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被冷麵禁慾攝政王擄回府中第一件事:讓我給他炒個蛋炒飯

故事:被冷麵禁慾攝政王擄回府中第一件事:讓我給他炒個蛋炒飯

我是被包養的金絲雀。

包養我的人,是大魏的天,人稱冷麵殺神的攝政王——蕭琢。

他白天在朝中做人上人,晚上回家不做人,就折騰我。

王府的木匠一月之內換了三波,輪流修理王府裡那張大床。

1

不是我不想逃,而是我逃不掉。

我本是坊間一座不起眼小餐館的老闆娘。

我白天做菜給客人吃,晚上做菜給自己吃,日子過得安逸。

一個月前的早上,京城下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老王爺的兒子小王爺慘死在家門口,引得坊間巷裡傳說紛紜。

我捧著把瓜子,站在自家餐館門口聽得起勁,一輛華麗馬車從這條街上過。

蕭琢當時百無聊賴地坐在車裡挑簾看景,目空一切,那雪白蒼茫而虛無的天地都裝進了他眼睛裡,他仍看不見任何。

直到他看見了我。

車在我門口停下。

我也看見了他。

四目相對,我吐出一片瓜子皮,對他笑了笑。

他對侍衛點點我。

馬車走了,侍衛上前來,說識相點,自己乖乖跟我走,王爺看上你了。

我這才知道,車裡那個好看的裝逼厭世臉是個王爺。

我覺得我應該反抗一下,說我不要我不要。

侍衛不由分說,一掌劈暈了我。

等我醒來,人已在王府的深宅大院、蕭琢房裡那張大床上。

2

我被洗得乾乾淨淨,穿著潔白帶香氣的褻衣。

我思索,我這算不算是蕭琢強搶來的民女。

沒留神,房門開了,蕭琢走了進來。

他仍然頂著他那張高階厭世臉,彷彿這世上沒有他在乎的人了,遲緩走到床前,居高臨下,看著我。

我尋思我是不是應該縮到牆角,雙手抱緊自己,寧死不屈,告訴他,大奸臣,就算你得到我的人,你也得不到我的心。

我剛動了動,蕭琢開了口。

他道:“本王餓了。”

*

日暮昏黃。

我穿著蕭琢的外袍,在王府的廚房裡炒飯。

開始,只是燒火的伙伕流著口水看。

後來,全府的小廝侍衛侍女都跑到門口流著口水看。

蔥花爆炒,鮮腿肉丁下油,倒入冷了兩個時辰的秈米,佐以豌豆……一朵蛋花裹十粒米,多一粒少一粒口感就不對了。

我把飯端上桌:“王爺,您點的飯。”

老管家守在蕭琢身後面目慈祥的看,那表情,好像看自己孫孫第一次學會走路,既期待又緊張。

蕭琢面無表情看我一眼,拾起筷子撥了撥飯粒,又放下了,起身道:“不想吃了。”

我:“……”

我目送他瘦弱的身影,眯起眼睛。

沒有人能拒絕我做的食物,蕭琢是第一個。

老管家深深嘆了口氣,吩咐人來收桌子,語氣習以為然。

走時他對我道:“愣著幹什麼,還不跟上王爺……唉,本以為王爺有了你,能恢復幾分食慾。”

什麼意思?說我長得秀色可餐?

我走到門口,手拿托盤的侍女小廝垂涎欲滴,指著那飯問我:“姑娘,我們能不能……”

我點點頭,他們一哄而上,分搶食之。

3

我大步趕上蕭琢,跟在他身後,仔細打量他。

寬大的織金袍子穿在他身上,彷彿竹竿上套了個麻袋,風再大一些,能把他颳走。

這是個毫無生氣的人,除了瘦,身形還有些微微的傴僂,光是走路,就耗費了他全部的力氣。

走到門前,他終於察覺有人跟在身後,回頭。

“你跟來作甚?”

我揪著他外袍的衣角,抬頭看他,露出一個羞怯純真的笑。

“王爺不吃飯,不餓嗎?”

他:“你不想走,可以住客房。”

我貼近一步,手撫上他胸膛,只要我願意,我不止能挑起男人的食慾,還可以是別的慾望。

雖然這招我不常用,每次那些男人們只要吃了我的飯,對我來說,已經夠了。

我手從他衣襟探了進去,不動聲地施展魅術,笑眼望他:“王爺不想吃飯,可以吃我。”

他把我強搶來,不是因為我的美色,難道還能是因為家裡缺廚子?

