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文 | 眾面
水逆期的扎克伯格，這次，終於算是報了一次仇。
在本屆元連線（Meta Connect）大會上播放演示影片時，扎克伯格激動喊了一聲“看腿！”緊接著鏡頭拉遠，畫面中扎克伯格的3D虛擬形象全身一覽無遺，竟然真的有了雙腿，還可以上躥下跳，Meta總經理Aigerim Shorman的虛擬形象則在他對面開始踢腿。
不由得讓人想起了阿波羅登月後，正在適應月球重力環境的宇航員。
扎克伯格說這雙腿是“我們路線圖上最看重的功能”“腿超難的…這就是為什麼其它VR系統的虛擬形象都沒有腿。”而就在一個半月前，沒有腿的扎克伯格虛擬形象，為自己招來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實際上這只是一段演示影片，其中的功能還沒有真正實現，但扎克伯格保證2023年就可以交付使用者。他是本月第二個這麼說話的人，第一個是馬斯克。兩邊使用者聽完這句話後反應都很激動，馬斯克的粉絲激動高呼“英雄”，扎克伯格的使用者聽完後則激動大罵“騙子”！
有人稱扎克伯格正在犯下致命錯誤，社交帝國正處在坍塌前夜。
01 一個空蕩蕩的世界，一個悲慘的世界
一年前，扎克伯格對Horizon Worlds的期望是到2022年底，能夠建立一個50萬月活使用者的社群。如今，距離2022年底越來越近了，扎克伯格把這個資料下調到了28萬，幾乎砍掉一半。
目前，Horizon的月活20萬，距離目標還有8萬。按理說，憑藉Facebook+Instagram+Whatsapp總共35億的月活，以及1500萬臺Quest 2頭顯使用者，8萬月活的目標應該很容易實現才對，然而大多數使用者新鮮了一個月後，就不再登入Horizon Worlds，裡面大多數Worlds自從建立以來就從沒有人來過。
而剩下9%有過人類活動跡象的Worlds中，每天只有兩三個“倖存者”遊蕩。Horizon的同時線上人數，甚至還不如2003年剛上線的Second Life。
一個個荒無人煙的Horizon World，變成了一個個寂靜嶺，只留下死氣沉沉的建築物，彷彿等待著被工程師從硬碟中抹除的那一天。
這讓Meta內部瀰漫著一股沉重的氛圍。
最近，華爾街日報披露了一份Meta內部文件，其中記錄了這樣一句話：“一個空蕩蕩的世界，是一個悲慘的世界。”沒人知道扎克伯格看到這句話時候，心情有多糟糕；也沒人知道Horizon負責人向扎克伯格做報告時候，心情有多難熬。
更讓扎克伯格鬧心的是，手下的員工並不理解他的宏偉藍圖。他們可以把時間花在維護自己的Facebook賬號、在Instagram上發照片、在WhatsApp聊天上，但唯獨不會花在Horizon Worlds。
員工的消極態度讓Meta公司副總裁Vishal Shah非常頭疼：“如果我們自己都不愛它（Horizon Worlds），怎麼能指望我們的使用者去愛它呢？”
儘管他希望每個人把“愛上Horizon Worlds作為自己的使命…完全接受模糊性和不確定性。”然而，實際上就連這位公司元老，都不清楚這個產品的定位。
Horizon Worlds或許是下一站，只不過Meta的員工似乎看不清路在何方，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市場不會等著你找到出路。
02 VR裝置是鎧甲也是軟肋
元宇宙的核心是虛擬現實，而目前虛擬現實的核心，是VR裝置。
“元連線”大會上，Meta推出了Quest Pro，售價1500美元，相當於1萬多人民幣，是頂配Quest 2的三倍。不幸的是，Quest 2的使用率在不斷下降。如果還有一款產品比Kindle更吃灰，那無疑就是Quest，因為一半以上的使用者玩不過6個月就碰都不想碰了。
Horizon Worlds極度依賴VR裝置，一旦使用者不再拿起Quest，就再也不會回到那個被遺棄的世界。在此基礎上，Meta竟然還揮刀自斷手臂，拒Quest 1的使用者於Horizon Worlds之外。並不是Meta甘心捨棄這部分使用者，實在是Horizon太拉跨了！Quest 2使用者被卡在loading介面的bug至今還沒解決，Quest 1就只能忍痛割愛了。
