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小孩子大部分都喊自己的父母為“爸爸，媽媽”，我的兩個女兒也不例外，有時調皮的大女兒為了從我這兒騙點零花錢，撒嬌喊我“爹”，我也樂的連聲答應，心甘情願的掏錢。我的同齡人大部分稱謂自己的父母為“爺，娘”，我也是喊自己的父母為“爺，娘”，總是覺得這兩個稱呼才能真正配的上自己的父母！
我爺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沂蒙山老農民，一輩子也似乎沒做過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有著沂蒙山人共有的勤勞，忠厚、善良等特性。爺是出過大力的人，當年打許家崖水庫，爺也去出過伕。爺年輕的時候身高也有一米七多，近幾年，歲月和過度的勞累壓彎了他的脊樑，已經看不出他的實際身高了。爺是家族的老大，也確實承擔起維護整個家族的責任，不管是誰家打牆蓋屋，還是婚喪嫁娶，爺和娘總是丟下自家活計前去幫忙，一幫幾天，贏得本家叔嬸們的極大尊重。
自打我記事起，爺便不分黑白晝夜的忙碌。八、九十年代，沒有機械，各種農活全靠人力，地裡有活都是相互協作來完成。爺帶領著全家人，忙完自家忙叔家，忙完叔家忙姑家，一大家子人，說說笑笑，熱熱鬧鬧的就把各種繁重的農活做完了。爺當然出力最大，年輕時候的爺精力旺盛，渾身有著使不完的力氣，爺的各種農活都能做的極其熟練，是種地的“技術工”和“力氣工”。我隨爺，從小就“人高馬大”的，十多歲就被爺抓了壯丁，來做“力氣工”。種地的時候，拉獨犁是我的專屬絕活，爺在後面掌犁，我在前面奮力拉，爺倆配合總能把溝拉的又深又直。地頭喘口氣休息的時候，爺順便也敲得我兩句，不好好學習就得當一輩子莊戶，出大力。也許就是從那時起，我心裡就起了一定好好學習的念頭。
好在我小時學習一直爭氣，也恐懼幹一輩農活的風險，一直努力，成績也一直名列前茅。到了初三最關鍵的一年，青春期叛逆的我，受當時熱播的電視劇《射鵰英雄傳》和武俠小說的影響，一心想著建立自己的武林幫派，行俠仗義，我要仗劍走天涯！就因為看低年級的鄰村學弟不順眼，放學的時候半道上截住他，給了他響亮的一耳光。後果是肯定的，第二天老師把爺、娘叫到了學校，我看著爺、娘低三下四的給家長和校長賠禮，我看著爺孃看我失望的目光，心裡後悔萬分。到了晚上，回到家，悄悄的溜回自己的屋，用被子矇住頭，準備迎接爺的狂風暴雨。爺來了，很罕見的沒有發火，在我床前站了一會，說道：“早點睡吧，明早還要早起上學。”自此，我的“武林大俠”夢破，發奮圖強，考入了中專學校，畢業分配了工作，過上了衣食無憂的幸福生活。
爺當年是我們村的“行政大廚”。爺當時拜本村的董姓大老爺為師，學了一身出神入化的廚藝。那個年代沒飯店，就是有老百姓也消費不起。村裡的婚喪嫁娶俗稱公事，都是在自己家找人幫忙辦。爺心眼好，又好說話，給人家幫忙過公事跑遍全村。那時大家夥兒都窮的吱吱的，誰家也沒有多少錢。到了家裡有紅白喜事時，都難免不了囊中羞澀。找到爺面前，爺總是大包大攬，安慰事主家，有錢有有錢的辦法，沒錢有沒錢的辦法。爺這時不緊不忙的喝著茶，抽著煙，從家裡要做幾桌客人，到要採辦的各種物資，爺總能事無鉅細的安排的頭頭是道。到了正日子那天，爺更是使出全身本事，殺雞宰魚，煎炒烹炸。一把過油的粉條，幾塊豆腐，也能做的風生水起，色、香、味俱全。有時主家來多了客人，多了兩桌，當時買菜不像現在這麼方便，不逢集買菜要去縣城，根本來不及。這時就更能看出我爺的水平了，爺用勺子不緊不慢的盛菜，總能恰恰正好，即保住了主家的顏面，又讓公事順利完成。那時人肚子裡缺油水，爺做得菜又好吃，待得菜上桌，一陣子風捲殘雲，狼吞虎嚥，眨眼間盆幹盤淨，就連盤子裡僅存的一點菜湯都被用饅頭擦得乾乾靜靜！爺一直等到客人走完才能輪到自己吃飯，這時往往沒菜了，煙熏火燎的一天，也沒有多少胃口，胡亂吃點，那時爺也還能喝點白酒，主家過來敬酒，千恩萬謝說著感激的話語，爺滿臉放光，這時是我爺的高光時刻！
