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說話，眉梢眼角已是一場驚鴻
沒有一個明星，像哥哥這樣，生前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死後得萬千文字憑弔以安神。他打破了“人走茶涼”的魔咒，十年之間粉絲有增無減，遍佈70、80和90後，成為永不過時的偶像。
這些年關於他的文章太多了，喜歡敬佩他的人也太多了，可是近日總是忍不住想寫一篇關於他的，
好吧，知道了，就它了
——《霸王別姬》
程蝶衣的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
我的腦中浮現的都是哥哥在電影中的扮相。
可以說哥哥演的程蝶衣甚至超越了原著，
達到了人戲合一的境界。
除了哥哥，再也找不到第二人能把蝶衣演活，
哥哥的確是一位漂亮人物。
一身的清氣，已是難得。
偏皮肉骨頭也都生的好。
倒也無怪觀眾心折。
他站在那裡，就已經勝過漫天煙花。
在電影《霸王別姬》拍攝之初，
《君子雜誌》曾刊登過一封寫給哥哥的信，
大談其出演程蝶衣一事，
內中溢美之詞，難以盡述。
大約只記得『先生之美，為舉世公認』
春山作骨，秋水為神
這算是評張國榮，但也是評塗上粉墨的程蝶衣。
外行看熱鬧，我不懂。
看過了霸王別姬，我用四字形容程蝶衣，絕代風華。
他無不展現了一尊活觀音，
集男女於一身，
叫人分不清其中真假
幾乎每個眼神每個步伐
每個手勢都耐人尋味
近乎完美的呈現出一個‘虞姬’
張國榮在《霸王別姬》中的表現，
我想不僅僅是一兩個詞，
抑或是一兩句話可以表述的出來的，
張國榮最厲害的，
就是在京劇和電影中間找到了一個微妙的平衡。
他演的既像電影裡的名角，也像一個京劇演員
——在所有的演京劇男旦的影視演員裡面，
他的京劇論規範程度，
不是第一也是第二
電影中哥哥的表演非常細膩
那種隱晦的情感完全用眼神表演了出來
換句話說
就算忘了他說的臺詞
他做的動作
但你也忘不了他在電影中的眼神
無論是深情萌萌望著張豐毅，
還是被批鬥時絕望空洞的看著蒼天
還是慘然一笑走向命運終點
那樣的眼神，如此觸動人心
我被無形中徹底帶入的一幕是他演貴妃醉酒那段，
即便日本軍人闖了進來，
他也依舊忘我的繼續表演，
視他人如無物。當他旋轉時，
我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被京劇藝術打動。
被那種曾以為是抽象而無法理解的跨性別演繹所觸動到了
國際影評人聯盟評價說：“這是中國版《亂世佳人》。”
英國BBC評價說：“《霸王別姬》令人熱血沸騰，是取得世界性成功的藝術電影。”
美國《時代週刊》評價說：“《霸王別姬》是中國20世紀90年代最好的一部影片，是一部感人至深的史詩作品。”
美國《紐約時報》評價說：“這是中國電影史上的一個新高峰，也是中國電影史上的曠世鉅作。”
25年過去了，
為什麼中國再也沒有出現另一部《霸王別姬》？
答案六個字：不瘋魔不成活。
據導演陳凱歌說，有一場故宮午門外的夜戲，哥哥只有一個鏡頭：日本軍刀挑開黃包車簾，車內的張國榮胭脂紛亂、嘴邊帶著一抹血痕。
“停機以後，張國榮久坐不動，淚下紛紛。我並不勸說，只是示意關燈，讓他留在黑暗裡。此刻陳凱歌才明白，張國榮必以個人感情對所飾演的人物做了極大的投入，方能表演到這樣的境界。”
“說的是一輩子！差一年，一個月，一天，一個時辰，都不算一輩子！”
戲裡，他是程蝶衣。
戲外，他是比程蝶衣還要瘋魔的張國榮。
本來，他是沒有一點戲曲經驗的。
為了演好這個角色，
他推掉了其他所有事，
隻身飛到北京拜師，
學了大半年的京劇。
即使高燒39度，燒得滿臉通紅，
他還在堅持壓腿，練身段。
為了保持最完美的妝容和造型，
在拍攝期間，
他常常忍著胃痛，
10幾個小時不吃飯。
拍攝間隙，一聊到戲，他隨時隨地都能來上一段。
電影中程蝶衣所有的轉圈、臥魚等動作，
都是他親自上陣，完成度極高，
以至於導演陳凱歌準備的京劇替身，
最後一個都沒用上。
“梨園第一名醜”跟他搭完戲，
還悄悄問工作人員：這個人學了幾年戲了？
得知哥哥“沒學過戲，只是一個香港明星”，
驚歎不已，一方面為他的天賦，一方面為他的刻苦。
哥哥說過：“我從未覺得自己是程蝶衣，他過的太慘了。”
但在戲這件事上，他跟程蝶衣幾乎重疊，一樣地毫無保留地去愛、去恨、去投入，成就一代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