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撕破復社的偽面具,不分門第的青年精英們為何對它著魔?

在崇禎末世裡,如果想在群魔亂舞的上流社會找出個代表光明正義的團體組織,非江南復社莫屬。

復社最初是江南名士張溥和張採於崇禎二年(公元1629年)在吳江成立的文社。自那以後,這個標榜文學復古的社團,就似平地裡一聲春雷,影響驚天動地。

明史:撕破復社的偽面具,不分門第的青年精英們為何對它著魔?

平日裡相輕的各路社團心甘情願擠破頭皮來合併,還有大批精英名流削尖了腦袋也要在裡面謀個席位。

三年以後的虎丘大會上,與會者竟達數千人。而且,其成員群英薈萃,學術業績更是燦爛輝煌,也令復社的名聲幾乎成了崇禎年間黑暗歲月裡最後一抹亮色。

復社的崛起,堪稱晚明文壇最勵志的創業奇蹟。

後世的諸多文人雅士一致認定:這個組織的傑出精英們以挑戰黑暗的勇氣與崇高的理想,迅速召喚起大明王朝民間正義的力量,儘管未能挽救大明的衰亡,卻以高貴的精神品質光耀千秋,更締造了大明文化的最後絕唱。

但若透過輝煌仔細觀瞧,卻不難發現觸目驚心的真相,復社是大明病老軀體上的一塊觸目驚心的瘡,看似豔若桃李,實則流毒聚集。

他們在歷史的風口浪尖上挺身而出,加速了大明朝的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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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自從這個社團誕生的第一天起,各路的名流學子就像著了魔般不惜千山萬水地跑來加入?

復社精英的後人們說是因為偉大的理想。其實,那些實打實的利益才是最關鍵的因素。

首先是復社的創業理想。創始人張溥標榜:“興復古學,將使異日者務為有用。”

但真正充滿誘惑的,卻是這理想背後的潛臺詞:加入組織,保你金榜題名,管你官運亨通。

復社不但有檔次,更有強硬背景。比如張溥,隨便在官方場合招搖一下,立刻就有官員恭恭敬敬上來認老師。

撐起社團的骨幹們都是名流,既有出自江南世家大族的才子,更不乏聲名顯赫的名臣子弟。

誰若成了他們羽翼下的一分子,未來宦海生涯保準靠譜。

復社這棵大樹,不但根基牢靠,還喜歡開枝散葉,雖然成員裡的寒門子弟大多入不了核心組織,但只要老實聽話,科舉自然有人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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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復社這樣強大的投入,目標也只有一個,即收炮灰。

因為復社的主營業務,既不是文學更不是宗教,而是實打實的政治。

在這群高貴俸祿的青年眼裡,皇帝就是一個是非不分的昏君,掌權的大臣全是庸碌不堪之輩。

這群青年精英最懷念的歲月,自然是天啟皇帝剛登基時,老前輩東林黨把持朝政的日子,也就是史書上津津樂道的“眾正盈朝”。

雖然關於這段記憶,天啟皇帝在詔書中很委屈地抱怨:一群道德君子正事不幹,國家朝政都水深火熱了,還只知道互掐。

後世學者一直在爭論復社的政治宗旨到底是什麼,其實他們的追求始終沒變,就是攫取權力。

所謂的科舉研究,其實就是官場盤根錯節的暗箱操作。所謂的雅集詩會,就是拉小團體的手段。所謂的千人大會,就是為了造勢長聲望。

而在這整個過程裡,他們從頭到尾在乾的也只有一件事,罵朝廷。

不但私下裡罵,更抓住一切公開場合光明正大地罵。到了各類集會上,他們更是精神抖擻地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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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最主要的活動,就是“社集”,從崇禎二年到南明初年,一共23次社集,每次都鬧得天下震動。