說道這裡，你可能認為我小時候一定經常跟著我爺吃香的、喝辣的，正好相反。記得有一次，我追隨爺去了一家，在人家大門口故意來回轉悠，主家看見了，忙把我拽家走，想找點心給我吃，爺全程黑著臉，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瞬間想起了爺在家給我講過的規矩，還是那個年代人窮的原因，買來的東西都是正好的，做好的飯菜沒有廚師的允許，就連主家都不能亂動，有時主家想著給自家孩子或老人解饞，都要經過廚師的同意，要不本來就不多的東西你拿一點，他拿一點，公事就難辦了。爺又怎會同意主家找東西給我吃，嚇得我落荒而逃，從此再不敢去。你可能也認為我爺這麼忙，一定發了大財，恰恰相反。那時幫忙都是義務的，一分工錢也不收。當公事完成，主家拿著過公事剩餘的幾斤肉，又或是幾瓶酒，幾盒煙，來答謝時，爺也總是推推搡搡，有時東西來回送幾次，才勉為其難收下一部分。爺的耿直和善良贏得了全村人的尊重，來請爺幫忙的人越來越多，爺越來越忙，家裡卻越來越窮。因為爺不僅要去幫忙，去誰家都還要從自家本來就不多的錢財中再上一份禮錢，去幫忙一幫好幾天又耽誤了自己掙錢。
自己也記不清是哪一年的冬天了，全家坐在火爐旁，大哥提議讓爺把村裡的紅白喜事的宴席包下來，也好從裡邊賺點差價，彌補家用，我也隨聲附和。爺黑著臉，撂下一句話“都是老莊市鄰的，這事我幹不上來”。爺就是這樣，一輩子堅守著鄰里互幫互助的老傳統。自此，哥三夢想透過父親的廚藝發家致富，做一個“富二代”的夢想迅速破滅，繼續自家的苦日子。
1993年，我考上了中專學校，爺當時東拼西湊，在本家叔們、姑們和親戚們的幫助下給我湊齊了學費，一輩子沒出過遠門的爺又委託大叔送我去淄博市求學。上中專的第一年，我知道家裡因為我上學欠下了帳，當時一頓飯只捨得買兩個饅頭，兩角錢的豆腐腦都捨不得喝，只花一角錢買點湯，就著鹹菜，倒也吃的挺香！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爺在我上學走後，從沒出過遠門的他去了浙江省寧波市打工，在那兒幹了大半年的建築工地，最後包工頭跑了，一分工錢也沒有拿到。在那個年代，這倒是常有的事。1994年左右，在河北省任丘油田工作的三舅實在看不下去家裡受窮，在他的全力協助下，爺和大哥及表哥等人去往任丘市搞裝修服務，掙了點錢，家裡的日子才慢慢好轉，有了點積蓄。我假期也過去打打工，掙點錢自己用，自己的學生生活也變得有聲有色起來。又過了幾年，臨沂的板材加工鋪天蓋地的發展了起來，自此，爺不再外出打工，一身撲在了家裡老大的木材加工廠，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不分黑白晝夜的忙碌起來。
