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某，建築工人，38歲。

這兩天汪某無緣無故出現肚子痛，主要是下腹痛，隱痛為主，不劇烈，但難受，起初以為是吃錯了東西，在藥店買點整腸丸吃，沒效果。

痛得更厲害了。

只好打的來到醫院，急診科。

接診的是急診科老馬醫生，老馬我們大家都熟悉了，一個在急診科摸爬滾打了十幾年的急診科老兵，老主治醫師了。

哪裡痛？老馬問汪某。

這裡，汪某指著自己的下腹部，說隱痛隱痛的，老不舒服了，幹活都不利索了，早上吃了一點粥後痛得更厲害了，感覺有東西在鑽一樣，趕緊來醫院看看。

老馬示意汪某躺檢查床上，用手摸了摸他肚子，揉了揉，似乎壓痛不明顯，反跳痛也不明顯，整個肚子還是軟的，老馬稍微鬆了口氣。要知道，如果是那種嚴重的急腹症，比如胃腸道穿孔或者膽囊壞疽穿孔等等，或者闌尾炎化膿壞疽穿孔導致了腹膜炎，那麼此時患者肚子一定是劇痛異常並且肚子都是硬邦邦的（板狀腹），但汪某沒有，說明情況沒那麼糟糕。

有嘔吐嗎？腹脹嗎？有沒有放屁拉大便這兩天？老馬針對性問了幾個問題。

有大便，昨天還拉了，今天沒拉，肚子不脹，不吐。汪某皺著眉頭回答。

拉了什麼？吃啥拉啥？老馬反問。什麼顏色的大便？

黃色的，有點點拉稀。汪某回憶了一下說。

嗯，老馬點點頭，繼續問，以前有過慢性的腹痛腹脹泛酸噯氣麼？

沒有，平時身體都挺好的。汪某說，在工地幹活那是相當舒服。說道這裡汪某勉強咧嘴笑了。

最近做過檢查嗎？B超或者胃鏡什麼的。老馬問。

沒有，沒檢查。

初步看起來，像個腸胃炎，也不排除有急性闌尾炎或者膽囊炎、腎結石等等啥的，最好是做個腹部B超，改天還可以安排做個胃鏡看看，注意有沒有胃潰瘍、十二指腸潰瘍啊。老馬頓了頓，又問，你喝酒麼？

喝啊，喝啤酒。汪某說。

那這個胃鏡還是要考慮做的，但不是今天，下次吧。老馬低頭開醫囑。

醫生，我那個，老是上火，口腔潰瘍的厲害，有沒有什麼好藥能介紹介紹？汪某左手捂住肚子，右手指了指口腔說。你看我現在這裡又長了兩個大泡（潰瘍）啊，疼起來比肚子痛還要命。

老馬斜眼看了他一下，似笑非笑地說，算了吧，口腔潰瘍要不了命，但肚子這裡不處理好，搞不好就出人命了。

這句話嚇到汪某了，睜大眼睛，不敢相信，這個肚子痛很大問題嗎？

老馬意識到說過頭了，趕緊解釋，說我是說有些腹痛會致命，不是所有腹痛會致命，你這個腹痛估計也要不了命，但都比你這個口腔潰瘍嚴重啊，口腔潰瘍沒啥好藥，回家用鹽水漱漱口，戒辣戒酒就好了。說到這裡，老馬又低下頭，似乎自言自語，口腔潰瘍有啥好緊張的，我也一個月一次，比女人的姨媽還準時。

汪某這下被老馬逗樂了，咧嘴笑。

但很快他笑容又凝固了，吞吞吐吐地，似乎有話跟老馬說，又似乎說不出口，憋著，時不時還看身旁的女護士，臉色怪異。

老馬察覺到了，說你有什麼話直接說吧，這裡的人都不是閒人。都是救你命的人。

汪某終於下定了決心，靠近老馬耳邊，悄悄說了句。

醫生，我下面那傢伙也潰瘍了，這幾天不知怎麼搞的。

老馬見他湊過來，禮節性的也把耳朵遞過去了，突然聽他說了這麼一句，頓時覺得好笑，但馬上他就意識到了新的問題，忍住沒笑，也笑不出來。因為他隱隱約約意識到可能情況沒那麼簡單。