其實在政治風氣寬鬆的明朝中後期,這樣的政治團體原本也不稀奇。罵朝廷的方式,也很沒新意。但復社卻有兩條遠遠超過前輩。

第一就是嚴密的組織,凡是人了社的,既不能亂說話,更不能目無尊長,一切行動都要聽指揮。

第二就是規模化管理,每個地區都有負責人,誰犯了錯就要連負責人一起罰。

就內部關係來說,復社的成員關係複雜,名門子弟基本是領導,寒門子弟基本是小卒。相互之間的關係,有父子、師生等各種情況。

同時期其他文人曾說,後來復社新收的徒弟,求的就是一個師徒名分,以拿出去撐門面炫耀。

至於說到學問,一問三不知。

發展到後來,有了復社這塊招牌的人,就能在地方上胡作非為。

還有些地方的人,藉著復社的關係網大搞腐敗,尤其是每到科舉的時候,打著給復社擴大影響的旗號,暗箱操作牟私利。

多年以來,他們一步步在朝堂上滲透親信,在黨爭中不斷地蹬渾水。

其中最典型的事件,就是大戰首輔溫體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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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群人的戰鬥力,無論是崇禎還是溫體仁,都特別頭疼。

崇禎沒有觸眾怒的膽子,因此基本還是容忍。溫體仁卻手段夠硬,多次羅織罪名,整治復社,還拿到了多位骨幹的黑材料。

打擊最狠的時候,張溥成天擔驚受怕,甚至到了“一日數驚”的地步。

但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復社的積極參與運作下,溫體仁終於失寵下課。

趕走了這個復社最恐懼的殺神,好似搬開了大石頭。而後經過東林大佬與復社大佬的虎丘密會,成功促成了前首輔周延儒的復出。

周延儒復出後,在崇禎面前賣力說復社的好話,解除了溫體仁當政時代對復社的諸多打壓。

這群滿滿理想的青年才俊,似乎真見了天日。從此開始,復社進入了其最囂張自由的時代。

各地的集會講學活動不斷,聲威震天,對國家大事一點用處都沒有。

隨著復社的滅亡,這群風雲人物再度分化,如陳子龍、夏完淳這樣的義士,鐵骨錚錚抗清到底,或不屈戰死,或歸田隱居,終生不仕清廷。

比起這些業界良心,復社中另一類人的表現卻十分不堪。

崇禎自盡後,李自成為炫耀武力,把崇禎的屍首拉出來給明朝大臣展覽,大多臣子即使不敢弔唁,也都暗自垂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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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復社骨幹周鍾卻演出了人生中最無恥的一幕,他大搖大擺地從崇禎的屍體上走過,立刻討得李自成歡心,受命起草了李自成的登基詔書。

如果說草根出身的周鍾這麼做只是眼皮子淺,那麼身兼東林二代與復社骨幹雙重身份的魏學濂的表現就更令人大跌眼鏡,他主動賣身投靠李自成,被李自成封了個小官,就得意揚揚地騎驢嘚瑟,成了京城一景。

堪稱復社重量級人物的陳名夏更是演繹出節操盡碎的人生,此人身為常州豪門,當過給事中,罵過很多人,更不惜血本給復社捐過很多錢。

而後南明滅亡,立刻投靠清朝。陳名夏由於很會表演且有背景,也被清政府大力提拔,一度官至吏部尚書。

而陳名夏做的最有影響力的事件,就是勸多爾袞廢掉順治,自己當皇帝,不料被多爾袞劈頭蓋臉一頓訓。

但他真正招禍,卻是大權在手後,為了穩定自家政績,竟然聯合江南地主鬧起聲勢浩大的抗稅運動。

嚴刑峻法的清朝豈是好欺負的?結果陳名夏被以謀反罪處死,也成了清朝早期收羅的明朝舊臣中下場十分失敗的一位。

明史:撕破復社的偽面具,不分門第的青年精英們為何對它著魔?

在晚明覆社時代一直十分活躍的文學家張岱在入清之後避居山野,這位驕奢淫逸的風流才子在晚年孤苦伶仃的生活中,寫下了大量回顧明代復社生活的文章。

相關的文集也被命名為《懺悔錄》,懺悔,怕是那些曾經熱血的復社成員晚年最深刻的體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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