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大利戰爭對拜占庭帝國的影響,雖然勝利但被拉入無盡的深淵

對於志在恢復昔日羅馬帝國輝煌的查士丁尼來說,戰爭是完成此事的最重要方式。不過在徐家玲教授看來,查士丁尼發動的戰爭,既有恢復昔日羅馬帝國領土的目的,也是一次“軍事拓殖運動”。查士丁尼首先將目標瞄準了汪達爾王國,但是戰爭的程序如此之快,恐怕連查士丁尼一世都未曾預料到。汪達爾戰爭從開始爆發到結束僅僅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查士丁尼在擊敗汪達爾人後,矛頭又指向東哥特王國。拜占庭帝國在擊敗維提卻斯後,重新徵服了義大利。

這樣的結果對於查士丁尼來說是極其重要的。但是戰事遠沒有結束,東哥特軍隊在託提拉的率領下,不斷衝擊著拜占庭帝國在義大利的統治地位。昔日征服的主地逐漸落入托提拉之手,查士丁尼一世不得不再次派遣貝利撒留前往義大利戰場。但是戰事久而不決,查士丁尼不得不召回貝利撒留,另派日耳曼努斯、納爾西斯等人前往義大利指揮戰鬥。

義大利戰爭對拜占庭帝國的影響,雖然勝利但被拉入無盡的深淵

一、貝利撒留兵敗義大利,走下神壇

儘管拜占庭帝國在義大利戰場徹底擊敗了東哥特人,但是在託提拉的打擊下,拜占庭帝國被拖入了戰爭的泥潭,拜占庭帝國不僅未能完全征服義大利,而且還消耗了大量的金錢以及犧牲了眾多將士的生命,換來的是隻是滿目瘡瘦的城市或要塞。正如埃文斯所說,拜占庭帝國在非洲戰場的成功,使得拜占庭軍隊對義大利的戰爭充滿了樂觀,但是戰爭直到552年才宣告結束。持續二十年的哥特戰爭,加上不斷爆發的瘟疫在不斷削弱帝國的統治的同時,也讓查士丁尼無法守住所征服的土地。而盛極一時的查士丁尼帝國也在戰爭的不斷消耗中逐漸走向坍塌。

就在拜占庭帝國進攻東哥特王國期間,波斯人、法蘭克人、斯拉夫人、匈人、倫巴第人等周邊民族,卻在不斷製造麻煩。瓦西列夫如是說;“查士丁尼在西部發動的戰爭代價太大了,幾乎耗盡了整個帝國的財富。在查士丁尼將軍隊轉移到西部的時候,帝國的東部和北部卻為波斯人、斯拉夫人和匈奴人所攻擊。”

義大利戰爭對拜占庭帝國的影響,雖然勝利但被拉入無盡的深淵

查士丁尼一世在擊敗汪法爾人後,派遣貝利撒留前往義大利戰場,最終擊敗了維提卻斯,義大利地區再次納入帝國的版圖。貝利撒留在義大利戰場的勝利,加上之前與波斯人、汪達爾人的戰爭中取得的威望,使其在拜占庭帝國的受歡迎程度與日俱增,甚至大有超過查士丁尼的趨勢。然而貝利撒留受到歡迎的程度高於皇帝,不僅朝臣們對其也心存憂慮,甚至連查士丁尼都不得不擔也貝利撒留在戰場上的不斷勝利會對其王位構成威脅。

要知道,發生在拜占庭帝國的叛亂很大程度上意味著皇帝與朝臣之間受歡迎的程度平衡被打破。再加上身處義大利地區的貝利撒留被人指控利用皇帝的財富來發展自己的勢力。這更是令其在查士丁尼也中的地位進一步下降。這是因為儘管在拜占庭帝國早期階段血親世襲繼承成為皇位繼承的公認合法手段,但是軍隊對於皇位繼承的影響並沒有消除,而且一旦皇帝無法控制軍隊或者是士兵譁變,那麼一些軍隊將領或地方貴族就會趁機起兵,謀奪皇位。可以說,查士丁尼是種“複雜”的也情來迎接貝利撒留的。

