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國作為曾經的春秋霸主,為啥在戰國時期沒有成為第八雄?

春秋跟戰國區別還是挺大的,能在春秋稱霸、並不意味著能在戰國稱雄。像越國這種本來就很有水分的“霸主”,在戰國連一個回合都撐不下去也就不奇怪了。

越國作為曾經的春秋霸主,為啥在戰國時期沒有成為第八雄?

所謂的春秋霸主,並不是我們想象中唯我獨尊、具備橫掃天下實力的超級強國。起初,所謂的“霸”,能夠替周天子行使部分職能:對北反擊遊牧部落的侵略,即所謂的“攘夷”;對南對抗咄咄逼人的楚國,維護周王室分封制度的尊嚴。對內,諸侯國之間起了爭執、衝突,可以尋求霸主的仲裁、調節;參與尊奉霸主的諸侯國,一旦國內出現試圖威脅君權的亂臣賊子,也能享受到霸主帶人幫助平叛的待遇。

因此,起初齊、晉稱霸的過程,其實也伴隨著華夏文明的不斷擴張、傳播;以至於到了春秋中後期,起先被視為“蠻夷”的南方楚、吳、越等國,也逐漸加入到這個程序中,希望以成為霸主這種形式、獲得華夏文明圈傳統諸侯的認可。

因此,能夠成為霸主的,並不單單依仗武力,還得能代表當時華夏農耕文明的最高水準,能夠以信義、以德服人。

越國作為曾經的春秋霸主,為啥在戰國時期沒有成為第八雄?

而吳、越的崛起,則是抓住了權力空檔期的成果。到了春秋晚期,經過持續數百年的對抗與博弈,曾經強盛無比、綜合實力遙遙領先一眾諸侯的齊、晉、楚等大國都面臨了各種各樣的問題,不可避免地進入了衰落期。原本在史書中幾乎沒什麼記載、遠離中原文明的吳、越兩國開始嶄露頭角。

晉、楚爭霸後期,為了緩解自身壓力,晉國採取了“聯吳制楚”的策略,扶持吳國發展、以其分散楚國的精力。抓住這個歷史風口,吳國強勢實現了軍事崛起,甚至創下了攻佔郢都的輝煌戰績。

在成功躋身列強後,吳國就對霸主之位發起了衝擊。為了實現這一目標,吳王夫差甚至在擊敗越國後、放了殺父仇人勾踐一馬,其一是為了向各國展示自己“點到即止”、重公義輕私仇的高尚品德,其二也是為了抽身往北、集中精力問鼎中原。

越國作為曾經的春秋霸主,為啥在戰國時期沒有成為第八雄?

但這一戰略目標遠遠超過了吳國的硬實力。作為東南小國,當時的吳國的經濟、政治、文化水平都遠遠無法與中原列強相比,它雖然一度勢頭兇猛,一是以舉全國之力發展軍事為代價,二是抓住了中原列強內部問題不斷的契機。

到了公元前482年,夫差趁著齊景公死後政治動盪的機會,兩次出兵伐齊均獲得成功,隨後在齊地黃池大會諸侯,距離霸主之位僅有一步之遙。

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些年吳國集中精力北上,其實背後有越國蓄意鼓動的功勞。越王勾踐曾經差點命喪會稽山、正以俯首稱臣為代價臥薪嚐膽,他明白,鼓勵夫差的稱霸野心,既能消耗吳國本就可憐的國力,還能轉移夫差的視線、為越國的發展爭取機會。因此,他一邊猛拍夫差的彩虹屁,出人出錢幫其爭霸;同時還暗中聯絡中原諸侯,以期最大程度地孤立吳國。

直到黃池會盟期間,越國突然從背後發動了襲擊。正與晉國爭當霸主的夫差底氣不足,只能將霸主之名拱手相讓,扭頭專心對付勾踐。

然而,此時的吳國在外交、國力方面都大受削弱,而越國已然強大起來,經過勾踐近十年的持續攻擊,吳國徹底滅亡、夫差羞愧自盡而死。

雖然被稱為春秋最後一位霸主,但越王勾踐的崛起,其實比吳國更加“投機”,若不是成功利用了夫差的雄心壯志,以越國的實力很難有報仇雪恨的機會。

對此,勾踐也心知肚明,因此他與夫差反其道而行:他對外採取低調而柔和的政策,主動向周王室納貢、換取官方的認可;他還將吳國從別國奪走的土地歸還,以此獲取對方的支援;對內則積極清理內政,穩定統治,避免重蹈吳國的覆轍。

公元前403年,三家分晉,歷史進入了戰國時代。與春秋時不同,此時的列強不再以稱霸這種虛名為奮鬥目標,取而代之的是你死我活的吞併;戰爭也不再是點到即止、體現霸權,而是本著消耗對方有生力量的原始目標。為此,各國紛紛推動了富國強兵、加強集權的改革,為了適應新時代的殘酷搏殺積極準備。

但此時的越國卻彷彿從史書中消失了百餘年,這隻能證明,相對於其他列強,它並沒有什麼與時俱進的改革舉措,不值得史書一提。

直到公元前334年,時任越王無疆也許想重振雄風,決定像當初的夫差那樣主動找齊國下手。但他並不明白麵對的齊國有多強大——七年前,齊國在馬陵之戰徹底打崩了魏國主力,將戰國首個最強國拉下馬。此時,聽說越國想找自己的茬,齊威王甚至不想耗費什麼精力,僅僅派出使者,就憑藉三寸不爛之舌成功將禍水西引、說動無疆轉而攻打楚國。

宛如井底之蛙的越王,隨之遭到了降維式的打擊,楚軍不費吹灰之力就擊敗了他,並且勢如破竹發起反擊,越國瞬時土崩瓦解,王室貴族都爭搶著自立為王,還有的人自封國君,散居在海邊,向楚國俯首稱臣。

至此,越國形同滅亡,徹底退出了歷史舞臺。曾經的春秋霸主,在戰國時竟然壓根撐不過一回合,兩個時代的區別由此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