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衛平:誰更聰明?誰更有能力?| ?《中國夢·承德情·赤子心情》

作者簡介

施衛平 筆名:居一隅,1962年生,大同公社紅旗大隊(現建設鎮蟠龍村)六隊人。畢業於上海電機制造學校(現上海電機學院)。現任上海某私營企業負責市場銷售工作,年近退休。曾與同學等組織一批文學愛好者成立過文學社,寫過專欄。參加過閔行區文化館的故事創作組,參與全國民間文學五套整合的寫稿。2000年以後活躍於部分網上文學論壇,也嘗試寫過一些新詩和散文等。本文經授權後發表,轉載請聯絡本公眾號編輯授權(微信:anxinlu)。

誰更聰明?

當一個人認為自己比誰都聰明時,或許就是他最愚蠢的時候!————題記

(本文完全紀實)

九二年五月,我從一個萬人國營大廠辭職去廈門。當時的大環境是,南方的廣東、福建等省份率先得到了中央改革開放的政策,似乎遍地都是黃金,遍地都是成爆發戶的機會。而上海這個在全國牛了幾十年的直轄市,卻還似睡夢初醒一般,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個個輕工、家電等傳統品牌領地被人打得稀里嘩啦的。似乎一夜之間,那些一向稱外地人為“鄉下人”的勢利市民,但凡聽到廣東或福建口音就雙眼發亮,就要去拼命套個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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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廈門,目的當然也高尚不到哪裡去。原在國營大廠的時候,雖然日子混得蠻自在。但自己是鄉下出來的,說是成了工人階級,卻一沒房子,二沒錢,三沒地位,四沒長相,要馬馬虎虎討個老婆都難。想來想去,都說南方機會多,不如也去冒個險,期望能夠有一個發達的機會。

1

記得我當時坐了二十八個小時的硬座火車到廈門。因為感到新鮮,也因為年輕,自己的精神狀況還非常好,就獨自在火車站附近轉了一圈,找了一家旅社住了下來。

那家旅社的名稱,至今記得清清楚楚,叫“湖東飯店”。我住的客房有四張床鋪,沒有衛生間,是可以和人合住的。進去不久,又來了一個常州人,自我介紹在做牛仔布生意。我是初次獨自出遠門,早先在報紙上也曾看到過“江湖險惡”之類的文章,因此對陌生人還保持著一份戒心的。不過聊下來,那個常州人倒還是不錯。他說他原來在石獅做,只是由於那個地方太亂了,所以乾脆就到廈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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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他說,“在那個地方,一晚上睡覺都不得安寧!半夜三更有人敲門,說是服務員,一開門,卻是小姐,要趕她出去,還雙手死死抓著門框不放!唉……!”

2

中午睡了個午覺,醒了以後拿起毛巾要去公共盥洗室洗把臉。出房門的時候,碰到一個比我年紀稍輕的小夥子,手裡拿著一支筆和一張紙,說:“大哥,請問一下肥皂的‘皂’字怎麼寫?”我說:“哦,這個簡單。”就接過他遞來的紙和筆,寫了,又還給他。然後獨自去盥洗室……。

待我洗完臉回房間,見那個小夥子正坐在另一張空鋪上,與那個常州人聊得正熱。見我進來,小夥子禮貌地站了起來,要與我招呼。我說,坐吧坐吧!就掛了毛巾,坐到了自己鋪位上。

那小夥子問我:“大哥是哪裡人?”

我說我是上海人

他說:“上海人?差不多我們是老鄉,我是杭州的!”

又問:“大哥你是做什麼生意的?”

我說:“哦!我不做什麼生意,我是來找工作的!”

小夥子又問:“找好了嗎?”

“我來之前,我師傅已和他的朋友打好招呼了,讓我明天去見面!”我如實回答。

“真好!現在找工作的人挺多,像你這樣有師傅關照真是好!”

“是的是的!”

………。

3

三個人你來我往的聊了有十來分鐘,漸漸的氣氛變得活躍起來。此時門口走過一個穿白襯衣的人,剛過幾步又突然折返過來,站在門口問小夥子:“哎!你看到那個李生沒有?”。一聽就是廣東口音。

小夥子向門口右邊的走廊一指:“好像朝那邊去了!”

那個廣東人說:“噢!謝謝!”轉身就走了。

誰知,先前還在我們屋內聊天的小夥子卻趕緊站起來,追到門口,大聲勸廣東人:“算了!你就別去找他了,沒啥意思的!”

走廊裡的廣東口音回道:“沒問題的!小意思啦!花點小錢嘛!”

小夥子見答,有些無奈地回坐到原先坐的床鋪上,搖搖頭自言自語道:“有那麼多錢,腦子卻那麼笨!勸不回頭的!”

4

我和那個常州人一時感覺到被一種懸念激起了興趣,趕緊問:“怎麼了?那個廣東人是幹什麼的?”

那小夥子苦笑地搖了搖頭,說:“我也是昨天才認識的他。聽說是舅舅、叔叔等都在海關工作。搞外菸容易,所以專門搞外菸批發的,掙了好幾百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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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們不由得豎起了耳朵!

“昨晚,我回房間看到他正和那個李生在賭錢。見我回去還心急慌忙地把錢往被子底下塞。我說,沒啥沒啥,你們玩好了!他們這才又玩起來!

