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來到靈山當日,沈傲就為他引薦了師傅常澤——劍靈派的宗主。
常澤為人正直,性情灑脫,魏無羨住下後,兩人有過幾次長談。
一個月光皎潔的夜晚,靈山谷中笛音悠悠。魏無羨斜倚在古樹上,背靠樹幹,一隻腿懸在半空中晃悠,吹起獨創的曲子。
常澤放下筆墨,開啟門遙望,聞笛聲,識其意。
魏無羨忽聞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放下笛子,直起身子喊道:“誰?”
“魏嬰……是我。”
魏無羨立即從樹上跳下來,收起笛子,拱手行禮,“常叔,我……打擾你了?”
常澤微微一笑,示意他不必多禮。
月光下,細看魏無羨的臉,朦朧的美感如花似月,常澤打趣道:“見了你,真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
“魏嬰,你可有父母家人?”
“沒有。”
“你的父母何時離世的?”
“不知。”
“可聽過他們的事?”
“不記得了。”
常澤的問 話層層深入,目光緊鎖魏無羨。
他察覺到常澤話中有話,態度還那麼認真,反問道:“常叔,你想知道什麼?”
“哦!沒什麼特別的事,我和你一樣無親無故,沒有直屬親戚。”
魏無羨眼眸微垂,看向地上的草葉,神情略感失落。常澤心有所感,喚道:“你隨我回去。”
常澤房內,燭光暖暖。
“魏嬰,你眉間藏有幾分愁緒,笛聲悽悽,想必心有所慮,不妨跟我說說。”
魏無羨抬眼看他,相識不過數日,苦笑一聲,“謝謝宗主,我……沒什麼。”
常澤抿口茶,眉眼低垂,“按理說,我不該問你的私事,年輕人遇到點什麼極為正常……沈傲送你來靈山不是偶然,我見你有些眼熟,像生命中曾經出現過的什麼人……只嘆往事如雲煙,過去的什麼都留不住。”
次日清晨,下山採買物品的弟子敲開魏無羨的房門,“師哥,可願隨我們下山去?”
初到他人的地盤,隨心所欲自是不好,魏無羨搖搖頭,“算了,我初來乍到,不給宗主添麻煩。”
小弟子嘿嘿直笑,抓住他的手腕往外拉,“宗主讓我們帶你一起下山。”
魏無羨跟在小弟子們身後,幾個半大娃娃上躥下跳,一路走一路打鳥捕野兔。他踢飛路上的石子,心道:常澤為何對我這麼好?
若說那人是長輩理當照顧晚輩,魏無羨不能接受這種說辭,畢竟他們認識不久,非親非故。
若說常澤是他什麼人,很明顯的,他不記得自己有親人,常澤也說自己無親無故。
實在不知道究竟是怎樣的緣分,讓兩個年齡差距巨大、背景迥異的人一見如故。
魏無羨不由得想起沈伯,萍水相逢,緣來緣起,他們成了忘年交,沈家父子對他也是極好的。
這日晚間,魏無羨去見常澤。
常澤白日訓練弟子,參與各地宗主大會,晚間看書信,批公文……忙得不可開交。
見魏無羨進來,連忙放下筆墨,笑意盈盈,給他倒茶。
魏無羨阻止道:“常叔,不必麻煩,晚間喝茶,我睡不好。”
常澤眉頭擰在一起,眼神空洞,“魏嬰,你年紀輕輕,睡不安穩?”
“偶爾這樣……”魏無羨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既如此,我昨夜猜得沒錯,你心裡有事……”
魏無羨避開他的問話,回到正題:“常叔,你為何對我那麼好?”
常叔一愣,凝望他,飽經滄桑的雙眼漸漸地泛起水霧,“對人好,需要理由嗎?”
“當然需要,若不然,這世上怎會有那麼多無家可歸的人?怎會有傷了心、無處傾訴的可憐人?”
兩人的目光挪移,各自看向一邊。
按相遇的時間看,他們確實認識不久,感情基礎薄弱。
以世道看,可憐之人、需要同情和憐憫的人比比皆是,自己得到被關愛,被看中的機會,需要合情合理的解釋。
常澤回答他:“其一,你來到劍靈派,我作為長輩理當照顧你;其二,你有能力有擔當,我對你好自 是希望你留下,為劍靈派發揚光大出份力。”
“僅此而已?”
常澤在魏無羨眼中看到跳動的星光,他的頭低了下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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