緊抱著手中的玻璃杯，似是在從熱水中汲取溫度。
雲鈴鐺隨手拿了條毯子遞給她，自從鹿陸跟狗靈來了之後，這溫度一般人都不太能接受。
“謝謝。”顏小米接過毯子，禮貌地道謝，卻把毯子放在了一旁。
雲鈴鐺挑眉，顏小米似乎很適應這種溫度啊。可能真的是住進了凶宅裡。
顏小米卻毫無察覺，繼續說道：“唐旭說我應該出去散散心，我正好對那個家也有陰影，就跟閨蜜出去玩了幾天。等我回到家，衣帽間已經清空了。唐旭說，前女友的東西都扔了。”
“我當時已經相信那就是一個夢了，衣帽間清空了我也很高興，我覺得在他心裡，還是我重要一些。所以，我就開開心心地開始整理。可是，就在我整理自己的衣服進去的時候……”
顏小米的聲音猛然一緊，幾乎是從喉嚨裡逼出幾個字來，“我在牆角看到了一個腳印，血腳印……腳印的大小，跟我那天晚上看到的腳，差不多大……”
雲鈴鐺點頭，“我理解你的遭遇肯定帶來了很大的恐慌，但是，我這裡是做凶宅買賣的。房主不是你，你沒有處置權，這房子……”
顏小米可憐兮兮地看著雲鈴鐺，“雲小姐，你不會見死不救吧？”
雲鈴鐺有些冷漠地回答：“你可以搬出去，既然是宅子的問題，你不住就好了，到不了會死人的地步。”
“那唐旭呢？他怎麼辦啊？房子是他的啊……他根本不相信有鬼，他會繼續住在裡面的。雲小姐，幫幫忙啊。”
“一盒冰淇淋。”雲鈴鐺起身。
“啊？”顏小米愣了愣，但馬上反應了過來，“哦哦，沒問題，你想吃幾盒都行。”
雲鈴鐺抱著冰激凌走到了顏小米家門口，顏小米才打開門，雲鈴鐺就後退了一步，一把拽住顏小米，眼疾手快地一腳踹上房門，“我們先離開這裡。”
顏小米不知所措，被雲鈴鐺拽得離開了門口，“怎麼了？你是不是看見了？就是我那天看見的那個？”
雲鈴鐺一言不發，一直拽著喋喋不休發問的顏小米到了樓下，才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家裡，怎麼那麼多隻鬼？”
3
“雲……雲小姐……”顏小米顫抖著，“你別嚇唬我啊。”
雲鈴鐺臉色肅然，“能不能說說你的同居男友唐旭？”
顏小米連忙點頭，“哦，我們是在酒吧認識的，他挺帥的，然後，就在一起了。”
“他做什麼工作的？”
“我……不是很清楚。”
“你連這個都不清楚？”
“怎麼說呢，我們認識不久……我，我是個孤兒，一個人在這裡生活。他說對我一見鍾情，想要娶我，我就開始跟他同居了。”
“你認識他多久了？”
“大概……兩個多月吧。”
“他的家人、朋友、同事，你見過沒有？”
“沒有……哦，不，有一個，我搬過來的時候，他請了一個朋友過來，說一起吃頓飯。”
“是個什麼人？”
“是個男的，三十來歲，然後，好像一直在看我。我覺得有點怪怪的，跟唐旭說我不喜歡這個人，然後，唐旭就沒再叫他來過。”
雲鈴鐺嘆了口氣，“看來，我還真得救你一命了。這個地方，你不要來了，鑰匙給我，我自己上去看看。”
顏小米遲疑了，看來對雲鈴鐺的話並不是十分相信。
“算了，不用拿鑰匙了，你跟我一起上去吧，不要進門就好，就站在門口，我開著門，這樣可以嗎？”
顏小米點了點頭，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掏出手機來握在了手裡。
雲鈴鐺瞟了她一眼，沒說什麼。
兩個人重新回到顏小米家門前，顏小米開了門就迅速後退。
雲鈴鐺深吸口氣，看著房間裡密密麻麻的女鬼，頭皮有些發麻。顏小米眼中空空蕩蕩的房間，在她眼中卻是滿屋血腥場面。
一向兇猛的狗靈，竟然夾住了尾巴，後退一步。
鹿陸面色凝重，堵在了門口，“怨氣太重了，你真要進去？”
雲鈴鐺點頭，“我要問問，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陪你。”鹿陸先行一步，隔開了雲鈴鐺和屋裡的女鬼。
“我是來幫你們的，”雲鈴鐺踏步進門，就站在玄關處，“發生了什麼事？”
無數的鬼哭聲衝耳，如松濤、如海浪、如雪山崩塌，冰冷沉重撲面而來。
雲鈴鐺只覺得如同長針被刺入耳膜，驚呼了一聲，雙手捂住了耳朵。但那尖利的鬼哭卻堅韌地刺穿了手掌，固執地要鑽入腦中。
“唐旭……殺人償命……”
“我的眼睛……”
“我好冷，好冷啊……”
雲鈴鐺一時間承受不住，身體搖搖欲墜，大滴大滴的冷汗砸在了地上。開始步步後退。