果然,他那藐視一切的眸子有了點神采,被我一推,後背撞開了房門。

我趕緊哄他,不輕不重地咬他薄唇,道:“明日我給王爺做早飯,好不好?”

也不知他聽清了沒有,唇齒溢位一聲含混的“好”,復又陷入新的沉淪。

我滿意撫摸他散在枕上的青絲:“王爺要乖乖吃飯哦,就當為了我。”

畢竟,把你養肥,我才好吃你。

4

我就這麼留在了府中,成了蕭琢的金絲雀。

他食髓知味,白天在朝中做人上人,晚上回家不做人,就折騰我,就折騰我。

不是我逃不掉,而是我不想逃。

5

我是一隻饕餮。

出生以來,就在吃和尋找吃的路上。

為了一道可口的吃食,我常不惜花費數月的耐心和精力。

萬物有靈,以人為最美味。我披上美麗的人皮行走世間,假扮廚娘,開餐館吸引食客,也是為自己挑選和炮製食材。

蕭琢,是我有生以來遇到的最頂級的食材。

光聞味兒我就知道,他比那老王爺的小兒子還要美味百倍。

那天早上,他活不該從我門前過。

我烹飪人類,等同人類烹製菜餚。

人類買魚之前先挑魚,殺魚之前先餵魚,燒魚之前先醃製魚。

為選中的人類做飯,就是我對人類的飼餵和醃製。

我調理他們,等他們肥瘦相宜,鮮嫩得當,就是我對他們的大開殺戒之時。

蕭琢這道食材,目前最大的問題有兩個:

一則他太瘦,肉乾而柴,吃起來口感不佳。

二則,他心臟太涼。

心涼,血就涼,肉容易發苦,無法下嚥。

我所說的心涼,跟人類說的不一樣——人類說的心涼了,是指這個人死了;而我們饕餮界的心涼,是說這食材雖然活著,但是心已經死了。

不知蕭琢究竟有什麼傷心事。

不過看他那張少言歡笑的厭世臉,行走的棺材板子,他心涼我倒也不驚訝。

我給他暖過來就是了。

6

一個月過去。

天光熹微。

我做完早飯,跑回床邊,蕭琢還在沉睡,即便是在最深沉甜美的夢中,他的眉頭也下意識地皺著。

我抱起他掂了掂,跟我來時一樣輕,一兩肉也沒有長……不,還瘦了一兩!

慘重的損失。

我生氣地蹲在床邊,看了會兒蕭琢。

好饞,我真的好饞。

湊合啃了兩口床腿,暫緩腹中飢餓,我撲上去叫道:“王爺,起床吃……”

話未說完,床劇烈地搖晃了兩下,蕭琢愕然睜眼,抱著我陷了下去。

床又又又塌了,這個月的第三次。

我趴在他身上,啄了啄他唇角:“王爺生龍活虎。”

他:“……”

他:“是嗎?”

*

待他洗漱完畢,我把他強拉去飯廳:“不想吃也沒事,你去坐上半刻鐘,就半刻鐘。”

他看著我,我抓住他手腕搖了搖,眨眼睛,眨眨眨。

他嘆了口氣。

哄蕭琢吃飯是個比登天還難的事。

正常人一天吃三頓,他正常起來三天吃一頓,不正常的時候一頓也不吃,靠喝風活著。

一群人眼巴巴看著他,大氣不敢出。他坐在主位,面對一桌豐盛早餐,別人口水留下三千尺,他神色未見半分晴朗。

那精美餐具他一動未動,一言不發地坐著,過了會,問道:“半刻鐘到了嗎?”

我:“……”

他起身離去的瞬間,管家道:“可惜了那水晶蝦餃,蘇姑娘大清早起來親自包的。”

蕭琢動作稍頓。

管家:“那手還拉個口子。”

我哀傷點頭,舉帕子拭眼角,用得受傷的那隻手。

“……”蕭琢坐了回去。眾人矚目之下,他舉箸夾了只蝦餃,慢吞吞吃了。

管家再接再厲:“還有那粥。”

蕭琢於是喝了一口粥。

在此之前我與管家兩看相厭,今日透過這頓飯,基於把“蕭琢養胖”這一共同目標,形成了一股無言的默契。

他是為了蕭琢好,我是為了自己好。

我偷偷指了指豆沙包,管家會意:“另外這豆沙包……”

蕭琢看了眼管家,看了眼我,夾起一個豆沙包,道:“一唱一和到此為止。”

我:“……”

管家:“……”

那豆沙包他只咬了一口,就放下了。

離去上朝,管家跟著,走前跟我道:“王爺不愛吃甜食。”

剩我自己吃早飯。

人類的食物對於我來說,沒有任何味道,吃跟不吃一個樣。

但那許多的人看著,我還是假裝吃一吃。

飯後,管家帶著新的木匠來修床。

之前那兩位木匠不知怎的,招呼不打一個就走了,跟失蹤了一樣,他們的家人還來王府鬧過,被管家擋了回去。

管家沒驚動蕭琢,自主報了大理寺。

第三個木匠是個年過半百的老實人,望著床腳那詭異的斷茬,將心底的疑惑直接問了出來:“莫非府上鬧了耗子?”

