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舊事—撈魚摸蝦的少年

小村舊事—撈魚摸蝦的少年

家住京杭大運河岸邊的我,小時候像個魚鷹一樣,沒少撈魚摸蝦。透過自己的努力,捉到魚時,那種喜悅的心情是無以言表的。

70年代與80年代間,那時的國民經濟相對薄弱,物資還很匱乏。能捉到幾條魚,改善一下生活條件,是件非常幸福是事情。雖說是“撈魚摸蝦,誤了莊稼”,但這對小孩子來講就不算什麼了。

印象中,小時候的我對魚的抵抗力幾乎為零。那時候是大集體,生產資料、五穀雜糧等一切的物資都是以各個生產隊(組)為單位統籌的,所有的收入、支出和分配,都是生產隊(組)這個集體統一管控的。

有一年的深冬季節,生產隊集體決定,將住在廟西村前排房屋正對面的汪塘撤幹拿魚,春節好給村民們多增加一點福利。隊裡的領導安排相關人員放置好抽水的機器,轟轟隆隆地要撤上兩三天的水,才能白手拿魚。公家集體收實完明面上的大魚後,打堆或用秤稱好按人頭備分配。之後,會有一段放行的時間。此時已經開始慢慢地放水了,村民們可以隨意捉撈剩下的魚,可以算作自己合法有效的私有財產。

記不清當時的我有多大了,好像還沒到上學的年紀。聽到有人吆喝一聲:“放行嘍!”我一個帥步,蹭地一下跳進冰冷的河水裡,撈起我早就看好的小魚。姐姐是不敢下水的,在一旁心疼得都要哭了。當我想爬上河岸時,可費了老鼻子勁了。原來我棉襖夾褲的,都沒有脫掉就直接蹦到水裡去了,然後,吸了一身子水,“滿載而歸”。

我現在的膝蓋經常疼痛,被診斷為滑膜炎,可能就是那時候不知道注意凍的。都說“魚頭有火”,加上當時興奮,根本覺不到寒冷,雖然都已是農曆春節的深冬了。

春、夏、秋,三個季節就更不用說了。隨時都有可能和小夥伴們一起去湖裡的小汪塘子捉魚、攉魚。

我們會帶上鐵鍬和臉盆子,按照自己能夠消化的或確保完成捕魚任務的能力為限,捲起褲腿,挖土打好打實堰子,將河溝或汪塘分成若干份,逐個擊破。有時也會借到相對專業些的攉魚工具,例如用長繩子將大圓筐或大圓盆固定好,每一頭有兩根繩子,每人一手抓住一根繩子,兩個人配合默契,齊心協力,共同發奮攉水,直到小汪塘裡面全部平躺著或蹦跳著大大小小的魚兒。用這種工具,能大大地節約時間成本,省時省力、提高效率。

當然,這些的所有收穫都是小夥伴們共同的私有財富。自給自足,不需要先給公家的。勞累是勞累了些,心裡別提有多麼高興了。這才是真正的滿載而歸!

過去的物資是很匱乏,但,魚類又好像是特別的多。記得我還很小的時候,一年夏天,父親帶我去運河邊洗澡。我被安置坐在河邊邊的淺水區域,兩隻手機械地撲打著水面玩,類似現在的嬰幼兒在洗澡盆裡撲騰水一樣。大人們正在河裡面較深處洗澡納涼,卻被我突然的尖叫聲嚇了一跳,原來我的一隻手被一個毛螃蟹的大鉗子夾住了。就這樣嬰幼兒般的戲水,都能逮到魚,你說好笑不好笑。老鱉魚閒不住也會出來溜達的,它們隨時都可能跑到你家裡去做客。

小夥伴們大都愛好捉魚,這也是許多農村孩子童年的一項技能運動。撈魚摸蝦,益智健體,只要你肯踏實的勞動,就會有不菲的回報成果。只要出門,必有收穫。

記得一次叉魚,至今印象深刻。那是我在鄉鎮裡讀初中時候,因家住偏遠的鄉下,離學校相對較遠,所以像我們這些非鄉鎮街裡面的孩子都是必須要住校的。只有週日的禮拜天,我們才能回家去。我就充分利用這回家的時間,到大運河河岸邊去走走轉轉。我的格言:“常在河邊走,哪有不逮魚的!”

一個星期一的早晨。我看上學時間還早,便想利用一下這點富餘時間,心想,出門打撈一趟魚去唄。於是,我一隻手掕起魚叉扛在肩上,另一隻手拿著撈魚的長柄網兜,從我家沿著大運河河岸邊向西走去。同樣的路線,我以前用網兜經常能戳撈到不少魚的,今天卻一無所獲,不免有些失落。

前面不遠處就是西鄰村的翻水站了。也就是說,馬上到了即將返回的老地點了,我連一條像樣的小魚都沒有戳到。當我走近翻水站時,突然兩眼放光,一條好幾斤重的大黑魚正在水泥池子裡面戲水呢!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十幾股鋼叉重重地投向了大黑魚,並牢牢地固定在我的鋼叉上。

我竊喜,現在回去上學的時間剛剛好。我便扛起了鋼叉,昂首挺胸、悠然自得地凱旋在回家的康莊大道上……。

作者簡介:

龐立亞,網名(頓悟),江蘇省邳州市人。從事行政執法單位財務工作30餘年,大學文化、中級職稱。愛好文學、喜歡音樂,習作散見於紙媒報刊及公眾號微刊。曾獲《邳州市文學藝術界聯合會》第三屆最受歡迎邳州原創2018年度優秀作者獎。(編輯:肖奎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