顏小米瞪大了雙眼，看著雲鈴鐺艱難的一步一步往後退。想要過去拉一把，卻聽見雲鈴鐺厲聲說道：“別過來！”
顏小米停住了腳步，等著雲鈴鐺一步步往外挪。
“你們這是在幹嗎？”一個英俊的高大男人突然出現了，臉上帶著怒氣。
顏小米轉身，“唐旭，你回來了……”
4
唐旭看了看雲鈴鐺，臉上猛然一變，一把將顏小米向房中推去，正撞在雲鈴鐺的身上，兩個人雙雙栽倒在地。
鹿陸見事不好，搶步上前，想要推開唐旭。可手剛到，唐旭身上竟如同有一個看不見的透明罩子，竟直接將鹿陸反彈了出去，摔在地上。幸虧他是魂魄，不會因此受傷。
但云鈴鐺和顏小米的情況，就不那麼樂觀了。雲鈴鐺剛聽完百鬼哀啼，精神大損，顏小米嬌弱纖細，一摔下去，就一聲“哎呦”，雙手抱住了肚子。
房間中的女鬼，一起向著唐旭湧了過去，可都被那個看不見的透明罩子一一彈開，唐旭本人似乎對此毫無察覺。
“哼，差點讓你騙過去了！”唐旭上前一腳踹在顏小米身上，面容猙獰。
顏小米悶哼了一聲，竟是被唐旭一腳踹暈了過去。唐旭看了看滿頭冷汗的雲鈴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從地上拽了起來。
鹿陸見狀又想往上衝，可雲鈴鐺卻看得明白，唐旭身上必然帶了什麼厲害的玩意兒，十有八九是件法器。鹿陸這樣衝擊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反而可能給他帶來傷害。
“不要！”雲鈴鐺拼命出聲阻止。
鹿陸怔了怔，還是停下了腳步。
唐旭看不見鹿陸，以為雲鈴鐺在跟自己說話，冷笑了一聲：“不要？天真！”
一把將雲鈴鐺推進衣帽間，又一把抓住暈倒在地的顏小米，拽著她的頭髮，將她也推了進去。門外響起落鎖的聲音，兩個人被鎖在了衣帽間裡。
“醒醒！”雲鈴鐺掙扎著挪到顏小米的身旁，毫不客氣地抬手一耳光抽在她臉上，“快醒醒！”
顏小米恍恍惚惚睜開雙眼，驚恐地發現自己被關在了衣帽間裡，張嘴就要尖叫，卻被雲鈴鐺一把捂住了嘴。
“別出聲，”雲鈴鐺貼近顏小米，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唐旭身上有沒有護身符之類的？”
顏小米搖了搖頭。
“你確定？那有什麼異常的，快點想！”
“文身……他後背上，文了個鐘馗。”
雲鈴鐺頹然坐到，鍾馗啊，怪不得這些靈體都近不了他的身……
顏小米用手撐著地爬了起來，雙手抱住膝蓋哆嗦著，“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雲鈴鐺卻突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伸手指了指門。
顏小米倏然一驚，才聽見門外唐旭的聲音，似是正在跟什麼人打電話，“你把那兩個行李箱帶過來吧，對，就今天晚上動手。又添了個女人。嗯，這次是兩個。”
顏小米滿臉驚恐，聲音顫抖，“他……他想幹什麼？”
不用雲鈴鐺回答，門外的唐旭已經說道：“沒辦法，先放冰箱裡吧，可能要浪費了。那女人已經知道了我們的秘密，只能殺了她。”
顏小米的眼睛瞪圓了，流露出恐懼與無助，“我們……我們怎麼辦？”
雲鈴鐺神色凝重，“必須毀了他背上的鐘馗文身！”
顏小米覺得雲鈴鐺可能是因為過度刺激，所以瘋了。伸手搖晃著雲鈴鐺，“你清醒一下，現在是他要殺我們啊。”
雲鈴鐺一把推開她的手，“你要是還不想死，就聽我的。我們兩個不是他的對手。但只要我們能毀了他的文身，就會有很多很多的幫手……”
顏小米絕望地抱頭痛哭，她覺得雲鈴鐺瘋得還挺厲害。門外是打算殺了她的同居男友，門裡是已經被嚇瘋的陌生女人。
沒救了，肯定沒救了……
雲鈴鐺突然把手放在了她身上，嚇得她一哆嗦。抬起迷茫的淚眼，手中卻被塞入了一把摺疊小刀。
雲鈴鐺貼著她的耳朵說道：“你知道他文身的位置，記住，只要劃破他的文身，我們就能得救。不知道他的同夥什麼時候來，時間不多了，快！”
“我不明白……”
“你那天晚上確實是在做夢，但不是個普通的噩夢，而是有被唐旭殺了的女人化作厲鬼了。她託夢給你，是想提醒你。可惜，你還是沒有懷疑到唐旭。厲鬼不能害唐旭，十有八九是因為他的鐘馗文身。現在，毀掉文身，就能讓厲鬼出來報仇。”
顏小米握住了摺疊刀，冰冷的金屬在黑暗中閃出一點光芒。
5
“唐旭，能跟我聊聊嗎？”顏小米伸手敲了敲衣帽間的門。
