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把人傳送寧古塔給披甲人為奴,文人學士到了寧古塔會做什麼?

寧古塔,一個漢語譯為“六個”的奇怪地方,卻是清朝官員和文人學士聽之膽寒的所在,蓋因寧古塔是清朝“發配寧古塔,與披甲人為奴”的流人聚集地。但是,除去自然條件的惡劣,與北宋沙門島“至者多死”相比,寧古塔還算是個溫和的所在。

清朝把人傳送寧古塔給披甲人為奴,文人學士到了寧古塔會做什麼?

歷朝歷代選擇流放犯人的地點,都離不開“偏、遠”,譬如西北荒漠之地、廣南惡瘴之地、東北苦寒之地以及偏僻孤立的島嶼。

清朝也不例外,在眾多的發配之地中,寧古塔是最讓清人害怕的所在,實在是高山峻嶺、野獸橫行、嚴寒難耐的無邊荒原。自關內去到寧古塔的路就是一條黃泉路,很多犯人死在這條路上,或者被野獸吃掉,或者受不了長途跋涉而死,或者不適應關外的惡劣天氣而死。

寧古塔並不是一個塔,用來鎮壓妖魔鬼怪,鎖住作奸犯科之人。說起來寧古塔在漢語裡就是“六個”的意思,傳說有六個兄弟居住於此,並不知什麼時候流傳下來的,但後來與清朝統治者聯絡了起來,說是努爾哈赤的曾祖福滿生了六個兒子,均居住在此,現在應該還有遺址,多半是牽強附會上的。那麼寧古塔具體在哪呢?

寧古塔是今黑龍江省牡丹江市一帶,範圍大概是圖們江以北,烏蘇里江東西兩岸地區,還包括俄羅斯的海參崴和那霍德爾等。是清代東北的邊疆重鎮,這裡設寧古塔將軍,鎮守邊疆,以對抗沙俄的入侵。

清朝把人傳送寧古塔給披甲人為奴,文人學士到了寧古塔會做什麼?

寧古塔當地原本只是女真人,這裡也是滿洲的發祥地,他們以漁獵為生,構成當地的旗丁,處在寧古塔的統治階級;

處在中間階層的就是披甲人,披甲人多是投降清廷的降兵降將,他們投降清廷後被要求世代居住在邊疆,守衛邊疆,披甲人分為馬甲和步甲,也就是騎兵和步兵。

他們在有戰事的時候披甲上陣,平時則漁獵耕種,和普通百姓無疑。清初戰事頻繁,披甲人的數量比較多,足以守衛邊疆,但逐漸的清朝的戰事越來越少,漸漸無法提供足夠數量的披甲人,於是在當地訓練一些士兵來填充披甲人這一階層。

披甲人因為時代居住在邊疆,難免心生怨言,不肯效忠清廷,反而成為邊疆的禍患,只靠旗丁的管束解決不了問題,於是清廷入關後開始考慮將罪犯流放到這些地方充當披甲人的奴隸。

但是真正發配到寧古塔的流人,境遇是不一樣的,流人到了寧古塔(上文說了,半路上會死不少)後,最開始面對的就是一片處女地,溫飽問題都解決不了,他們帶去了中原先進的文化、帶去了耕種知識、帶去了先進的生活技術。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後來的流人遠比清初的流人好過一些。

清朝把人傳送寧古塔給披甲人為奴,文人學士到了寧古塔會做什麼?

他們到了以後,會分給房屋、耕牛和土地。用勤勞的雙手來解決溫飽問題,如果是重犯(比如作奸犯科、殺人、盜竊等罪),一般就是給披甲人做奴隸,充當寧古塔的最底層,他們是最沒有自由和尊嚴的一群人,倘若犯了光棍、盜、叛以上的罪行,寧古塔的統治者可以直接將他們處死,然後等到年終再上報。與這一類形成對比的是文人學士類,他們在寧古塔受到了普遍的歡迎和尊重。清朝的文字獄和科場舞弊案中很有一部分人被髮配到了寧古塔。

1657年,江左三鳳凰之一的吳兆騫被仇人陷害捲進南闈科場案中,奉旨入京複試,因種種原由,在第二年的四月複試中沒有終卷,被打四十大板,家產籍沒,與父母兄弟妻子同時發配寧古塔。這件事成了文人學士流放寧古塔的開端。

吳兆騫去到寧古塔的時候,當地只有三百餘家,處處都為冰雪覆蓋,荒涼的不像人間,他不會種地,不久謀了一個教書的職業,學生是流人的兒子,不久,吳兆騫的學識為人熟知,頗受當地官員的禮遇,併成為寧古塔將軍巴海的書記和家庭教書,負責巴海兒子們的學業。吳兆騫常常出入重要場合,負責作詩,他還曾隨薩布素斟察長白山主峰,作《長白山賦》,深深地打動了康熙。

清朝把人傳送寧古塔給披甲人為奴,文人學士到了寧古塔會做什麼?

從1676年開始,吳兆騫的朋友顧貞觀結識納蘭容若,開始為營救吳兆騫而奔走,最終在1681年,營救成功,當時,寧古塔將軍巴海親自派兵護送,闊別家鄉23年的吳兆騫終於回了家,習慣了苦寒之地生活的吳兆騫早已不適應江南的燥熱和淫雨霏霏,不過三年就去世了。

在吳兆騫流放寧古塔不久後的1662年,楊越捲進通海案,也被髮配到了寧古塔,並在第三年參與了對沙俄的反侵略戰,之後,他開始傳播中原文化,教給當地人耕種、建造房屋、經商,還帶來了中原儒家文化,之後寧古塔還辦起了學校,他還奉命訓練水師。雖然楊越的貢獻很大,但他的兒子楊賓數次營救父親都不可得,只獲得了一次探視的機會,楊賓歷經三個月的艱難跋涉到了寧古塔,與父母相處了兩個月,之後楊越死在寧古塔。

可以說這些文人對寧古塔的發展起到了很大的促進作用,而他們也受到了當地人的歡迎和尊重,後來的文人學士流放到寧古塔,要麼經商、要麼給人做掌櫃、要麼教學,雖然寧古塔地處苦寒之地,日子倒也安靜祥和,比之繁華之地少了勾心鬥角,多了一份赤子之心。文人學士們相對自由一些,他們平時也可以組織聚會,尋訪古蹟,寄情于山水,苦中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