“哦!賭錢而已!”我和常州人覺得事情也不過如此。

“可是你們不知道!”那小夥子說:“我在旁邊看了一會,這哪裡是賭錢,完全是李生在騙錢!那個廣佬根本不可能贏錢的!”

“是嗎?”我們的興趣又來了,“他們到底在玩什麼牌?”

“就是三張牌,兩張黑的,一張紅的。飛來飛去,猜哪一張是紅的,猜準了就贏錢,猜不準就輸錢!你說人家李生專門玩這個的,能讓你贏錢嗎?”

“是啊是啊!”我和常州人異口同聲地說:“這都是騙人的!”

我又說:“我在上海馬路上見得多了,除非你是自己人做撬邊,否則你根本猜不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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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小夥子又嘆了一口氣,“問題還不在這裡,那個廣佬也許是錢太多了,也或者不服,就是不願善罷甘休!說寧願再花幾千塊錢要把這手法學會了,再回去贏別人的錢!”

“切!”我有些忍不住,說:“這個東西,你學一天兩天管用嗎,人家都是不知練了多久的!”

“是的是的!”常州人也贊同說:“現在去找,有幾千輸幾千,有幾萬輸幾萬!”

“勸不聽就讓他去找吧!”小夥子無可奈何地說,“他反正有錢!”

5

正說著,那個廣東人又回來了!站在門口說:“李生是往那邊去的嗎?找不到!”

在我們房間的小夥子一見,趕緊說:“找不到就別找了,進來一起聊聊天吧!”

我們又客氣又有些憐憫地說:“進來坐吧!”

廣東人還有些不甘心,遲遲疑疑地向門外走廊張望了幾下,才進來,坐在了常州人的床上。

小夥子對廣東人說:“你的事,我剛才和這兩位大哥說了,都覺得你現在這樣去毫無意義!除了輸錢還是輸錢!”

“對呀對呀!”我們說:“人家都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哪能被你一朝一夕學會翻本的!”

也許是我們的古道熱腸,三個人苦口婆心地和廣東人講了老半天道理,希望他能幡然醒悟。

但是看來,我們的話收效甚微。廣東人點了半天頭,臨了還是說:“不過,我現在確實已經練得不錯了!”說著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不信你們看!”

我們一看,他掏出的是一個皺巴巴的白“健牌”煙盒。他從裡邊抖抖,拿出三張牌,一張紅,兩張黑。然後放到床上,說:“你們看好了!”就手忙腳亂的把牌翻起又合下,左右倒騰,做起飛牌魔術。但是說實話,他的手法確實笨拙的很,每次我們都是明明白白的一猜就準。漸漸的,廣東人的額頭有些冒汗,繼續地做著努力,但始終過不了我們這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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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小夥子看得有些不耐煩,說:“算了算了,你玩吧,我走了!”。廣東人急忙拉住他,“沒事玩玩嘛!”

小夥子說:“那行!你一定要玩,我就要押了,你輸了可不怪我!”

廣東人漲紅了臉說:“押就押好了,你押多少我都沒問題的!”

“好吧!我一次押一包萬寶路香菸!”

“要押就多押點,押一包香菸說不出口的啦!”

“多押就多押點!你倒牌吧!”

“好!我就倒了,大家說話算話!”廣東人有點賭氣地倒起牌來。

我們在旁邊看著,這廣東人也真是笨得可以,這紅牌在哪裡他就根本沒辦法做到瞞住我們的眼睛。結果,被小夥子兩百元一押一個準。

小夥子把贏來的兩百元往口袋裡一塞,說:“我也不好意思再贏你的錢,我先走了!”可是廣東人還不罷休,說:“你這位老兄,怎麼能這樣呢?贏了錢就走,一點都不給我機會!來來來,再來幾把!我這裡錢還是輸得起的!”說著就使勁到口袋裡掏錢。

先來的小夥子見脫身不得,就趁廣東人低頭掏錢的時候,悄悄地對我們說:“他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們一起押,一人押四百,給他一點教訓!”

其實,我們在一邊早就看得又好氣又好笑的,心想世界上還有這種不買賬的人。如此玩法,憑你廣東人有錢,也會輸個精光的!經小夥子一鼓動,也就根本沒什麼猶豫。一人掏出三四百元,看著廣東人倒牌的時候明明白白的紅牌位置,一把壓下去。

6

真XXX見鬼了!三四隻手壓著那張明明剛才還看見是紅的牌,翻看時,卻是明明白白的黑牌!

我和常州人都懵了!

小夥子在一旁大叫奇怪,說:“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變了呢?”

廣東人對小夥子說:“怎麼樣?再來幾把?”

小夥子說:“再來就再來!我去拿錢,看我贏不過你!”說著就往門外走出去。

廣東人追著小夥子說:“可以啊,你去拿錢,我也去拿錢。今天就和你賭到底了!”也一溜煙出去了!

我和常州人懵懂了半天,才突然醒悟,說:“XXX!兩個人是結夥的騙子!”

趕緊出去追,哪裡還有影子!

灰溜溜回房間的時候,常州人忽然幽幽地說了一句:“奶奶的!我還不如在石獅把那個小姐請了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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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 | 沈雯逸

審稿 | 陸安心

本文圖片來自網路

版權歸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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