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電視劇裡，賀弘文的祖母賀老太太出場並不多、卻讓人不敢小瞧：不僅醫術出眾，而且人情練達；尤其最讓人欽佩的是，在明蘭當眾說出“賀家哥哥納妾與我無關”、擺明了要悔婚的時候，賀老太太表現得通情達理、大氣沉穩。

而翻看原著會發現，這位賀老太太的不凡之處還遠不止電視劇裡演的這些。

盛老太太身邊的心腹嬤嬤房媽媽曾告訴明蘭，賀老太太乃是真正厲害的女人：

雖然家世、相貌都不拔尖，所嫁的丈夫也並非“一心人”，她卻能將日子過得快快樂樂、而且還不曾讓自己在原則性問題上吃虧。

而且，明明賀老太太只比盛老太太小兩歲，卻面色紅潤、神清氣爽，看著“彷彿小了十幾歲”一樣。

這位賀老太太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能夠在她那並不省心的人生歲月裡、一手牢牢掌控著家事，一手又讓自己的身心保持愉悅快活呢？#知否#

01 有時候，“愉快生活”不是靠運氣，而是要靠能力

原著裡，明蘭第一次見到賀老太太時，幾乎懷疑要麼是自己認錯了人，要麼是房媽媽此前的介紹有誤。

因為，房媽媽曾說過，第一，賀老太太的丈夫是個“貪花”的，偏偏卻在賀老太太這位正妻的過人手段之下，這麼多年，連一個庶子都不曾生下；第二，如今老兩口子年紀大了，感情越來越好，此前的那些妾室們則在無聲無息之間都逐漸消失了。

在明蘭心裡，能做到這兩點的女人，多半要長得像“賈寶玉她老孃一樣”；不料當她真正看見賀老太太，卻發現對方完全是一副“快活樂天的鄉村老太”氣質，讓人簡直難以將她與房媽媽介紹過的“事蹟”聯絡起來。

其實何止是明蘭，即便是讀者，也會覺得很奇怪：

在生活的一地雞毛裡打滾的女人，往往在眼角眉梢都會帶著疲憊的痕跡，無論她此時是輸還是贏，都難以逃過生活對她青春與精神的消耗。

更何況，從書中描述的情節來看，賀老太太真不是溫言軟語、心慈手軟的行事作風，反而明顯帶著幾分凌厲果決。

舉幾個典型的例子。

第一個例子：當眾戳穿曹表妹“不是黃花閨女”的隱情。

當曹姨媽第一次帶著曹表妹去賀家拜見的時候，賀老太太看出她們娘倆的企圖，於是當眾送了她一支簪子，並毫不留情地說道：有了這支好簪子，明兒就把頭髮挽起來；何必明明已經是個婦人家、卻偏要做一副閨閣姑娘的打扮？

一句話，直接就將曹表妹“不再是清白女兒身”的老底當眾揭開。

曹姨媽本還想狡辯，賀老太太拿出第二招：二話不說、伸手扣住曹表妹的手腕、手指搭在她脈門上。——以賀老太太的醫術，一切都瞞不過她的眼睛。只這一個“搭脈”的動作，就讓曹姨媽、曹表妹瞬間沒有了狡辯的勇氣。

一切都是片刻之間發生，雷厲風行、不留情面。

第二個例子：當面斷了兒媳婦“幫扶曹家”的念想。

賀弘文的娘與曹姨媽是姐妹，一心想讓賀弘文娶了曹表妹；而賀老太太直接當面向她表明態度：曹家並非好親戚，賀家絕不允許被這樣的親戚糾纏。並嚴厲告誡她：在兒子與姐妹之間，你要分清哪個更親。

