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在即,主帥懷孕了?這仗還怎麼打?

大戰在即,主帥懷孕了?這仗還怎麼打?

自葉昭出征後,夏玉瑾心驚膽跳了許多天,正在巡街,莫名其妙地給七八個侍衛帶到宮中,看著皇伯父拿著軍報,臉色黑如鍋底,不由忐忑猜測:該不是他媳婦重傷或陣亡了吧?

想通其間關節後,他如喪考妣,差點落下淚來。

皇帝久久不說話,只惡狠狠地瞪著他那張如花似玉的臉蛋,只恨不能在上面瞪出一點,把郡王瞪成郡主去,把郡王妃的孩子瞪到郡王肚子裡去。可惜不管他瞪多久,郡王還是那個有把的郡王,最終長嘆口氣,頹然坐下:“天不佑大秦。”

夏玉瑾堅強地抽抽鼻子,紅著眼睛,忍淚道:“皇伯父,是不是我媳婦出事了?你有話就直說吧。”

皇帝沮喪道:“朕的天下兵馬大將軍,居然陣前有孕了……”

夏玉瑾傷感道:“生死無常,有孕也是……”

周圍一片沉默。

“等等,有孕?我媳婦?”過了半晌,夏玉瑾終於醒悟,激動萬分,若不是腦子裡還有半分清明,記得君臣有別,他定撲過去揪著皇帝的衣領咆哮了。如今他站在原地,兩個腳彷彿被鎖住的猴子,不顧形象地抓頭撓耳,扭來扭去,嘴角的傻笑幾乎咧到耳根子,唯獨那雙漂亮的眼睛炯炯有神,正死盯著對方手上的軍報,不敢置信地問,“我真有兒子了?”

皇帝看見他這幅蠢相,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火氣再次冒起,幾可燎原,他隨手抄起方硯臺砸去,墨汁亂濺,太監宮女們眼觀鼻,鼻觀心,都不敢動,同情地聽皇上對郡王破口痛罵:“混蛋!早不懷孕,晚不懷孕,現在才來懷孕,你這傢伙乾的是什麼破事?!盡會給朝廷添亂子!來人!給我板子侍候!”

大軍勝利在望,主帥懷孕。

葉昭不在眼前。

皇上滿肚子的怒火,總要有個人來承擔的。

孩子是這混小子搞出來的。

不揍他揍誰!

大戰在即,主帥懷孕了?這仗還怎麼打?

侍衛遲疑著上前拖著還在傻笑的夏玉瑾,慢慢往下走,一步一回頭。負責監刑的太監委屈問:“用什麼罪名打?”

呂公公心裡賊亮,湊上前,低聲給皇帝出主意:“該打!太該打!南平郡王居然讓郡王妃懷孕!簡直罪無可赦!怎麼也得負責吧?!”

這話說得,不但眾人差點破功,連皇帝都要噴了。

夏玉瑾被拖路上,猶在興奮瞎喊:“我負責!我保證負責!媳婦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沒錯!”

因為男人讓自己妻子懷孕而打人,實在太昏君了!

皇帝發現自己不厚道,趕緊按捺怨氣,叫停侍衛,挖空心思找別的理由。

奈何夏玉瑾最近很懂事,沒有調戲良家婦女,沒有喝花酒,沒有胡作非為,沒有進賭場青樓,沒有曠工偷懶,每天都規規矩矩地去城察院報道,跟著老楊頭去巡街,打擊紈絝惡霸,三天兩頭去安王府請個安,偶爾進宮陪太后講笑話,回家閉門不出,連戲都不聽……

他想了整整三刻鐘,實在想不出揍人理由,無奈把他抓回來,在僵硬的臉上擠出個溫柔笑容,叮囑:“兵荒馬亂的,你媳婦為國上陣,你要有心理準備。她這胎怕是不好保,若有什麼萬一,也是為國家犧牲了,你要乖乖待著,不要喝酒鬧事,待班師回朝,我會重重賞你們的。孩子……將來總會有的。”

大戰在即,主帥懷孕了?這仗還怎麼打?

葉昭的體寒問題,從不對外,只有大夫,夏玉瑾和她自己知道。

而皇帝的女人太多,孩子也太多,對生育這些事,他既不懂,也沒空去懂。比起兒女私情,他更在乎國家興亡,推己及人,想當然認為大部分人也應該這樣想。他也很有信心,葉昭會審時度勢,迫不得已下,會為戰爭的勝利,履行將軍職責,放棄孩子。

可惜,他猜對了葉昭,沒猜對自家侄子。

夏玉瑾還想反駁。

皇上冷冷道:“你是夏家的子孫,我的弟弟,你的父親前安王為大秦犧牲了;我的姐姐,你的姑姑青華公主遠嫁番邦;自開國以來,忍辱負重,為國捐軀的宗室皇親有多少?你當初在金殿上,當著滿朝文武,為百姓叫屈,請葉昭出戰,如今就要接受任何可能出現的後果。”

夏玉瑾迅速冷靜下來,沉思了半晌,認真點頭:“畢竟是我的第一個孩子,能保住,最好還是能保住。”

皇上試探:“若是保不住?”

夏玉瑾攤攤手:“戰事優先,我不會做出有辱夏家的名聲的行為。”

“回去吧。”皇上滿意了,解決掉這個大麻煩,他還要解決去東夏和談的官員人選。只要有一線希望,他很不願意再勞民傷財的打下去,如今趁葉昭戰神名聲威震東夏之際,談判會有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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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夏玉瑾賴著不走,“不管是養胎還是小產,都是大傷身,我給媳婦送點補身的東西總可以吧?”

皇上看著侄子祈求的可憐眼神,猶豫片刻,最終有些內疚,默許:“低調行事,以免訊息外洩,動搖軍心,給東夏趁火打劫的機會。”

夏玉瑾得寸進尺:“皇伯父,城察院的工作太累人了,又受了這般刺激,舊病好像有復發跡象,為免太后和母親憂心,還是靜養好啊。”

皇上給這趁火打劫的混賬氣得鬍子都翹了,正欲開罵。

夏玉瑾憂心忡忡:“我擔心媳婦,腦子亂七八糟,萬一在太后面前說漏嘴……”

皇上怒道:“官印交回來!愛幹什麼幹什麼去!滾!再胡鬧就揍死你!”

“曉得。”夏玉瑾一溜煙跑了。

馬車上,他找出筆墨紙硯,胡亂塗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