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被廢被幽囚的太子,為何仍怕被毒殺,不敢隨意進食?

太子被從洛陽金墉城提出,押往許昌。事前,賈后詔,嚴禁任何官員送行。太子洗馬江統、太子舍人王敦和幾個太子屬官不顧禁令,冒禁在伊水旁跪候,與太子涕泣拜辭。

由於所廢非罪,洛陽人對太子充滿同情,敢怒而不敢言。

賈后、張弘做事麻利,斬草除根。

古代被廢被幽囚的太子,為何仍怕被毒殺,不敢隨意進食?

賈后 畫像

散朝後,張弘親自提見小宦者沈浩波。那兔唇小宦者以為張公公來給他加官晉爵,笑吟吟上去見禮。豈料,張弘從腰間掏出一條絲絛,甩手搭在沈浩波脖子上,未待對方反應過來,他猛然使勁,頓時間,把這兔唇宦者勒得雙睛暴出,命歸黃泉……

在幽囚期間,惟一讓太子稍感安慰的,是昔日太子宮有大約幾十個宮女跟隨他到達許昌。這些人,不離不棄,對他百般安慰,悉心照料。即便如此,深恐自己不小心被人毒殺,太子不敢隨意進食。每餐飯菜,他一定要宮人當著他的面煮食,他才放心食用。

古代被廢被幽囚的太子,為何仍怕被毒殺,不敢隨意進食?

太子(司馬遹) 畫像

生活裡,應該充滿各種奇蹟。寂寥之中,太子總希望有奇蹟能夠生在自己身上。可呆了那麼多天,沒有任何奇蹟生,而太子年僅兩歲的愛子司馬虨,卻因病急無醫,猝然而殤……

撫摩著愛子涼的小身子,思及生母謝淑妃和愛妃蔣美人依次被殺,太子司馬遹悲從中來,不能自抑。

望著愛子生前的玩具——一個異常美麗的貝殼盒和珊瑚搖鈴,年輕的太子滿臉是淚。他哀嘆人生的嚴峻無情,災禍出人意料,彷彿自己被施了毒咒一般,厄運連連。

古代被廢被幽囚的太子,為何仍怕被毒殺,不敢隨意進食?

江統 畫像

懊悔之中,他深恨自己先前沒能韜光養晦,沒能聽從江統等人的勸告,行事魯莽,得罪了賈謐等人,一切都是命中註定……不得不承受如許多的災難。如果生活,能夠重新來過一次,他一定要用一切手段滿足皇后賈南風,可以做任何事情,讓皇后和表弟賈謐對自己回心轉意。

其實,太子的這些思慮,都是徒然。賈南風和太子,在大晉朝的宮廷角力中,他們是一對死結,完全不存在和解和妥協的可能性。特別是賈南風這個婦人具有無比惡毒的品性,二者鬥爭周旋的最終結果,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古代被廢被幽囚的太子,為何仍怕被毒殺,不敢隨意進食?

賈南風 畫像

人生,必須與障礙搏鬥!但是,對於太子而言,他的障礙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的太子身份。如果他是大晉一個普通的王子,等待他的,肯定是錦衣玉食和平凡庸碌的一生。

作為太子,作為一個當朝皇后不是生母的太子,作為一個當朝皇帝不能主政的太子,生存,就會變得無比複雜。

不知道為什麼,司馬遹近來很想念自己的生母謝淑妃,很想她很想她。在太子人生的二十二年中,他與母親相見的機會甚希,甚至連她的面貌似乎都記不清楚。隱隱約約,太子總感覺到母親在二十年的光陰中總以一種溫婉、悽酸的目光凝視他,從前是在太子宮以外的地方,如今,是在地下。

古代被廢被幽囚的太子,為何仍怕被毒殺,不敢隨意進食?

枯坐院庭,他以一種探索的、焦慮的感覺去回憶從前,戰戰兢兢等待無常的命運。透過回憶,他輪流地想象和咀嚼曾經有過的歡樂和失望。

當一個年輕的肉體因沮喪陷入回憶的時候,由於注意力的戰戰兢兢,很難對過去有一個清晰形象。特別是回憶生母的過程,那是一種由各種感官同時進行的、不能透過視力來來辨識的活動。曾經一個活生生的人,母親,她存在的時候,以千種笑容、話語、味道、運動來呈現生存的姿態,她和自己血肉相連,但從來沒有機會如同一般母子那樣接觸過。只有在最模糊的夢中,太子回憶到了他兩歲時殘存在腦海中母親的面貌,看到了她向他舒展笑顏之時那神奇的瞬間——笑臉,精確至極地鐫刻在他記憶中。

古代被廢被幽囚的太子,為何仍怕被毒殺,不敢隨意進食?

太子司馬遹 畫像

回思那張親愛的面孔,太子忽然悲慟,這個自幼就缺乏真正關愛的人禁不住潸然淚下。

由於痛苦,太子的想象力變得極度興奮。他總是在猜測,自己日後生存的障礙到底在哪裡。其實,很簡單,障礙,只有賈皇后一個人。不過,他也深知,自己曾經的身份,很難使她回心轉意。

無論如何,自己現在的身份,已經是廢掉的太子。如果能在許昌宮安然渡過餘生,也許就是一個不錯的結局了。

於司馬遹而言,如今的任何安慰,往往只能使痛苦換一個地方,讓他焦慮的靈魂得到暫時喘息,並無真正的圓滿結局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