儘管貝利撒留被召回君士坦丁堡後,未能再次獲得查士丁尼的重用,但是在拜占庭帝國計程車兵和民眾看來他是不可戰勝的。不過沒過多久,貝利撒留再次贏得了皇帝的信任。原來東哥特人在託提拉的率領下,再次反對拜占庭的統治。駐守義大利地區的拜占庭軍隊根本無法阻擋託提拉進攻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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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查士丁尼不得不再次派遣貝利撒留在義大利。或許由於貝利撤留在帝國有較大的威望,引起了查士丁尼的忌樣;或許由於吝嗇和妒嫉的原因,再加上一場似乎不存在的兵變更是加深了皇帝的猜忌。查士丁尼只給貝利撒留“最微弱的兵力,以擔負這個頗為艱鉅的任務。”貝利撒留在義大利戰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城池不斷被攻破。面對此種情況,貝利撒留召集當地居民,告誡他們不要與拜占庭帝國為敵,然而效果不佳。

對此,卡梅倫如是說,鑑於之前拜占庭帝國官員以及軍隊的所作所為,故而義大利地區的居民對於拜占庭帝國軍隊的歡迎和支援程度在逐漸削弱。儘管查士丁尼與薩珊波斯達成和平協議,從而可以抽出部分軍隊前往義大利戰場,但是薩珊波斯仍然在持續不斷給拜占庭帝國製造麻煩。查士丁尼根本無法將過多的兵力派往義大利戰場。貝利撤留仍然無法改變戰場上的被動局面,為此貝利撒留派他的妻子前往君士坦丁堡,試圖利用其與狄奧多拉的關係施加影響,進而獲取援助。但是548年6月狄奧多拉病逝,加上查士丁尼將戰事的注意力集中在拉齊卡,沒有答應貝利撒留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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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正是貝利撒留要求增加義大利戰場兵力的行為,引起了查士丁尼的猜忌。查士丁尼害怕那些戰功卓著的將軍叛亂,尤其是貝利撒留。不過正如默爾海德所說,實際上貝利撒留在軍隊中的一舉一動,都會引起查士丁尼皇帝的懷疑。而此時的託提拉卻透過圍困、以戰養戰等戰術策略,不斷取得勝利,拜占庭帝國昔日所佔的領土喪失殆盡。普羅柯比對貝利撒留此時的狀況冷嘲熱諷,聲稱貝利撒留的失敗是早已註定的。

貝利撒留未能擊敗託提拉,查士丁尼將其召回了君士坦丁堡。約達尼斯以及加蘭等人則認為貝利撒留被皇帝從西西里前線召回君士坦丁堡,是由於塞奧多拉皇后駕崩。普羅柯比則認為貝利撒留被召回是由於對波斯人的戰爭是查士丁尼一世當前最需要首先解決的事情。或許正如卡日丹所說,貝利撒留在征服義大利後,被召回君士坦丁堡,是由於查士丁尼對其不信任以及對波斯人的擔憂。不管怎麼樣,貝利撒留在重返義大利戰場後,所要面對的是軍隊數量少,士氣低落,叛逃現象不斷髮生等一系列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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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利撒留在與託提拉的交戰中並沒有佔到優勢。以前戰無不勝,令敵人膽寒的貝利撒留在重返義大利戰場後遇到了一個可怕的對手一託提拉。貝利撒留沒有得到足夠的支援,除了重新收復羅馬城以外一事所成。休斯教授對此如是說道,“貝利撒留是個天才將軍,卻不及亞歷山大、漢尼拔和凱撒所取得的成就。”

總之,儘管貝利撒留取得了眾多輝煌的勝利,他為查士丁尼取得了古羅馬昔日丟掉的土地,但是這位曾經的義大利征服者,在重返義大利戰場後,由於缺乏皇帝的信任,再加上自身兵力的不足、託提拉成功的戰術運用等因素,貝利撒留失去了往日的戰鬥力和活力,昔日的光環也逐漸退去,走下了神壇,貝利撒留在義大利戰場的軍事生涯也就此結束。

