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發自簡書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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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老人的辭世

就是在昨天，2019年4月27日早上8點多，一個與我的生活有密切聯絡的老人辭世了，這個老人就是我的岳父。

岳父享年80歲，他的離世給他唯一的閨女，帶來了難以消解的憂傷，於是他的生活點滴也就在閨女的憂傷中重現。

岳父是一個純粹的老農，高高的個子、粗大的嗓門、憨厚的笑臉，應和著憨直樸實的性格。農民的生活總是與土地莊稼捆綁在一起，岳父身材高大壯實，飯量很大，年輕時是打理農活的一把好手。岳父不僅會種莊稼，還善於種菜，經他手種出的大蔥長相粗壯莖長、吃起來多了甜味少了辛辣和汆勁。最難忘的是老人家種的蘿蔔，又紅又大，水份極多，脆甜可口。我和妻從結識到成家，從未忘記過岳父的菜，做到了該拿就拿該要就要，每次回家探望老人，總是在他笑嘻嘻的神情中帶走一包又一包的蔬菜。

岳父是一個粗線條的人，不善於打理生活，對生活的要求不高，對人待事直來直去，只知道出力幹好應乾的事，只知道出心待好每一個人，據岳母說，岳父一生中從未與人紅過臉。岳父訥言粗疏的脾性，使得岳母成了他生活的主心骨，再說岳母又是建國前的老黨員，老一代村幹部，本來就有較強的領導力，對岳父更是神一般的存在，所以岳父的一生都是圍繞岳母的指揮棒在轉，掌家過日子的事甩給了岳母，自己倒也輕鬆自在。

岳父心地良善，大嗓門透著憨厚的敞亮，對孩子來講是慈父而不是嚴父，妻說她自從記事時起，從未被父親責罰過。岳父的良善還表現在鄰里相處間的不較真上，對鄰里的爭執從來都是大而化之，從不因為一長一短、一時一地的得失而失了鄰里間的和氣。

岳父給我最深刻的印象是一個木匠，作為一個手藝人，岳父的木匠活確實一般，因為岳父是一個粗線條的人，而木工應以精細取勝，所以岳父的木工作品往往具有實用價值而無欣賞價值。說實用價值，是因為岳父實在，他的木工成品用料好、用料足，沉實耐用。說無欣賞價值，是因為岳父的木工成品精細度不夠，比較毛糙，用一句貼切的話講叫“粗老笨壯”。記得結婚時有幾件傢俱是岳父打造的，其中有一個櫥子，一面切菜板，那個實木櫥子即大又沉實，每一次搬動都要耗費不少力氣。那個切菜板，也是沉實厚重，妻每次使用都要對岳父的手藝調侃一番。現在回想起來，其實岳父的木工就如同他的人一樣，實在、憨厚，粗獷、自我，敞亮、通透。

岳父走了，他的走也如同他的人一樣，直來直去，沒有留下過多的牽絆，只留下記憶中匆匆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