嚴峻的形式，逼得Meta不得不加緊對桌面端和移動端的支援，希望先把使用者吸引進來，再考慮將使用者遷移到VR裝置上。與此同時，其它廠商也在不斷加壓。
相比索尼、HTC，位元組被Instagram CEO認為是Meta最具威脅的對手。Tiktok只用了4年就突破了10億月活使用者大關，成為最年輕的“月活十億俱樂部”成員，耗時只有Facebook的一半。位元組的產品和功能也一再被Meta抄襲，而且每抄一次，Meta的使用者活躍度就大漲一次。
2021年，位元組花了90億人民幣（相當於12。5億美元）買下了Pico，成為國內VR行業最大收購案例。上個月剛釋出的Pico 4，擁有比Quest 2更高的解析度，更好的重量配平，以及更便宜的價格，在中國市場兩週內賣出了1萬臺。
TRG的硬體作家Rhys Wood在Gamescom 2022上體驗了Pico 4後，立即喜歡上了這款產品。而TechRadar更激進，表示“如果非要在Pico 4和Quest 2之間做一個選擇的話，我們選Pico。”
在VR系統上，Meta也不具備太大的領先優勢。當Horizon還在為如何更好的展現雙腿苦苦掙扎時，VRChat IK 2已經可以比較流暢的實現類似效果了。
VRChat和Horizon類似，也是一個線上虛擬世界平臺，使用者可以建立3D虛擬人物和他人互動。VRChat既支援Oculus Rift、Oculus Quest系列以及SteamVR（如HTC Vive）等頭顯，也支援在電腦上使用滑鼠和鍵盤或遊戲手柄。
當然，最讓Meta難受的是，VRChat在2021年的同時線上人數逼近9萬，其中一半來自VR裝置。可以說，在Horizon Worlds上吃灰的Quest，被VRChat從灰堆扒了出來。
使用者對VRChat的評價也是碾壓式的。除了被詬病頭像簡陋、定製化程度低外，Horizon廉價的渲染模式，讓“整個Metaverse看起來像一個開發的很不走心的PS2遊戲”，而且還在用Second Life早就啟用的系統。不由得讓人感慨：Facebook幾千工程師，就搞出了個這？還這麼執著於VR，圖啥呢？
03 大廠們爭奪的是下一場人機互動革命
賽博朋克奠基之作《神經漫遊者》的開頭是這麼寫的：港口上空的天色猶如空白電視螢幕。這是威爾·吉布森在1980年代初，對2035年世界景象的幻想。
將近40年的時間裡，我們在各種螢幕有限的二維平面上，瀏覽資訊、觀看影片、拍攝照片、交流寫作…和螢幕進行人機互動操作的習慣，已經深深刻進了骨子裡。
我們把三維世界壓平放進這個二維平面裡，又在這個二維世界進行3D建模，設計出汽車、摩天大樓、橋樑、游泳池…然後構建出一個虛擬的三維世界，視野和思維都被侷限在了這塊小小的螢幕區域裡。
這塊螢幕被分成了幾個部分，並賦予了不同的重要級，規範了內容的陳列方式。重要的資訊被放在最顯眼、最方便手指觸達的位置；想要檢視更多內容，就要上下左右來回滑動。
二維螢幕的互動，很多時候並不直觀，甚至同一個效果在不同系統裡，實現方式都不一樣。比如瀏覽器的捲軸，Windows和其他作業系統的方向是完全相反的。VR的出現，讓三維迴歸三維，讓直覺迴歸直覺。
拋開鍵盤滑鼠觸控屏，我們的手就是我們的互動裝置。以前手機上需要滑動才能看到的內容，在VR裡轉個頭就看見了；在三維空間裡進行3D建模，效果更加、直觀；可以在虛擬博物館裡更詳細的觀賞雕塑；第一人稱遊戲不需要用滑鼠控制面部朝向，直接用眼睛看就好…
甚至對電商營銷模式也會產生重要影響。衣服、鞋可以直接“穿”上看效果；傢俱可以提前在屋裡“擺放”好，然後照著圖紙購買…
然而，即便是二維螢幕的人機互動設計，設計師也是經歷了無數的探索和嘗試，最終由蘋果力推，才有了今天的互動設計標準。所以，當各大廠商紛紛踏入到三維空間人機互動這個全新的領域後，大家的眼光又不約而同的看向了蘋果。
儘管蘋果官方至今沒有任何有關VR裝置的訊息，但蘋果在VR領域的佈局並不比Meta晚。扎克伯格認為，有能力阻止Meta成為“VR領域下一個蘋果”的對手，就是蘋果。很多人甚至認為蘋果正式入場，才是元宇宙騰飛的開始。
Meta的發言人表示，人們很容易對元宇宙持懷疑態度，但Meta堅信這是計算的未來。看起來，人們懷疑的不是Metaverse，而僅僅是Me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