歲月催人老，壓彎了爺的腰，帶走了爺的健康，。2008年左右，爺第一次腦出血住院了，好在送醫及時，症狀輕微，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就康復了，神奇的沒有留下一點後遺症。自此，開始要求爺不要再幹活。爺在家閒了一段時間後，再也閒不住，又忍著腰疼、腿疼在孩子們的地裡，廠裡拾拾掇掇。有一年，氣急的我衝他怒吼：“你再幹以後我就再也不管你了”！並且每天早上七點左右去他家看看，總是在家，我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以為爺真不幹活了。好景不長，就有人陸續告訴我，經常遇見爺半夜去幹活，我這才知道，爺為了躲我，摸清了我起床的規律，改了時間，早上早去幹完活然後回家應付我的突擊檢查。我頓時哭笑不得，想不到我的孝心反而加劇了爺的負擔······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悄悄溜走了。爺這次的病情來的如此突然，在來醫院的半路上就昏迷了，又是腦出血，醫生做完手術把爺直接送進了重症監護室。在監護室的第二天下午，我騎電動車在醫院回家的路上，突然看見路邊有賣山楂的，我都騎過去很遠了，又鬼使神差的拐了回來，買了一點，拿回了家。回家以後，愣了一會，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買山楂。我拿起山楂走進廚房，洗乾淨，忽然想起了我為什麼要買山楂了，我想起了小時候的一個味道。記不清是哪一年了，費縣建立“山楂王國”，結果山楂豐收了，第二年價格暴跌，無人收購。那時孩子們沒有零食，爺便發揮自己的特長，做糖葫蘆給我們吃。酸酸甜甜的，是我這一輩子不能忘記的味道。我刷好鍋，開啟燃氣灶，鍋中放入一點水，放入白糖，然後調小火，一邊在腦子裡想著爺教過的步驟，一邊用鍋鏟輕輕攪動，看著糖稀慢慢融化，由大泡化為小泡，變紅了，我感覺火候到了，心中還竊喜，我還是學到了爺的手藝的，便把山楂一股腦倒進了鍋裡，用鍋鏟翻動了幾下，預想中的晶瑩剔透的糖葫蘆沒有出現，又、又、又做砸了，看著鍋裡慘不忍睹的山楂，我搖了搖頭，垂頭喪氣的把那幾個已經面目全非的山楂盛到了盤子裡，端出去放到了茶几上。媳婦兒正好回來了，看了看我，問怎麼想做糖葫蘆了，我嗯了一聲，便疲憊的坐到了沙發上，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拿起一個山楂，丟到嘴裡，慢慢去尋找小時候爺帶給我的味道！
我印象最深的幾種味道竟都是爺帶給我的。記得小時爺帶我去趕集，走到賣火燒的攤位前，招呼老闆買了一個，用油紙包好，又走到隔壁賣豬頭肉的攤位前，招呼老闆切一塊又大又肥的豬頭肉捲到裡邊，還不忘讓老闆放一些豬肉凍在裡邊，遞給我，“餓了吧，吃吧。”我接過來，咬一口，真香，嘴角淌油，三口兩口便下了肚，這對當年正缺肚子的我來說感覺是最好的食物了。就是現在生活好了，大魚大肉吃膩了，過年也不忘買一套豬下貨帶回家，讓爺拾掇好，冷上一大盆慢慢吃，每年吃不了都要扔掉一部分，媳婦兒照例免不了抱怨幾句，來年還是不改，照舊買來。
還記得小時候有一次，不知因為什麼和二姑家表弟鬧了點小矛盾，感到受了委屈的我氣急敗壞的衝出家門，衝到家後的一條小河裡，趴在水裡嚎啕大哭，聞訊趕來的奶奶和姐把我拉回家，怎麼哄都哄不好，我晚飯也沒吃，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著了。外出趕集的爺回來了，聽娘說了，走到我床前，從兜裡掏出了幾顆鬍子賴桃，遞到我手裡，溫言道：“快嚐嚐我買的這桃，你肯定沒吃過。”又渴又餓的我接過來，咬了一口，一股清甜的桃香瞬間充滿了口腔，爺看我吃了，又問我：“餓了吧，快起來吃飯吧。”我順從的點了點頭，起床吃飯。成年後，想起小時爺買過的鬍子賴桃，也去集市上買過幾次，卻再也吃不出小時那種味道。