我事不關己地抬頭望房梁。

管家同樣詫異,王府從未鬧過耗子,但是保險起見,他還是派人去買了兩隻貓。

我看著日漸飄高的日頭,快晌午了,蕭琢應該不會回來吃午飯了。

我跟管家打聽蕭琢。

管家斜睨我,道:“不知天高地厚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家雀一般沒有好下場,蘇姑娘想聽什麼?”

我道:“蕭琢的一切。”

管家眼皮子一抖。

我道:“我不想當鳳凰,我想讓他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忙起來別忘了自己,我想讓他開心。”

唯有如此,他方能長肉。

管家睨我的目光軟化,乃至有些溫和。

7

我從管家口中知道了關於蕭琢的二三事。

原來蕭琢並非外頭傳說的執手遮天,大魏真正遮天的是太后,及太后孃家的宗親,還有忠於蕭氏皇族的老臣,蕭琢更像是一個先皇故意設在這兩大勢力之間,用來制衡他們的工具。

蕭琢總是出力不討好,所以他決定掀了這個爛攤子。

原來蕭琢已有二十八歲,今歲幸而與他相遇,若是晚上兩年,他的肉老了,就不好吃了。

下午,我出門買菜,回來時嗅到一股區別於人類的氣息,不遠不近跟在我身後。

真是麻煩。

回來時路過書房,蕭琢也已經回來了,正在跟幾個臣子大聲爭執。

確切地說,是那幾個臣子大聲爭執,蕭琢坐在一旁聽。

我聽了幾句牆角,對他們的談話絲毫不感興趣。

如今天下四分五裂,魏以外還有趙、燕、齊等國,各國紛爭不斷,戰火連綿,致使民不聊生,哀怨四起。

我感謝挑起戰爭的那些人,正是他們帶來了黑暗,才給了我們妖面世的機會。

不然乾坤朗朗氣清之下,我們哪敢出來呢?

聽他們的爭論裡,似乎魏國實力很差,有隨時被別國吞併的危險。

他們問蕭琢怎麼辦。

我看看已晚的天色,心道愛怎麼辦怎麼辦,為難蕭琢作甚,他還要吃飯。

我快速把飯做好,端去書房。

那幾個臣子不知何時走了,蕭琢獨自伏案,沒察覺我來了。

我探頭過去一看,蕭琢在奏摺空白處畫了只小王八,背上寫著方才那幾個臣子的名字。

他看似古井無波,實則對那幾個聒噪的老臣子也是煩躁得很。

我笑出聲,他驀地從沉思中抬頭,伸手蓋住奏摺,臉上浮現出被抓了現行的羞赧,洩露了一點屬於人類該有的生動。

原來他也有這麼幼稚的一面。

他:“你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嗎?”

我笑眯眯揭開食盒蓋子,香氣四溢:“吃飯啦。”

蕭琢張了張口,我搶道:“不吃不行,否則晚上不陪你睡了。”

他無奈接過我手中的筷子,望著眼前的梅菜扣肉:“聽管家趙叔說,你想讓我開心,為何?”

千算萬算,沒想到管家的嘴這麼快。

我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故作深沉反問回去:“想看一個人開心,還能是為何?”

他不可置信:“你喜歡我?”

我心裡比他更不可置信,我是這個意思?

喜歡是什麼感覺我都不知道

我順著他的話點頭:“應該是了,我喜歡你……玩物不能喜歡你?”

他沒有十分高興,反而眉頭緊鎖,道:“你控制一下,別喜歡我。“

我道:“我如果非要喜歡你呢?”

“我不值得任何人喜歡。”

“怎麼這樣說?”