你指哪裡潰瘍？老馬盯著汪某，要準確地答覆。

下面，那傢伙。汪某給老馬使眼色，指著自己的褲襠，似乎已經忘記了腹痛這回事。

它也潰瘍了？老馬詫異。

汪某求醫心切，嗯了一聲，望著老馬，似乎在等待老馬指點迷津。

你肚子不痛了？老馬突然指著他肚子問。

他咧嘴又笑了，好像是這麼一回事，一說到潰瘍，肚子痛好像就減輕了，也不知怎麼回事。

說明你注意力轉移了。老馬淡淡地說。

老馬示意護士離開診室，又拉起了簾子，示意汪某脫下褲子。

啊？還要看嗎？我告訴你不得了嗎。汪某很驚訝，不願意脫褲子。

你這人，我還不愛看呢，但這事非同小可，必看不可，如果是梅毒，你不及早治療的話，可能會導致很多器官損傷的，到時候追悔莫及，看一眼你會多個潰瘍嗎？老馬沒好氣地說。

汪某還是不願意，扭扭捏捏的。

還看不看？不看我直接給你抽血檢查了？梅毒一般不死人，但少數梅毒是會死人的。不看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梅毒。老馬有點生氣了。另外，你老實說，最近有沒有幹壞事。

什麼壞事？汪某瞪大眼睛。

你這人真的是榆木腦袋，老馬又好氣又好笑，我是問你最近有沒有嫖娼啊，不潔性交史有沒有？老馬把話都撂了出來。

哦，你說這個啊，這個嘛，呵呵，汪某又開始吞吐了，有過一次，就一次。

那就對了。老馬收起了話匣。脫，趕緊脫，別磨磨唧唧的，外頭還一大堆病人等著呢。

汪某終於還是脫下了褲子。

老馬戴起手套，前後翻轉了他生殖器，一共三個潰瘍，兩大一小，大的有將近1公分，小的跟黃豆大小，挺唬人的。老馬雖然是急診科老鳥，但是性病接觸少，像這種梅毒硬下疳他也沒見幾回，但見過一次就終身難忘。

痛麼？老馬問。

不是很痛。汪某回答。

當時戴套了嗎？老馬問。

沒啊，沒做好準備。汪某回答說。

老馬閉起了眼睛，真恨不得刮他一巴掌，這哪跟哪啊，這種事都不帶套，活該啊。

雖然專業人士不能用噁心來形容，但的確真的噁心。

你這十有八九就是梅毒。老馬示意他拉起褲子，脫了手套，洗了好幾次手。梅毒雖然是性傳播疾病，但是有研究顯示少數患者可能透過接吻、握手、接觸汙染衣物都可能導致感染的，所以必須要徹底洗手。

你這個可能是一期梅毒，如果進展到二期就會有發燒、頭痛、關節痛、肝脾腫大等等問題，再不治療就會進展到三期梅毒，那時候可能有更嚴重的關節損害、器官損害，那就麻煩了。老馬給他解釋，你這樣吧，等下我們就抽血查梅毒一套，如果的確是梅毒，你去找面板科性病科醫生看吧，我這方面經驗少，對付不了。老馬說。