還有一次，和朋友在一起聊天，回憶起小時爺給我買了一個夾網，我每天帶著它在家後小溪裡逮魚捉蝦，那時環境真好，水清清澈澈的，大人們夏天常在裡邊洗澡。我實際上也捉不了幾條魚，頂多有幾條小麥穗魚，幾條沙裡趴，我如獲至寶的拿回家，央求爺給我收拾好，娘免不了搭上兩個雞蛋，煎了給我吃，噴香啊！精靈古怪的二女兒在一旁聽我說的有趣，也饞我說的味道，星期六，從來反對我釣魚的她，督促我快去釣魚吧，記住了，別釣大的，釣小的哈。我頓時哭笑不得。
爺的性格開朗，自我記事以來似乎從來沒有犯過愁。不管是家中的各種大事小情，還是給我弟兄三人成家立業，娘往往愁得幾宿睡不著覺，爺不管那些，晚上照舊呼呼大睡，常說，愁有什麼用，能愁出錢來嗎？也幸虧這時叔家和姑家，舅家和姨家總是能及時伸出援手，一次次度過難關。爺愛開玩笑，不管是平輩的，還是長輩的，還是孫子輩的，碰見了，爺總要說笑幾句，不把人逗笑不算玩。夏天晚上在外乘涼時，孩子們一邊喊著大爺爺，一邊圍著爺轉圈，爺樂呵呵的看著孩子們玩耍，一邊叮囑慢點跑，還不忘了和旁邊聊天的鄰居們鬥幾句嘴，時不時惹得人們哈哈大笑……。
爺沒上過幾天學，說不出什麼大道理。我小時常常羨慕孫二哥家的二大爺學識淵博，不管什麼事情都能講出道理來。小時去二大爺家找二哥玩時，碰見二哥被二大爺訓，我也在一旁偷師學藝，二大爺有時來了興致也會順便教育我兩句，我為了能和二哥玩，也裝出一份十分受教的樣子，等二大爺走了，我和二哥相視一笑，該玩照樣玩。還記得我初入社會那幾年，鋒芒畢露的我處處碰壁，，我一時陷入了苦惱之中，還是透過回家觀察父親，學著用父親的和善和真誠來對待人，並在交往過程中學會了開幾句無傷大雅的玩笑，才慢慢打開了工作局面，工作變得得心應手起來。等自己長大了才慢慢明白，爺的為人處事，以身作則，潛移默化已經是對子女的最好教育了，只是自己少不更事，一直忽略了而已。
2006年的一天，爺到我的小家來看望他的大孫女。那時我初為人父，不知道怎麼和自己的女兒相處，花大錢去了當時臨沂的九州超市買了一大堆的玩具放在那裡讓她自己玩，固執的認為自己已把最好的給她了。大女兒搖搖晃晃的走到我身邊，拉我的手要我陪她一起玩，我掙開她的手，讓她自己去玩。大女兒失望的走開了。爺看了我一眼，忍著腰疼，慢慢的蹲下，和他的大孫女玩了起來，不一會兒，大女兒就傳出了格格的笑聲。我望著玩的興高采烈的爺孫倆，才意識到原來和孩子間還可以這樣相處。可憐我的大女兒，自她學會走路，我便打著培養她獨立意識的名義，不願再抱她！我一直都錯了！孩子要的不是你給她花多少錢買的玩具，陪伴她的成長才是對孩子最好的禮物！
不曾記得爺打過我一次。爺那時教育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一等人用眼教，二等人用嘴教，三等人用棍子教。有時做錯了事，爺用那凌厲的眼神看你一眼就足夠了。爺平時不罵人，等到爺罵一句“小雜羔”的時候，我就已經肝顫了。爺對子女的愛也需要你去慢慢體會。記得去年我最親愛的姐姐病重的時候，爺天天騎著他那輛吱吱呀呀的破電動三輪車，帶著娘去看姐。一直沒看到爺流眼淚，我以為爺想開了。直到有一天，鄰家田二嬸告訴我，好幾次看見爺在大門口一個人悄悄的抹眼淚。我這才明白，爺又怎能想的開！只不過不想守著家裡人難過，再加重家裡人的額外負擔！