他道:“我不是什麼好人。”

真巧,我也不是什麼好妖。

壞人與壞妖,食物和玩物。

我突然覺得我和他有點般配。

別人我不知道,你在我這裡可太值了,我剛要如此說,窗外一個黑影劃過,我猛地站起來,抓住他手,將他攬在懷裡,警示瞪著窗外。

蕭琢嚇了一跳,下意識掙脫,我道:“別動,從此刻起,我與你形影不離。”

他:“……”

他道:“即便你喜歡我,能不能循序漸進地喜歡我,你突然這樣,本王受不了。”

黑影消失,我道好,放開了他,道:“來吃飯吧。”

他:“不吃,涼了。”

“我給你做份新的。”

“不想吃。”

“不吃晚上不陪你睡。”

他起身揚聲,讓人給我找間客房。

“走那麼快乾什麼,形影不離啊。”我在他身後喊,咂咂嘴,目光落在他書桌上厚厚一摞奏摺。

8

次日,我去接蕭琢下朝。

連日雪降,天地皚皚,宮闕巍峨。

我不敢離皇宮太近,當今天子雖然年幼,黃瓦之上的龍氣已初現端倪,對妖族是個致命束縛。

蕭琢在一個年輕臣子陪同下走近,臉色比以往還難看,站在車前看我:“你怎得來了?”

我道:“說好與王爺形影不離。”

那年輕人輕笑,怎麼看怎麼透著幸災樂禍:“想必就是這位佳人,在奏摺上亂寫亂畫,讓王爺當堂出糗。”

蕭琢橫他一眼,他趕忙收斂笑容,行禮退去。

我對蕭琢伸出手,他避開,自己上了馬車,選了個離我最遠的角落。

我道:“我是跟你學的。”

他道:“我畫的那份是作廢的摺子。”

“我想幫你出口惡氣,那些老頭子惹得你不開心。”

“那也不必每份都畫上一隻小王八。”

我自知理虧,捱過去,把他擠在一角:“我錯了。”兩手吊住他脖子,“晚飯想吃什麼?”

他偏頭躲開我,把我的手摘下去。

我不死心,再度吊上他脖子。

昨晚說了那句“喜歡”之後,他對我的態度冷卻許多。我雖不知喜歡是什麼感覺,卻也知道“喜歡”是讓人類之間互相親近的一種感情,怎麼反倒把他推遠了呢?

他摘我下來,我攀上去,迴圈往復,樂此不疲。

馬車陡然剎住,我一個不防朝後栽去,後腦勺撞上蕭琢的手心。

“……”我望著他的側臉,蒼白憂鬱。

他,方才是不是呵護了一下我?

“蕭琢……”

他不理我,挑簾朝外看去,我跟著瞧,十字路口,一輛更加華貴的馬車跋扈橫在那裡,堵住了路。

車上的老者同樣挑簾,露出一張衰邁的臉,模樣與被我吃掉的小王爺有六分相似。

我暗暗搖頭,這老頭不行,內心腐朽,肉質髒臭,狗都不吃。

“退後,讓皇叔先過去。”蕭琢對馬伕道。

那老者作為故意挑事的一方,一副理所當然的倨傲神情,說:

“攝政王心裡到底還有我這個長輩,真是讓老夫欣慰,可惜啊,我蕭氏一族容不下那吃裡扒外的異類,你好自為之。”

蕭琢垂眸:“謝皇叔教誨,蕭琢謹記。”

我道:“這死老頭敲打你。”

他道:“嗯。”

“你不罵回去?”

“何必逞一時之快。”

我憤恨瞪著老頭的馬車。

蕭琢道:“太后想讓我娶她的侄女,皇叔想讓我娶太傅之女,兩廂爭執不下,心裡自然有怨氣。”

我憤恨瞪著老頭的馬車。

蕭琢把我臉掰過去,歪頭與我對視,道:“這是什麼表情,想吃了皇叔不成?”

我誠實道:“可以忍著噁心試試,誰叫他欺負你。”

他好不容易溫熱起來的心,因為老頭,又重涼了下去,我恨老頭。

蕭琢笑了笑:“多麼孩子氣的話。”

我呆呆看著他。

這是我認識他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笑。

暮氣沉沉的臉,不笑時眉眼鋒利,笑起來色若春花。

“蕭琢!”我抱住他,吸著他身上那誘人的香氣,嚥了咽口水,“你要多笑笑,你不知道你笑起來多麼香甜。”

他推開我,古怪道:“什麼形容,我是塊點心嗎?”

