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憶事愛是一聲嘆息

多年以前我同學被她貌似秦漢又會寫詩的老公打得眼眶烏紫,因為要去上班,只得把另隻眼睛塗上眼影。下班回家,我同學對她老公說:上班時竟然沒人發現眼眶被打紫。她老公說:你咋不早說哩?我把那隻也打紫了,省得你去描。同學無言以對。

忽一日大清早的,同學家裡傳來哭聲,去看看,同學涕淚交加數落老公的種種不是,我等旁觀者也覺得她老公實在是過份至極,正欲聲討,她老公說:她咒我出去讓汽車軋死,你說我咋還能愛她到死去活來呢?我等默然退出。

又一日,同學家裡傳來打罵聲,我等迅速去勸架,只見同學手拿擀麵棍,她老公手執一把菜刀,戰在一處,我等上前從她老公手裡搶下菜刀,斥責他:要殺人嗎?下得去手嗎?她可是你妻子哎!她老公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說:我沒這想法,你們不知道,她一瘋起來,抄起傢伙就會打我,菜刀我得先拿走,要不她順手拿起菜刀,我命都不一定有了。

後來大家就習慣了她倆的相處方式,打打鬧鬧不分手。同學搞音樂的,內心敏感,善於折騰自己也折騰對方,當年兩人的戀愛轟動全市,窮極了浪漫,活脫脫一部瓊瑤劇,同學不會織毛衣,愣是學著織件雞心領的送給她老公,雞心領歪到一邊去,兩隻袖子一長一短,她老公穿著驕傲地去上班,眾皆哂笑,他獨不以為然。兩人異地戀,80年代末只有週日才能相聚,男的坐公共汽車去看我同學,我同學則早早地路邊去等候,來來回回還真像《周漁的火車》,接回了,我同學請他聽自己彈奏的鋼琴曲,男的請我同學聽他朗讀自寫的詩歌。戀愛期間的唯美抵不了婚姻的一地雞毛,結婚後,為了在一起,男的調到我同學工作所在地,發覺不如意,兩口子又調回男方先前工作地,再後來為了更好的生活,兩口子調動工作到別的市。92年小平南巡講話後,男的索興停薪留職去深圳。

來來回回地折騰,所有的浪漫都已耗盡,她老公說:要離婚!我同學說:過不下去!30多年過去了,兩人還是在一起。什麼是愛呢?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一地雞毛的偕老也是偕老,愛情絕對有美好在,婚姻裡無奈也相隨。

很久沒有我同學的訊息了,大約一家人都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