老馬說的是實話，幹了十幾年，也沒見過幾次梅毒，見到的都推薦到面板性病科去了，所以用藥方面經驗還是少，只是記得青黴素是好藥。

那我這個腹痛呢？怎麼辦？汪某眉頭又皺起來了，看來肚子痛又開始了。

老馬瞪著他臉仔細看了下，臉上有幾塊紅斑結節，暗自思忖，這可能就是梅毒的梅毒疹了吧，太典型了，不行，得讓幾個規培醫生都過來好好看看，見識見識。

聽他說肚子又痛了，趕緊讓他先去把B超做了，看看闌尾、膽囊等腹腔臟器有沒有問題再說，按照老馬的經驗推斷，汪某腹痛應該不是劇烈問題，不像膽囊炎、膽囊壞疽，也不像胃腸道穿孔，不像胰腺炎（急性胰腺炎多數有膽囊膽管結石、暴飲暴食誘發），不像闌尾炎（闌尾附近沒壓痛，也沒有轉移性右下腹痛）等等，初步看起來還是腸胃炎可能性高。

現在棘手的是梅毒。

幾個規培醫生也來了，老馬徵求汪某的意見，問能不能看看生殖器。汪某一狠心，答應了。我們是教學醫院，委屈你了。老馬感謝了汪某。

幾個年輕的規培醫生也沒見過梅毒，都很驚訝，老馬又帶他們見識了汪某臉色的皮疹，說這可能就是梅毒疹了。

老師，我記得梅毒是會有很多黏膜損傷的，患者可能也會有口腔黏膜損傷的。一個年輕的規培醫生說了一句。二期梅毒就是這樣，梅毒螺旋體進入血液迴圈後，全身播散，到處惹麻煩。

老馬聽了後，一拍大腿，難怪啊，這小子口腔也有潰瘍，我還以為他是普通的口腔潰瘍呢，原來還有這個可能性。不由得對這個規培醫生投去讚許的目光，果然有看書啊。

但不管如何，先做檢查，然後請面板科過來把關。

護士推汪某去做了B超，還拍攝了胸片腹部平片，B超回報肝膽胰脾都好好地，闌尾也沒看到明顯腫脹壞疽，胸片沒異常，腹部平片也沒看到有膈肌下游離氣體影，這就證明患者的確沒有胃腸道穿孔，如果真的有胃腸道穿孔，疼痛劇烈異常，像刀割一樣，而且氣體會進入腹腔，由於氣體往上走，都會積聚在膈肌下，現在膈肌下沒看到氣體，那就沒穿孔，這個邏輯沒問題吧，老馬問幾個規培醫生。

大家緩緩點頭。

醫生，我到底是不是梅毒啊？汪某小聲問老馬。

老馬說十有八九是啊，但得等梅毒抗體和其他檢查結果出來才能100%確定，估計要明天才有結果了。

那我今晚不回工地了？在這裡等？汪某問。

住一個晚上吧，而且你肚子痛也沒解決，看看藥物是否起效再說，我剛剛給你用了點胃腸道解痙藥和抗生素。老馬說。

話音剛落，汪某的眉頭擰成一團了。

他緊緊捂住肚子，說醫生，肚子突然痛的厲害啊，就像刀割一樣啊。

這可把老馬嚇壞了啊，突然加重的腹痛，這肯定是異常啊。快，躺床上，別動。老馬警惕起來，讓大家過來幫忙，推入搶救室。

接心電監護。

豆大的汗珠從汪某額頭、臉上滲出，面容痛苦，身子蜷縮成一團了，雙手緊緊捂住肚子。

老馬迅速再次檢查了汪某的腹部，糟糕了，這時候的肚子硬邦邦的，不能碰，一碰就痛地嗷嗷叫。

這是急性腹膜炎體徵了啊，這是急腹症了啊。老馬意識到出問題了。直覺告訴老馬，這很有可能是胃腸道穿孔，老馬在急診科見過數千個腹痛病人，其中相當一部分是胃腸道穿孔，疼痛起來真的要命，眼前汪某的情景跟胃腸道穿孔疼痛非常類似。