第三個例子：直接出手打壓曹表妹、維護賀弘文的婚姻。

後來雖然因為種種原因、曹表妹得以嫁給賀弘文做妾，但賀老太太卻毫不留情地申明：賀弘文的娘與曹表妹這二人之間，必須要有一個陪著她回老家住，遠離賀弘文。

這一招，乾脆利落地掐斷曹表妹進一步的妄想，給孫子賀弘文與正室妻子留下相對寬鬆舒心的婚姻空間。

如此種種，每一件都帶著一種“只要當場能解決、絕不拖到下一秒”的果決與凌厲，而且每次出手，都堪稱“雷霆手段”，根本不會因為各種夾雜不清的“親戚”關係而拖泥帶水。

換做其他的當家主母，面對這麼多操心的事情，即便能夠像賀老太太一樣處理得氣勢如虹、滴水不漏，恐怕也要消耗自己大半的精氣神，就像俗話說的：“光生氣都氣飽了”。

那麼，賀老太太在明蘭眼裡所呈現出的“快活”與“樂天”，難道是強顏歡笑、裝出來的？

答案當然不是。就像房媽媽所說：如果只是裝出一副好模樣，那麼一輩子都“累得慌”。

而賀老太太的厲害之處就在於：“快快活活過日子”，即便是遇到再怎樣可氣的事情，也“從不氣到心裡去”。

回味一下書中賀老太太的“事蹟”，覺得房媽媽的評價確實有道理：

面對生活中的各種事務，賀老太太能夠很清醒地辨明哪些是“不管喜歡不喜歡、都必須要做好”的事情，哪些是自己“真心喜歡、真心想做”的事情。

對於前者，她只用“手段”去處理，卻不用“心”；而對於後者，她才拿出自己的真心與真性情去對待。

換言之，有些事情就像是“工作”，不管喜歡不喜歡，都必須做好，因為那是賴以生存的基本保障。

所以對於這些事，盡心竭力很必要，毫不含糊也很必要，但如果為之投入太多感情、甚至託付了自己的喜怒哀樂，為之摧心摧肝，則大可不必。

在賀老太太的世界裡，這些類似於“工作”的事務包括：“貪花”的丈夫，爭寵的妾室，狗皮膏藥一樣的無恥親戚，不分輕重、不分裡外的糊塗兒媳婦，等等。

哪個都足夠她操心，但哪個她都不真正“走心”，不用自己真實的情緒去感受它們，不給它們“傷心傷身”的機會。

所以，不管她的手段怎樣厲害、當場表現得如何無情，都如同《甄嬛傳》裡的一句著名臺詞：狠，而無心。

而另外一些事情則是“生活”，是她真正在乎、真正願意用心去做、去體會的。

在賀老太太的世界裡，這些事情主要包括兩個方面：其一，好好愛自己（牢牢抓住自身的合理利益、不讓自己受委屈）；其二，好好珍惜真摯的閨蜜情（與盛老太太的情誼就是其一）。

畢竟，人生已經如此不易，能遇見一兩個能讓自己快樂舒暢的人（或事）更不易；賀老太太用心經營著這些寶貴的人情，也從中收穫了信任與愉悅，收穫了成就感與安全感。

03 結語與啟示

生活對賀老太太並沒有太多的優待，既沒有一個像餘嫣紅祖父那樣專情的丈夫，又沒有一個像海氏那樣懂事的兒媳婦，但她卻以自己冷靜的頭腦、良好的心態，給了我們很多啟發：

首先，不僅琴棋書畫、理財持家算是“能力”，其實，“控制自己的情緒，別輕易真生氣”更是一項重要的能力。

因為，人生說長不長，說短又不短；各種紛紛擾擾的大小矛盾總是絡繹不絕；如果每次都要真生氣、真嘔心瀝血，豈不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就像《紅樓夢》裡平兒勸王熙鳳所說：你好不容易懷了個哥兒，結果到七八個月卻掉了，焉知不是素日操心太多？

世上沒有完美的婚姻、完美的生活；當面對一地雞毛的時候，“解決問題”才是最終目的，沒必要代入太多的情緒、思量、慨嘆、傷感。

畢竟，人生還在繼續，各種問題也往往此起彼伏；到最後誰能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地活著，誰才是真正的贏家。

第二，別給自己太多的心理負擔，盡力做到“自洽”。

書中對賀老太太在婚姻裡的手段並沒有描述太多，但仔細琢磨，卻讓人隱隱心驚：

那麼多年，好幾個妾室，卻始終沒能有一個庶子降生，這意味著什麼？

而在整個漫長的過程裡，賀老太太一定是邏輯自洽、心態坦然的；

否則，如果像《甄嬛傳》裡的純元皇后一樣、因一個側福晉的流產就自責不已、最終賠進自己一條命，那麼賀老太太又怎能熬過這些難以言說、又別無選擇的歲月？怎能在這條維護自身合理權益、保障子女權益的路上堅持走下去？

賀老太太的做法，雖然不能簡單被認為“對”或者“不對”，但也讓人明白了：有時候，有些事，雖然未必符合傳統意義上的賢良淑德，卻也真的不必自我糾結、自己為難自己。

當然，有句話說得很實在：懂了很多道理，卻依然過不好這一生。

就好像“不為不值得的人動真氣”、“不用不值得的事消耗自己”、“要在不完美的人生裡發現快樂”等等這些道理，即使我們現在都看懂了，但也未必能夠立刻學得會、做得到；往往頭腦一熱就怒髮衝冠，事情過了就後悔不已。

那麼，不如先把它們當作一項高階的“自律”，每天提醒一下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