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生活與愛

人性二字,經過千百年來的洗涮,彷彿形成了一股被倫理、道德圈劃的規範,其實遠非如此。

家住淮安的陳琳,近來急匆匆地尋找起被自己送人的小女兒,目的是為了救助患有疑似“白血病”的兒子。

移植骨髓,是目前最直接且安全的手段,尤其是跟陳琳兒子同胞的女兒。起初,陳琳讓自己的大女兒配對骨髄移植,可老天不開眼,偏偏姐弟倆有諸多不合,百般無奈之下,想起了十三年前送走的小女兒。

這裡不得不提“重男輕女”的陋習,仍在農村很普遍,當大女兒降臨之後,陳琳的父母為延續香火,慫恿女婿(招親)女兒再生一個。待小女兒長到一歲有餘,二老不顧年輕人的顧慮,堅持要女兒生個孫子不可,於是為了完成父母的願望,陳琳只得將小女兒送人,一方面是為了減輕自己的負擔,二方面是儘量避免罰款所帶來的困惑。小女兒寄養在一個40畝田的養殖戶家裡,並於次年生下了心中的寶貝:兒子。

兒子出生之後,得到了超過其兩個姐姐的待遇,可當一切似乎一帆風順之時,上帝跟她開了個玩笑,兒子在一次課外活動時意外出血,相繼出現了許多反常的反應,經醫院診斷後,為等同於“白血病”的病症,如果得不到及時的治療,將轉變成白血病或死亡,也就出現了以前所有親屬都不般配的現狀,而中華義獻庫裡一時也沒有相對應的骨髓,就出現了前文陳琳尋找小女兒的場景。

養殖戶的生存現狀並不樂觀,6年前妻子因自生的幾個孩子相繼夭折,悲憤之下離異而去,剩下了養殖戶與養女相依為命,實話實說,十三年的養育之恩,已經讓繼女成了養殖戶心中的全部希望,說不擔心移植骨髓所帶來的影響,養殖戶的心中沒有底。“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繼父的要求很簡單:一不準向孩子說明身世;二千萬不要抱有要回女兒的想法。於是一個“中華傳統”下的美麗謊言出世,說是一個和女孩年齡相仿的男孩得了重病,急需女兒配對移植骨髓,孩子為了救人,一口答應了下來。醫院檢測後正好匹配,大好的一幕剛剛拉開,可為母的陳琳太心急了,衝動地要小女兒急於到兒子身邊動手術,絲毫沒顧慮其父女的想法,養殖戶起初的一萬元補償立馬升值到50萬,陳琳怒火中燒,與自己的大女兒早早等候在校門口,不顧門衛及學生們的阻攔,硬生生地把小女兒拉上了車,派出所得知後出面調解,本來風平浪靜的一幕早已不在,養殖戶和繼女都一致以來年高考為由,徹底拒絕了50萬的開口價,就是再多的錢也不願趟這潭汙水。

陳琳為了達成目的,於是在該村的村前村後貼滿了大罵這對父女的紙條,一說親姐姐不救親弟弟,同胞之情何在?二說養殖戶心狠手辣,獅子大開口,為錢而置生命於不顧。使小女兒一下子認清了母親的真面目:當初為了生兒子將自己送人,現在為了兒子的生命,將女兒的生命、聲譽及生活於不顧,擅自侵犯他人的人身權利,一時間讓該村村民義憤填膺,請問現在究竟是誰最需要誰的幫助?做事不能橫著來,鬧得該村村民沒有一個人為陳琳說話,導致好的開頭,有了一個最壞的結局:小女兒開口喊養殖戶為爸爸,並誓死都站在養殖戶的一邊。最終陳琳由於太多的魯莽行為,非但沒有打動小女兒的心,反而使母女之間生成了一道不可愈越的鴻溝。

事情鬧到這步田地,陳琳的諸多魯莽無法推卸責任,兒子的生命又岌岌可危,就在山窮水盡疑無路之時,“義獻庫”裡傳來了好訊息,找到了兩個和其兒子相匹配的骨髓移植者,雖然兒子的希望有了企望,但不等於會一帆風順。因為做母親的本身,已經把人性、生活和愛全部打亂,萬一再有一些大的出入,將對陳琳和兒子遭遇前功盡棄的風險。

人性、生活與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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