可是剛剛拍攝的腹部平片沒問題啊。老馬百思不得其解。

快，再次推去影像科，重新拍個腹部平片。老馬打定主意。

幾個護士手腳麻利幫忙過了床，準備好了搶救藥物，開通靜脈通道，老馬帶頭，急匆匆去了影像科。

汪某忍者劇烈疼痛，做完了檢查。嘴唇都蒼白了。

血壓還是好的，170/100mmHg，這麼劇烈的疼痛，血壓高是正常啊。如果這時候血壓低，那就糟糕了，那意味著休克了，劇烈疼痛會導致休克的，這不是沒可能。

結果馬上出來了。

患者左右兩側膈肌下面透亮異常，果然，那就是兩道膈肌下游離氣體影啊！

真的是膈肌下游離氣體影！

我靠，這真的是見鬼了。趕緊請外科會診，馬上就要手術了。老馬吩咐規培醫生。

一旦見到膈肌下游離氣體影，胃腸道穿孔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穿孔，但結果就是穿孔了。不管之前有沒有穿孔，反正現在肯定有穿孔了。胃腸道穿孔的治療沒什麼好說的，手術是第一的，你不把穿孔修補回來，源源不斷會有消化液漏入腹腔，不斷刺激腹膜，腹痛是相當劇烈的，炎症嚴重後隨時可能發生感染性休克的。

到那時候，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所以動作要快。

回到了搶救室。

外科醫生後腳也到了。看到汪某瞳孔的樣子，摸了摸肚子，又看了片子，大手一揮，手術！

老馬用汪某手機聯絡了他愛人過來，一邊聯絡，一邊術前準備。

汪某肯定是沒得選擇了，只能手術，也只有手術能救命。

真沒想到啊，以為是個簡單的腸胃炎，後來發現了梅毒，現在胃腸道又穿孔了，差點要命，不得不架上手術檯。老馬嘆了一口氣，希望能順利。也幸虧沒讓他回家，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汪某忍者疼痛，跟老馬說，那件事不能跟老婆說啊，千萬別。

老馬又好笑又好氣，都什麼時候了啊，生死大事啊，還想著這件事。

但還是點頭，答應汪某，不說。

老馬跟外科醫生說，患者極有可能是梅毒，手術要小心啊，別搞到自己了。

外科醫生瞪大了眼睛，我靠，有梅毒的人，艾滋病也要警惕啊。術前準備結果都出來了再上臺會更安全。但眼光掃到汪某，隨即又否定 了這個想法，你看他那個鳥樣，能撐到結果出來嗎，那時候可能都大勢已去了，必須儘早開進去。外科醫生雖然說話有點難聽，但魄力還是有的。

我叮囑大傢伙都注意些，戴多層手套，向醫務科報備。外科醫生跟自己科室主任彙報完之後說了這句話。

患者老婆也來了，得知了丈夫病情，急得眼淚都掉了，簽了字，同意手術。

老馬答應了不說梅毒這件事。

一切有條不紊進行。

擇期手術可以等術前結果，但像這種急診手術，是等不得的。只能邊準備邊等。

無影燈亮起。麻醉醫生準備好一切。

外科醫生手起刀落。

打開了汪某的肚子。

幸虧啊，幸虧腹腔內不算太髒，消化液漏地不算太多，而且有被大網膜包裹趨勢。稍微找了找，發現胃十二指腸都好好的，沒有穿孔。再循著腸道往下看，原理是患者的回盲部腸子穿孔了。一個不到半公分的小孔。但就這個小孔，也夠汪某喝一壺了。