爺一生節儉，平時和娘過著糊豆、渣豆腐極簡的生活，要不是兒女們回家吃飯，他們不會去割肉吃的。爺身上穿的永遠是那幾身幹活的衣服。爺出殯那天，姑姑們在那幫忙收拾爺的衣服，忽然，幾身嶄新的衣服引起了姑姑們的注意，七嘴八舌的在那訴說著什麼，我走過去一看，一身還帶著標牌的保暖內衣和嶄新的棉襖進入了我的眼眶，這不是我前幾年在網上給爺買的嗎？記得那年冬天有點冷，突然間孝心大發的我給爺和娘每人買了一身保暖內衣，給爺買了一件棉襖，這也是我給爺買的屈指可數的幾件衣服，平時都是把我穿舊的過時的衣服隨手丟給他。瞬間，已經哭乾的淚水又不爭氣的湧出了眼眶，爺啊爺，你啊你！讓我怎麼說你好呢！爺孃對自己節儉，對親戚卻很大方。我印象最深的是小時候，逢年過節的時候，爺帶著我們，騎腳踏車去七八十里外的姨家去串門，總是忘不了給那個年代缺米少面的姨家帶上一袋麵粉或大米。當然，姨家有東西也總是想著我們，老早就送過來。爺就是這樣，在那個貧瘠的年代和兄弟姊妹間相互扶持，你幫我一把，我幫你一把，日子照樣過的有滋有味，極富有人情味。不像現在的人們，有錢了，感情反而變淡了！
九月初十，我強忍著腰疼，割了幾斤肉，開車回老家。娘果不其然又剁好了一大盆豬肉餡等著我。爺一如既往的不在家，又、又、又去幹活了！我放下肉，陪娘聊了一會天，腰疼難忍，就想著趕緊回自己家躺著。忽然想起孃的手機話費有點高，就拿了孃的手機去鎮營業廳改套餐，營業廳好幾個人在辦業務，營業員慢的出奇。辦好回家，娘已經包好了水餃，過了沒一會，鐵大門咣噹一響，爺騎著那輛吱吱呀呀的電動三輪車回來了。我喊了一聲爺，爺答應著，忙的去砸蒜泥，爺的胃口還是那樣好，一大盤餃子轉眼就下了爺的肚。爺吃飽了，滿足的坐在椅子上，喝著餃子湯，和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一會天，我便匆匆趕回了縣城的新家。這是我和爺一起吃的最後一頓飯！
不曾想，匆匆一別，一轉身，已是一輩子，已轉眼，竟是永別！以後只能在夢中和父親相會！父愛如山！爺是我這輩子永遠無法翻越的高山！父愛如酒，越陳越香，值得我用後半生去慢慢回味。爺就是普普通通這樣一個人，他的身上，是十九世紀四、五十年代出生的人們的一個縮影，也正是有著千千萬萬個像爺這樣的人，堅韌不拔，無私奉獻，才得以支撐起那個年代千萬個家庭，支撐起了那個時代，他們又何曾不是民族的脊樑呢！永遠懷念我的爺，我的父親！
後記：父親生於1947年2月10日，於2021年10月28日（陰曆九月二十三）凌晨5時許永遠的離開了我們，去往天堂陪伴他同年正月早逝的女兒了。父親走後全家都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中。看著前來送別的親人們痛哭流涕，聽著家裡的長輩們回憶父親生前的一切，鄉鄰們對父親的稱讚，我心中萌發了寫一篇文章來紀念父親，也好讓後世子孫們瞭解他們的爺爺，老爺爺是怎樣一個人，進而能從中領悟到一點東西，達到教育後代的目的，也不枉我搜腸刮肚，絞盡腦汁寫的這篇文章。才疏學淺的我許多年不動筆，肯定有許多詞不達意，表達錯誤的地方，還請諸位莫要怪罪，我更多的寫的是一種情懷。如果你恰好看到這篇文章，不管你是看笑了，還是看哭了，還是有點小感動，都是對我父親莫大的告慰！生活還得繼續，收拾心情，重新踏上新徵程，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父親會在天堂保佑我們！
2021年11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