我撲上去:“差不多。”

他推開我,我撲上去。

他推開我,我撲上去,撲上去,迴圈往復,樂此不疲。

我貼著他的心口,感受他的心升溫了一點,再升溫一點,不由抬頭去看他,發現他也正低頭看著我,眼神柔軟。

我對他笑笑,道:“蕭琢蕭琢。”

他撫著我的頭髮,道:“嗯。”

我扎進他懷裡,覺得自己的心也暖烘烘的,此感覺前所未有,不愧是頂級食材,美食果然能治癒妖心。

溫存不過片刻,腐臭的氣息如影隨形,我從他懷裡露出一隻眼睛,警惕瞪著那薄薄的車簾。

蕭琢察覺到我身體的緊繃,問道:“怎麼了?”

我搖搖頭,把他腰抱得更緊,道:“別怕,我會保護你的,不讓任何人搶走你。”

“……”他抿唇,道:“太后和皇叔安插給我的眼線,我一個也不會娶,你大可不必如此擔心。”

這是幾個意思,為啥突然跟我說這個,他愛娶誰娶誰,我沒什麼所謂。

不過他說不娶,那就不娶,只要他開心。

於是我點頭,笑道:“好。”

此後連續接送他好幾天,人人都知道了攝政王府上收了個女子,此女子黏人,與他形影不離。

偶或間,碰到那年輕臣子幾回。

一回他感慨:“還是得有個家啊,王爺近來笑容都多了起來。”

一回他感慨:“我也想找個物件。”

我對他印象不錯,因為他看起來也挺好吃,可以打個五星——滿分是十星。

蕭琢值十二星。

這天晚上,我逼著蕭琢多吃了兩口肉,等他睡著,我給整個王府的人施了迷魂術,確保蕭琢不會醒來以後,我走出房門,原形畢露。

眼前一道矗立的古怪扭曲的黑影,發出桀桀的笑聲。

9

如同獅子獵食之時,附近會跟著鬣狗,專門撿食獅子吃剩的腐肉。

影妖就是饕餮的鬣狗。

如果食材過於美味,影妖就會冒著生命危險,跟饕餮發生搶奪。

面前這隻影妖在蕭琢周圍盤桓了好幾天,要不是我看得緊,它早已下手。

它望著我身後緊閉的房門,道:“你還挺護食。”

我道:“滾開,這人是我的,骨頭渣都不給你。”

“連帶骨頭渣一起吃下去是你們饕餮一族埋葬伴侶的行為,難道你已經把他當成了伴侶?”它道。

我怔了怔,怒道:“胡說八道什麼。”

“我勸你不要做蠢事,”它兩隻垂地的手交疊,彷彿將我看透了般自信,“人類跟我們不一樣,他們挑選伴侶,要麼因為愛和喜歡,要麼基於利益,無論因為什麼,他們也不會娶一隻妖。

“普通人不知世間有妖,倘若知道,必定除之而後快。”

“不用你廢話,我當然清楚。”

影妖“嘖”了聲:“你精心豢養蕭琢兩個多月,他可有半點起色?”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那是你用錯了方法,你希望他開心,卻連他為什麼會不開心都不知道,不對症下藥,你就算花上一百年,也是白費。”它擦了擦口水,“啊,人類沒有那麼長的保質期,再過兩年,他就老了。”

它:“所以啊,還是跟我合作吧,我們以前不是合作得挺愉快的嗎?我暗中打探食物,你去俘獲,上次我們吃的那個小王爺,多麼美味,這次還是如法炮製,一人一半,如何?”

我冷笑:“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合作,那個小王爺將我看中的‘食材’弄髒了,害得她自盡,我才忍著嫌棄降低要求吃了小王爺,跟你有關係嗎?”

“要不是我告訴你這事是小王爺做的,你也出不了這口惡氣。”影妖道,“沒有功勞,我還沒有苦勞嗎?”

影妖:“正如這次,你根本沒弄懂蕭琢為什麼將你帶回來,你真的以為是你長得美?

“不,是因為你的臉,跟他從前喜歡的女人一模一樣,你呀,是他懷念過往的替代品。

“你真可憐。”

我向前一步,把它撕成了碎片。

它已經死了,嘴還硬著,笑話我:“惱羞成怒。”

我把它的嘴踩進淤泥。

10

我盯著影妖逐漸消失的痕跡看了陣子,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焦躁。

原來蕭琢這些日子以來對我所有的縱容,都建立另一個人身上,那個人才是他的摯愛,是他心再也熱不起來的原因。

我生氣,很生氣。

撤了迷魂術回屋,我朝蕭琢狠狠撲了上去,壓在他身上。

我等不了,只有食物能撫慰我的焦躁,我現在就要吃了他。

蕭琢驟然驚醒,仰頭來看我,我掐著他脖子將他按回枕上,那鬆散的寢衣幾下被我扯落,我狠狠咬在他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