相比較之下,納爾西斯的兵力始終處於優勢,而且隨著帝國與波斯的關係有所改善,納爾西斯得到了更多的軍隊。正是在此種情況下,“由於貝利撒留只帶來一支小部隊,結果他在比得來榮譽時所花的更短的時間內把上次從勝利中得來的好名聲丟得一乾二淨。”即使日耳曼努斯的突然死亡,也未獲得查士丁尼的青睞,而是待在君士坦丁堡無所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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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帝國在義大利地區的統治基礎不斷削弱

自5世紀末西羅馬帝國滅亡後,查士丁尼一世是第一位將恢復昔日帝國領土這一政治理想付諸實踐的皇帝。但是曠日持久的戰爭讓帝國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尤其是長達二十年的哥特戰爭。而哥特戰爭之所以持續時間較長、戰況慘烈,是因為東哥特國王託提拉實施圍困、以戰養戰、拆除城防工事等軍事策略,給拜占庭帝國帶來了沉重打擊。可以說,貝利撒留和納爾西斯是把一個遍體鱗傷的義大利奪回給了拜占庭帝國。

與託提拉釋放奴隸、隸農,嚴明軍紀等行為相比,帝國在哥特戰爭結束後,並沒有對破產了的義大利予以實際的協助,反而不顧一切地、頑強地去繼續實現自己在西方恢復羅馬帝國的計劃。查士丁尼又將矛頭指向了西班牙。遠征需要大量的資金作支援,為此查士丁尼在剛剛經歷戰火的義大利推行一系列苛刻的財政、貿易等政策。

而這些政策的推行,也引起了義大利地區居民的強烈不滿。這不僅激化了社會矛盾,而且也使帝國的自身利益遭受損失。哥特戰爭非但沒有實現查士丁尼的重新徵服地中海世界的美夢,反而使帝國在義大利地區的統治基礎不斷削弱,帝國與西部地區的隔闊進一步加深。正如拜恩斯與莫斯所指出的,查士丁尼發動的西征固然是引人矚目的,但是並不徹底,而且也耗盡了帝國的資源。日益加重的賦稅負擔,不僅讓查士丁尼的雄偉計劃無法繼續實施,也失去了所佔地區的民心。

義大利戰爭對拜占庭帝國的影響,雖然勝利但被拉入無盡的深淵

許多既是奴隸又是自由人的義大利人,為躲避羅馬地主的暴政,加入了倫巴第人的軍隊。倫巴第人的力量得到進一步増強的同時,拜占庭帝國在義大利地區的統治基礎卻不斷地遭到削弱。與此同時哥特戰爭結束後,查士丁尼需要派遣常駐軍保護被收回地區的安全。但是由於義大利地區所納的賦稅極少,這樣一來,駐化在義大利地區的軍隊實力虛弱,組織協調也很差。再加上東哥特人的殘餘勢力再度叛亂,襲擊帝國軍隊,帝國的勢力被迫龜縮於拉文納城內。尤其是在查士丁尼統治的後期,瘟疫的再度爆發導致帝國沒有足夠的人力可以去補充軍隊,或去守衛由皇帝修建的邊防要塞。在查士丁尼死後,逐漸削弱的義大利防衛已不能夠阻擋日耳曼人最後一次重大入侵,即倫巴第人的侵略。

總結

在哥特戰爭期間,狄奧多里克所建立的羅馬——哥特式社會遭到嚴重破壞甚至毀於一旦。然而重新佔領了義大利地區的拜占庭帝國,卻沒有找到任何方式去治理義大利。帝國不得不以武力來維持那些被重新佔領地區的秩序。這樣一來,帝國並沒有從戰爭中獲得較大的利益,反而耗盡了帝國的資源。而且義大利地區成為一片廢墟,帝國建立的統治也未能長久。沒過多久,倫巴第人就入侵了義大利。義大利地區被倫巴第人、拜占庭帝國以及勢力逐漸強大的教皇一分為三。可以說整個義大利地區陷入分裂的困境,並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未能完成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