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用一根木板,讓一個孩子的命運轉折點,讓所有人都感動了. . .

我的父親身體非常瘦小單薄,但卻有著堅毅頑強的意志和生命力。

他大約是在五、六歲時生病,到了飯不進水不咽,沒有一點氣息的時候,老中醫只好放棄。我爺婆無奈只好請來木匠,找出幾塊僅有的劣質木板,做成一個薄薄的小匣子,作為他最後的去處。

第二天一早,哭腫了雙眼的婆不甘心更不死心,走近小木匣子細緻地觀察,發現放裡面的兒子嘴唇有點蠕動,便驚喜地一下子從木匣子抱了出來。動作的敏捷,像是在和閻王爭搶。

我舐犢情深的婆心裡那一刻的燦爛真如萬丈光芒,自此也許傳承給了父親一生的力量。以至做孫子的我,因為這個緣故,每次回老家祭祀,總喜歡呆在婆的墳前,多一些悠悠的懷念。

那時生活醫療條件太差,物資相當匱乏,人的生命薄如蟬翅,賤如蟲蟻。人雖生還,木匣子仍須儲存以備不時之需。父親與院子裡隔房的弟弟玩耍,被弟弟的友情感動,一時高興不知道怎麼報答,就指著自己沒有用上的木匣子,慷慨大方地表態,今後你需要了就給你。那個驚恐的弟弟立刻回絕:“我不要我不要,我不會要!”

後來想不到沒過一年,真的就被父親這個玩伴用走了。

頑強的父親

(文中圖片除署名外,均來自網路。原創粗糙,誠待多多指點,微信公眾號“層雲暮雪”隨時恭候您。)

生活很苦,生產全靠原始的方式拼力氣勞作。父親氣力較弱,養育兒女就異常艱難。生產隊集體勞動,為了多掙工分,父親不惜與隊裡的壯勞力比拼。時間一久,便患上癆病。最累的時候,常常嚴重到夜裡一口一口地吐血。

幼小的我,夜裡被床頭昏暗油燈旁難受的父親驚醒,感覺一切都黯淡無光,不知道哪裡才能找到希望。無能為力地躺在床上,冰涼而又瘦小的軀體彷彿已經僵化,一動不動。睜眼穿過漆黑的屋頂,像看到了另一個無憂的世界,真盼望地球瞬間毀滅,人間不再有一切煩惱苦痛。

十二歲多讀初中的一個星期天回到家,我也想跟著母親去生產隊掙點工分,就帶上既遮陽又遮雨的笨重的斗笠,鑽進隊上的玉米地。

那時為了提高產量,開始探索大力推廣農作物的間作種植。比如現在這塊玉米地裡,就交叉種植了綠豆。指長的豆莢早期由嫩綠變成深綠,再慢慢變黑,就意味著包在莢裡的綠豆已經成熟,可以採摘了。

我們的任務是摘掉成熟的綠豆莢。站在高過頭頂茂密的玉米地中間,母親一邊摘,一邊同好友聊天。話趕話講到父親估計活不過半年,讓我還不成熟的年少心,彷彿被長長的鋒利的玉米葉片,在心尖一下一下的割劃。湧出的一股股淚水,透過鼻腔順著喉嚨被咽回了肚子。

頑強的父親

(文中圖片除署名外,均來自網路。原創粗糙,誠待多多指點,微信公眾號“層雲暮雪”隨時恭候您。)

火辣辣的太陽刺得人抬不起頭,煩人的蟬子不知疲倦地鼓譟。悶熱的天,憋得斗笠下額頭上的汗珠甩掉一批很快又滲出一批。一陣悶雷滾過,豆大的雨滴開始噼噼啪啪敲打枝葉。眼看雷雨來臨,玉米地瞬間湧出頂著斗笠披著廢舊塑膠袋奔竄的人影,一窩蜂地撲向地邊凹進去的山岩躲避。

茫然地跟著大人向山岩急奔,藉著雷雨,我壓抑苦悶的心頃刻順勢宣洩。雷雨聲淹沒了稚嫩的嚶嚶哭聲,密集的雨點掩蓋了肆意的淚水。

躲進山岩,婦人們因為猝不及防的大雨異常興奮,擁在裡面嘰嘰喳喳嘻嘻哈哈。不入景的我則把頭甩向一邊,擦掉臉上一把又一把混合著雨水的淚水,默然地望著岩石外。

密匝匝的雨點無情地砸向地上柔弱的小草,轉眼就找不到草的蹤影。雨點越來越密,岩石上掛起了一幅幅水簾,外界一片朦朧。嬌嫩柔弱的小草,特別讓人擔心。這麼急這麼猛的暴雨摧殘,它還能活下來嗎?

不知不覺中雨消停了下來,我的視線便急切地搜尋暴雨後的小草。目光所及,有的緊貼在地面,有的已經被泥水掩埋。若有似無,奄奄一息。心裡便一邊又一邊地念叨,相信它有頑強的生命力,絕對不會向暴雨低頭。

今天網傳有關量子力學有一個觀點,大概是人的意念可以發揮看不見的很大作用。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想父親能夠幸運地邁進長壽老人行列,除了他自己的堅毅頑強,估計也飽含有我們幾個兒女默默的祈願吧。

頑強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