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人義的三姨夫

娘在孃家屬姊妹眾多的貴器女,有兩個哥哥,三個姐姐。父母雙全。家產富裕的富農成份。

自從娘嫁到我家後,孃家運氣也節節敗退,衰落不堪。外公外婆和大舅早世,人員逐暫走向不可理喻的命運,二大姨和三大姨,都是因生小孩不幸去世。二姨夫因是個聾子,娶不了二婚。

三姨夫則不然,居住城步山嶺上,是一個打獵的老手,家產也比較富裕,聽娘說:這個三姨夫特別重人情講義氣。

重人義的三姨夫

住在山嶺上,住房一般是木屋,我畢業後,已是年輕人了,總想多一些親戚來往就好,有時,娘聽我這麼一說,她說:你想走親,如果,哪一天外婆家哪個表哥去城步山嶺上那個三姨夫家,你跟他去,三姨夫特別講義氣。

聽娘這麼一說,我心裡總是掂記著這件事,我又問過娘,三姨夫不要來外婆家拜年吧?娘回答說:原先三姨健在的時候,他和三姨每年逢年過節,孃家有什麼好事,三姨和三姨夫都很重人情,雙雙對對地來的。

四四年,三姨婚後生第一胎,因流血過多去世。後來,三姨夫又娶了一個替命三姨,也就是現在說的二婚三姨,這個三姨有文化,講義氣。照樣到外婆家來。

四八年,也就是我和你父親結婚的第二年春節,三姨夫來串親,晚上上廁所,吸菸不小心,煙火起火燒了一座牛欄,三姨夫就不好意思來了。其實,那時舅舅家還沒解放。舅舅舅媽家有點家產,也不怪他,但三姨夫從那時起就不來往了。

重人義的三姨夫

他不來,舅舅舅媽每逢三姨夫家做好事,還是要你表哥他們去的。三姨夫只是覺得自己失火,造成舅舅家的損失,不好意思,但是,對舅舅家的人情友誼一點不變。

娘還說:如果,你真的去了,三姨夫看到你何等高興,因為外婆家我們四姊妹,就生下你一個親外甥,大姨只生了兩個女兒,你的表姐,二姨和三姨一樣的命運,都是生第一個女兒身亡。

我聽娘這麼一說,我更有趣味真的還想去一次,九八年正月,我在外婆家拜年,忽然聽到大表哥在喝酒時說:散了元宵我就要去三姑父那裡開工了,我一聽他說的三姑父,不就是我的三姨夫嗎?

我說:你去我也跟你去,他回答說:那更好,三姑父跟我講了好幾次,也想見你一面。我倆就約好散了元宵節一起去。

大表哥是在城步縣,白果樹鎮,城塘嶺上,開了一個造紙槽,過去的紙,那些粗造的紙叫土大紙,就是在開春時,竹筍剛出來剛長枝,將那嫩竹筍砍倒,用一個大石槽用石灰水泡爛,然後造出來的紙叫土大紙,或詞張紙。

正月十八日,我倆從外婆家出發,大約行走了一里多平路,就起步爬山,那種爬山不是一般的爬山,從起步起一直爬,爬到山頂有十多里路,然後行平坦的山路,大約五六里,再走下坡山路四五里,才到三姨夫家。

重人義的三姨夫

到了他家,已是下午了,三姨夫和再婚的三姨,見大表哥帶我去了,多麼親切和藹,熱情交待,我剛去有點陌生,不好開口叫三姨夫和三姨,我倆剛坐下來,三姨倒了二杯茶水來交待我們。

這時,大表哥起身指著我介紹,這是滿姑娘的兒子,文傑。三姨只是驚奇地,啊!了一聲,三姨夫放下手中的菸袋,站起來驚奇地說:怎麼?這是滿妹的兒子,長這麼高了。

這時,我才站起身來,禮恭畢正地叫一聲,三姨夫好,三姨好!三姨夫跟娘說的一樣,是一個高大魁梧也大的大男人,他老人家老了,近六十多歲了。

二婚姨,農村叫替命姨,人高大苗條,瓜子臉,筆直的身材,聽說我就是滿姑娘的兒子,連忙叫我外甥大一。叫得那麼可親。

他們山嶺的生活,不像平地農村一樣,都是坑在柴火灶上掛著的臘肉,有豬肉,還有三姨夫打獵的野動物肉。三姨拿一條板凳去取肉,三姨夫連忙說:要取那掛野豬肉,這是山嶺上待客最見意的食品。算貴重的交待。

重人義的三姨夫

三姨夫和三姨婚後,生下兩個兒子,可惜大兒子是個啞巴崽,高大消瘦,比我大幾歲,啞巴崽早已認識大表哥,不認識我。見娘取野豬肉,知道我是貴客了。

我當然帶了一些禮品,那時的十全大補瓶子酒還算可以,我買了二瓶和其它禮品。

我去的目的,一是認親,二是也想帶些農村適用的,但又緊缺的,什麼鋤頭棒,扁擔,汙篩直等。三姨夫聽我要那些不值錢的,而又笨重的東西,笑著說:那些東西沒問題,只要你有力氣扛。拿多少砍多少。

飯後,他要啞巴崽陪我去山上砍,啞巴崽是我表哥,雖然兩人生下來從未見面,見父母熱情的交待,知道我是貴客。陪我到山上,替我選那些東西,他是嶺上人,選那些東西他是內行。

晚上,三姨又熱情款待我們,三姨夫問寒問暖,特別是對我孃的事關心得多,三姨根本分不出親疏,總是一口一個外甥,閉口一個外甥地叫著,並說,要我長期來往,這樣,表弟到武岡來,到你家來就有一箇中點站渴幹,我說:完全可以。

第二天早餐,三姨夫三姨像招待貴客一樣,特意炒了幾個有特色的菜,並將三姨夫的三個弟弟一起約來,那餐飯我可以說是我人生中,最美食最特色的飯。

飯後,我告別三姨夫,最甜蜜地叫了一聲三姨。告別了各位親友,扛著笨重的粗東西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