“唐旭，我知道我要死了，能不能滿足我一個臨死前的願望，我想再抱抱你。
“唐旭，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我知道你要殺了我，可我不怪你。你知道嗎？從來沒有人給我過這樣的溫暖……我真的，很感謝你……”
顏小米站在衣帽間裡，滔滔不絕地訴說著。
“我真的……真的很愛你。”
衣帽間的門突然開了，唐旭英俊的臉上帶著嘲諷，顏小米撲入他懷中。“我愛你……”
唐旭看了一眼老老實實縮在牆角的雲鈴鐺，抬起手，撫上顏小米頭上的長髮。手指穿過黑髮，突然一用力，抓住了顏小米的滿頭秀髮，使勁一扯，顏小米揚起頭來。
“你還真是缺愛缺得厲害。”唐旭笑得輕蔑，“一點點溫暖就能讓你這樣？”
顏小米眼中泛著淚光，拼命忍耐著頭上傳來的痛楚，“我……愛……你……”手中藏著的摺疊小刀狠狠劃過唐旭的後背。
唐旭眉頭一皺，一腳踹開了顏小米，後退一步。隨手往自己後背摸了一把，一手的血跡。
唐旭冷笑著看著摔出去的顏小米和跌落在地的摺疊小刀，“你指望用這麼個玩具反擊嗎？”他冷笑著走進衣帽間，英俊的臉一點點沉入黑暗裡，帶著惡毒的猙獰。
雲鈴鐺抬頭，眼中帶著悲憫，口中輕聲說道：“去吧……去吧……冤有頭，債有主。”然後伸手捂住了顏小米的雙眼，自己也閉上眼側過頭去，彷彿馬上就發生什麼讓人不忍卒睹的畫面。
顏小米滿心驚恐，卻突然聽見一聲慘叫，是唐旭的聲音。慘叫聲一聲接著一聲，一聲比一聲尖利，然後聲音逐漸低了下去，一聲比一聲低。不知過了多久，漸漸歸於沉寂。
顏小米只覺得空氣中都充斥了血腥氣味，雲鈴鐺說道：“眼睛不要睜開。”然後鬆開捂著她眼睛的手。
“現在……現在怎麼樣了？”顏小米顫抖著，感覺到雲鈴鐺拉住了她的手，正在帶著她往外走。
“唐旭死了，死得有點慘，你最好不要看。”雲鈴鐺側過頭，不看手腳抽搐著、滿臉痛苦的唐旭。滿地是血……
“我們得救了嗎？你說的鬼……”顏小米閉著眼睛，摸索前行。
雲鈴鐺輕輕“嗯”了一聲。
“唐旭！你幹嗎呢！開門！”門外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兩個人同時一驚，是唐旭的同夥到了！
門外低聲嘟囔了一句：“還得自己找鑰匙。”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顯然是在翻找口袋，然後是鑰匙相互碰撞的輕響。
鑰匙插入鎖眼的聲音，轉動聲……
雲鈴鐺和顏小米站在門口，幾乎同時落下冷汗。
就在門開啟的瞬間，身後已經面目全非的唐旭，竟站了起來，在門開啟的瞬間，竟然向著門口撲了過去……
6
“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一份資料被重重拍在桌上，“倒賣器官團伙的兩名主要成員，互相撕咬致死！”
“也不是互相……法醫驗屍結果是這樣。”擦一把頭上冷汗，自己也覺得說的不是人話。
“那個報警的女人呢？”
“她當時就在現場，不過看樣子是嚇壞了。她身上只有飛濺到一些血跡，身體上沒有廝打痕跡，指甲縫裡也沒有死者的面板碎屑，基本可以排除作案嫌疑。”
“走，問問她去。”
審訊室裡，顏小米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呆滯，看得出來受驚不小。
“顏小姐，你能不能描述一下案發時的情況？”
“我……我什麼都沒有看見，他要殺我，我太害怕了，就用水果刀割傷了他，然後他突然就跟瘋了一樣，開始慘叫。我嚇壞了，一直閉著眼睛。”
反反覆覆地盤問，顏小米來來回回就這麼幾句話。兩個人只能安撫了她幾句，轉身往外走。
“頭兒，這報告怎麼寫啊？是說死者感染狂犬病突然發作，又或者分贓不均窩裡開火，再不然寫良心發現自殺？”
“還有別的選項嗎？”
“那就只能寫鬧鬼了。冤魂復仇，殺死了唐旭後，上身向另一名犯罪分子索命。”
“你怎麼不寫靈異小說去？”
“有這個打算……”
“行了，別貧了！”
腳步聲漸行漸遠，顏小米放鬆了身體靠在椅背上，劫後餘生的疲憊湧了上來……
腦海中，只剩下雲鈴鐺對她說的話：“下一次，找個沒有秘密的人。”（作品名：凶宅中介：秘密 ，作者：卿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