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得利益者

對於中國來說,既得利益者並不是官二代,富二代,或者其他有權有勢力的人。而是那種非常精通人際關係的人。這類人可以自由的穿梭在人群中,輕而易舉的就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甚至在某些情況下,你的東西白白被拿走了,還要感激涕零的對他說聲“謝謝哦”。

這類人是一種天性,有著極其高超的社交技巧。由於中國人是如此的注重人際關係,以至於很多人爭相效仿,但是後來學來的難免不能運用自如,其中大部分的人學的走了形。於是我們就看到各種各樣基於人際關係的奇奇怪怪的現狀。

每到社會發展到一定時期,就會進入人際關係的高潮期。於是這類人用句歷史的話來說,縱橫捭闔而無往不利。用自己的天賦取得了遠遠超過應得的報酬。但是說實話,誰都不是傻瓜。會傻一時,不會傻一世。當某一天覺醒,發現了自己的損失,就會去追討這類人。所以這類人大部分時候可能過得很舒適,但結局往往並不完滿。因為靠著技巧拿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這是一種收割方式。這個世界是公平的,收割別人的必將被別人收割,而且是時間越久,所要支付的利息就越多。到了最後,就可能是一個承受不起的代價。

其實對於這類人而言,既然熟悉與人打交道的技巧,就應該從事與人打交道的職業。

但現實社會存在著一個問題,由於現在社會由於人際關係的錯位,職業也都錯了位。很多不擅長社交的人卻在幹著和人打交道的工作。而像這一類最適合從事社交方面工作的人,卻往往沒有適合自己的工作,以至於在社會上用自己的天賦去收割別人。這種收割,說實話,是一種內心不安定的表現,也是一種急功近利的表現。

還有一種既得利益者就是大家所公認的。掌握著資源,權利,勢力的人。實際上他們並不是,為什麼不是呢?因為他們是按照兩種方式站到塔尖的:一種是繼承家業,第二種是靠自己打拼。

繼承家業的有繼承財富的,有繼承勢力的,這一類的人看上去有很多資源,但實際上處境並不太好。因為處於中國人際關係主導的大背景下,就目前而言,混亂的人際關係往往使得這些人手足無措,實際上他們大部分正在忍受著煎熬。你可能會看到他們在揮霍,或者作出種種令你覺得“豪”“奢侈”“炫”的舉動,實際上從根本上來說,這是一種情緒的發洩行為。

靠自己打拼的人,就各自有各自的本領。一般都具有一項或者多項過硬的技能,但是如果這裡面沒有人際關係的這個技能,或者不是這種天性,那麼奮鬥的成就越大越累。因為就目前中國而言,真正掌握不可代替技術的人並不多。大多數依靠自己技術奮鬥的人,越往上走技術的用處越小,到了後來,幾乎全部都是人際關係的運作。這就導致了本來是技術出身,但到了後來就被裹挾在人際關係中,而且是那種極為混亂的人際關係。處於這種難以處理卻不得不面對的狀態中,就會產生精神痛苦。而產生的精神痛苦,就需要有一個發洩口,因為這類人靠自身起家,所以一般很少去黃賭毒,而且魄力也夠,於是就把發洩口轉移到人際關係上,怎麼來的就怎麼送回去。於是你就看到,產生了同態報復的連綿不絕的互相人際關係的爭鬥。

很多事情本身不是人的錯,而是處在一種錯誤的關係之下,就產生了種種衝突。如果能夠改變這種混亂的人際關係,那麼就會減少很多矛盾。一個例子很能體現這個問題,“單位兩個同事互相爭個沒完,最後簡直你死我活。”我問後來怎麼樣了,他說,“後來有一個同事調走了。”我又問,“那還不是仇人嗎?”我舅舅說,“脫離了那個環境,也就沒仇了。”

富不過三代的問題

在中國,這是一個很多人津津樂道的問題,甚至於在人們的仇富心理下還經常有幾分幸災樂禍。

中國的社會分工精度和深度不夠,掌握不可替代技能的人特別少,所以很大一部分人起家是依靠著權利。權利一般掌握在男人手中,男人實際上看重的並不是那些推杯換盞,稱兄道弟,男人真正看重的是有沒有共識。第一代打拼的人在機緣巧合的情況下與掌握權利的人達成了共識,然後透過合作起家致富。但是到了第二代的時候,雖然和權利也掛鉤,但是卻不容易和權利再達成共識。這裡就有個機緣巧合的問題,第一代和權利的共識並不那麼容易達成,因為共同辦一件事,在中國當下的社會里,雙方的人選並不好找。所以從第二代開始,就處於權利的邊緣化。如果第二代不安分守己,胡作非為,那麼只要看曹雪芹的家族,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例子。

對於富不過三代的解決辦法,其實很簡單。第一代與權利達成的共識,第二代很難複製。在當下的社會,就可以選擇讓第二代從事一項專門的技術職業,用積累的財富在這個領域深耕。像很多歐洲的家族,歷經幾百年不衰敗的也有,如果細心一些,就會發現這些家族都是掌握了獨特甚至不可替代的技術。無論人際關係怎樣變幻無常,但只要社會存在,就一定需要技術。因為這是不可替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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