果然是消化道穿孔，而且是回盲部穿孔。

外科醫生麻利地縫合了穿孔，徹底清洗乾淨腹腔，確保沒有出血等問題後就關回了肚子。

術後為了保險起見，患者轉入ICU監護。

當晚生命體徵平穩，患者順利甦醒。

醒來後只有手術切口疼痛了，整個肚子就沒那麼疼痛了，畢竟源頭解決了。

但現在問題來了，為什麼患者會有回盲部腸道穿孔呢？？？

腸結核？

腸傷寒？

還是其他可能性？

ICU醫生沒辦法解釋這個問題，只能請教消化內科醫生過來看看。由於患者情況已經好轉了，剩下的就是這個回盲部穿孔原因問題了，所以第二天轉去消化內科繼續治療。

術前準備的抽血化驗結果終於都出來了。

艾滋病是陰性的。

乙肝也是陰性的。

梅毒呢？梅毒竟然也是陰性的！！

眾多醫生都百思不得其解啊，這個病人是急診科反覆叮囑說有梅毒的。怎麼可能梅毒相關檢查都是陰性的呢？搞錯了？趕緊請面板性病科醫生過來會診。

好在汪某現在生命體徵穩定，肚子也沒那麼痛了，有足夠多的時間和精力給眾多醫生好好查查。但汪某隻有一個要求，他又跟消化內科主管醫生悄悄說了，絕對絕對不能讓老婆知道自己有梅毒這件事啊，求你了，千萬別說。

主管醫生哭笑不得，安慰他說，你沒有梅毒啊，檢查出來都是陰性的。

這句話讓汪某糊塗了，怎麼沒有梅毒呢，我那裡都爛成這樣了。我自己也手機查了下百度，梅毒就長我這樣啊。哎呀，千不該萬不該啊，那天沒忍住，幹了壞事。汪某一臉悔恨。

好了不說了，等下我老婆買了早餐就回來了，別讓她知道這茬。他千叮萬囑。

面板科醫生過來了，認真看了汪某的生殖器。

這不是梅毒啊。她說。梅毒硬下疳也不是這樣的。另外，患者幾個梅毒檢測都是陰性的，更加排除這個可能性了。雖然有點像，但不是梅毒。

面板科醫生給汪某正名了，解除了冤枉。

真是冤屈啊，汪某淚流滿面，有悔恨，有懊惱，也有開心激動。

那會是什麼？消化內科醫生問。

我看患者口腔有潰瘍，生殖器潰瘍，除了考慮梅毒，還有一個病你們忽略了，就是風溼科疾病，白塞病。面板科醫生邊洗手邊說，言語從容，一切胸有成竹。

在面板科的建議下，當天患者就轉去了風溼免疫科。

第二天風溼免疫科主任就給患者做出了診斷：白塞病！

別說普通人，即便是醫生，如果你不是搞風溼科的，也沒多少醫生知道白塞病，尤其是外科醫生更加不懂了。白塞病是一種全身多器官累及的免疫性疾病，病因不明，可能跟感染、免疫、遺傳、環境等多方面因素有關，反正多種因素作用下，患者得病了，表現為複發性口腔潰瘍、生殖器潰瘍、眼睛發炎、面板損害為主的血管炎。最終是土耳其一個醫生1937年報道，當時是有患者眼睛發膿、口腔潰瘍、生殖器潰瘍而被診斷的，稱之為三聯徵。

這個病原因不明，但會導致上述症狀，也難怪汪某被誤診為梅毒了，梅毒也會導致口腔、生殖器潰瘍啊，面板也會有梅毒疹啊，經驗不夠的醫生很容易就誤以為是梅毒啊，而且汪某還有不潔性行為史。

就連患者的消化道症狀、回盲部穿孔都是白塞病的表現，這個病也會累及腸道、神經系統等，所以回盲部潰瘍穿孔後發生的急腹症不是別人，正是白塞病導致的。

老馬得知正確診斷後，羞愧不已。原來患者不是梅毒，自己當時還恐嚇人家，都怪自己見識少啊。

白塞病治療沒有特效藥，主要是控制症狀，預防重要臟器損傷。主要藥物是沙利度胺、秋水仙鹼之類藥物，激素也有一定作用。汪某在風溼免疫科治療了2個星期，病情顯著好轉。

風溼科主任跟他說，你沒有眼睛發膿算是幸運了，有些人因此而導致視力喪失的。

汪某撿回一條命，拍著胸口說幸運至極。

至於梅毒那一茬，估計他也不會跟老婆講了，反正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