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二十四史——《史記》180毛遂自薦——平原君列傳!

平原君名趙勝,趙之諸公子也。他跟齊國的孟嘗君一樣,以善養士著稱,門下賓客亦有數千人。平原君曾相趙惠文王和趙孝成王,三去相,三複位,封於東武城。

讀二十四史——《史記》180毛遂自薦——平原君列傳!

平原君家有樓臨民家。民家有個跛腳之人,每天跛著腳去打水。平原君的一位美人住在樓上,看到瘸子的樣子就大笑起來。第二天,這個跛子找到平原君說,我聽說您喜好養士,士不遠千里而至,以君能貴士而賤妾也。我不幸身有殘疾,而您的後宮在樓上笑我,我希望得到那個笑我的美人的頭。

平原君笑著答應了他。等那個跛子走了以後,平原君笑著說,這個無名之輩,竟然因為一笑的緣故要我殺自己的愛妾,這不是太過分了嗎?平原君根本沒殺那個美人。過了一年多,平原君的門客陸續離開了有一多半。平原君很奇怪,就說,我趙勝對各位不敢有失禮的地方,可是為什麼那麼多人離開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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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門客上前去回答說,因為您沒殺那個恥笑跛子的美人,所以大家認為您愛色而賤士,所以大家就紛紛離去了。於是平原君乃斬笑躄者之美人,親自登門向跛子道歉。從此以後,原來的門客又陸續回來歸附平原君。當時,齊有孟嘗君,魏有信陵君,楚有春申君,他們都以善養士著稱,爭相延攬人才。

秦在長平打敗趙軍,包圍了邯鄲,趙王派平原君去楚國求援,平原君想挑選二十個文武兼備的門客一同前往。但選來選去,只選得十九人。這時門下食客中有個叫毛遂的人,向平原君推薦自己說,我聽說您要到楚國去,讓楚國救援趙國。現在還缺少一個人,希望您拿我來湊個數吧。

平原君問道,先生處勝之門下幾年了?毛遂回答說已經三年了。平原君說,我聽說有才能的賢士在所處的環境中,就像錐處囊中,它的尖立即就會顯露出來。如今您在我的門下已經三年了,左右都沒有稱讚推薦過你,我也沒聽說過你,這是您沒有什麼專長吧。您還是別去了,留下來吧。毛遂說,我現在就是請求您把我放在口袋裡啊,如果我早放在口袋裡,“乃穎脫而出,非特其末見而已”。於是平原君被說服了,同意帶毛遂一起去。另外十九個人都相與目笑,平原君就帶著他們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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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遂在路上跟其餘十九個人議論天下大勢,到楚國時,那十九個人已經都很佩服他。平原君與楚王會談,陳述利害,從早上直到中午也沒結果。那十九個人都鼓動毛遂說,先生上吧。於是毛遂按劍歷階而上,對平原君說,合縱的利害,兩句話就說清楚了。可今天從早上到中午還決定不下來,為什麼呢?

楚王問平原君說,這是什麼人?平原君說是自己的舍人。楚王就呵叱毛遂說,我跟你的主人談判,你有什麼資格上來說話,快下去。毛遂按劍向前說,您呵叱我,不過是倚仗楚國之眾。現在我只與你相距十步,十步之內楚國沒有人來得及救護大王,您的性命在我手裡。何況在我的主人在面前,你憑什麼這樣呵叱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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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聽說商湯以七十里王天下,周文王以百里臣諸侯,難道是因為他們計程車卒眾多嗎,只是因為他們能據其勢而奮其威也。如今楚國地方五千裡,士卒百萬,此霸王之資也。楚國如此強大,本應天下無敵。而秦國的白起,小豎子耳,率數萬之眾,興師以與楚戰,一戰而舉鄢、郢,再戰而燒夷陵,三戰而辱王之先人。這是百世不解的怨仇,連趙國人都替楚國感到羞恥,可是您卻不以此為羞愧,合縱結盟正是為了楚國,而不是為了趙國啊。

楚王聽了毛遂的話,於是改變態度說,您說的是,的確像先生所說的那樣,現在我願竭楚國之力參與合縱盟約。毛遂再問,那麼可以簽訂盟約了嗎?楚王說可以簽訂。於是毛遂對楚王的左右說,取雞狗馬之血來,毛遂奉銅槃而跪進楚王,讓楚王先歃血為盟,次者平原君趙勝,再次者毛遂。定盟之後,毛遂又左手持槃血而右手招十九人說,各位也來一起歃血吧,你們都是碌碌之輩,可也算完成了任務,這就是所說的因人成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