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家族的乖乖女,我同時又是一個殺人犯

“我們都活在各自的人設裡,無法掙脫。”

我叫汪楚瞳,寬肩膀高挑個頭,豐滿有餘,精緻不足。我住在汪家,家境顯赫。

我臥室床頭懸掛著一幅巨大的黑白攝影作品,一個女人趴在椅子上的背影。作品中的女子有著略為豐腴的肩部和臀部線條,卻並沒有鬆弛,而是不為人知地緊繃著。

我總在想,

就算背對整個世界,依然不能坦然。

在外人看來,我的父親慈愛,母親溫柔,我和弟弟生活在蜜罐裡。然而外人不知道的是,這個蜜罐的一角,也就是我們家的地下室,住著一位帶著腳鐐的男人,他時刻在提醒我們,一切都是虛假的。

作家殳俏的《甜蜜之家》已經拍成電影《秘密訪客》,由郭富城、段奕宏、張子楓、許瑋甯、榮梓杉共同主演,即將上映。這將揭露一段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故事。我想知道活在現實中與活在人設中,哪個更適合我?

我是大家族的乖乖女,我同時又是一個殺人犯

01 真瘸腿,假弟弟

“汪楚祺”瘸了一條腿,一綹頭髮掛在前額上。對於這個年齡的男孩,除了奶氣之外,還有一種專屬於他那個年紀男孩子畏畏縮縮的氣息,類似那些小動物隨時準備逃跑而釋放的難聞氣味。不強烈,卻讓人覺得可笑。

一天清晨,不知何故,校車停在了盤山公路的路邊。弟弟和司機一起下了車,在一處樹蔭下,兩人起了爭執。後來,弟弟上了車,司機獨自一人在路邊抽起了煙。

這時從山上衝下來一輛大貨車,直接衝向了停在路邊的校車。在司機缺席的情況下,校車被硬生生撞入了山谷,車毀人亡。

我的弟弟汪楚祺死在車禍之中。被我弟弟欺負的陳小祺僥倖被司機救了出來。

他成了車禍中僅存的幾個倖存者之一,但是卻腿部受傷,成了永久的殘疾。

陳小祺正在這個家庭中扮演著我弟弟的角色。雖然我很討厭他,但是我需要一個弟弟,因為真實中我確實有個弟弟。

我是大家族的乖乖女,我同時又是一個殺人犯

02 真心為錢,假心愛我

同學們都說“媽媽”像電影明星,都很羨慕我。“媽媽”有著細緻的小骨架,尤其在手腕腳踝處,簡直弱不禁風。這種“弱不禁風”更給她一種柔和的美。

但她並不是我的媽媽,而是在車禍中喪生的路路的媽媽。路路是一個大財團的私生子,由路路媽媽撫養,財團每個月會支付一大筆撫養費。校車事故發生後,路路死了,路路媽媽再也得不到撫養費了,而她也沒有任何生存技能。她,是為錢而來的。

我的媽媽,是校車事故中的唯一一個家長。因為要去給被寵壞的兒子(我同母異父的弟弟汪楚祺)的校車司機道歉,而死於校車事故。

不過,我愛現在這個“媽媽”,因為我跟爸爸一樣,都太需要家的溫暖,即便自己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但我們仍願意活在真實的夢中。

一天,我發現“媽媽”出軌了,並且想透過裝瘋來逃離我們一家。

“路路,我對不起你呀”;“叔叔流血了,我給你一塊創可貼”;“血止不住,怎麼辦呀?”媽媽一個人在自言自語,一會兒是孩童的聲音,一會兒變換大人的聲調。

我傷心欲絕。幾天後,媽媽死了,血流滿屋。

03 爸爸和神秘訪客

我是大家族的乖乖女,我同時又是一個殺人犯

每個週末,在用餐之前,爸爸總會重複同樣的問題。

“困樵啊,五年了,我再一次發問:你現在想好了沒有?是戴著鎖鏈,在這裡繼續當我們的家人,還是堂堂正正走出去,承認自己是個殺人犯?”

於困樵,校車司機。在發生32人死亡的重大車禍後,一方面害怕法律的制裁,另外一方面因為內心的愧疚和不甘,心甘情願跟著爸爸回家,藏在地下室5年。

爸爸是個愛家如命的人。車禍奪去了他的妻子和兒子。他不願意面對事實。於是,帶回了車禍的倖存者,路路的媽媽,兒子的同學陳小祺,讓他們扮演起妻子和兒子的角色。

爸爸真的這麼愛這個家嗎?其實不然,他只是習慣了自己扮演的人設。

我臥室床頭的畫,是爸爸愛人的作品,作品的作者是個男人,也就是說爸爸愛的是個男人。因為不能公開也迫於家族壓力,爸爸回來娶了媽媽。

我是媽媽跟她的前任生的孩子。而弟弟汪楚祺是媽媽的卵子與爸爸的同性戀愛人的精子所孕育的孩子。

我是大家族的乖乖女,我同時又是一個殺人犯

對於小孩子來說,世界上有太多殘忍的事情、稀奇的事情、不合常理的事情,都不需要知道。但是我過早地知道了這一切。

我需要家庭的溫暖,我希望我跟這個年齡的其他孩子一樣。即便爸爸不愛我,即便不是親媽媽,我也需要這個人設。我的人設是單純的孩子。當一切眼看被打破,真相慢慢浮出了水面。

然而,

真相不存在於任何看得見、摸得著,可以被證明的物質或關係中,真相只存在於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感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