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騙當小老婆一生無子,最後嫁年過花甲的「地下皇帝」逆轉人生

聲名顯赫、萬眾矚目的梅蘭芳、杜月笙,都是她的丈夫。

她是京劇史上最負盛名的女老生,紅極一時,有「冬皇」之譽的孟小冬。

從小學老生,在女子不如男的社會,她用自己的一副好嗓子在京劇的歷史上打出了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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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撰寫劇評的「燕京散人」也曾對孟腔有過細緻的描摹:「孟小冬生得一副好嗓子,最難得的是沒有雌音,這在千千萬萬人裡是難得一見的,在女鬚生地界,不敢說後無來者,至少可說是前無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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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梅蘭芳是京劇中有名的花旦,明明是男兒身卻在舞臺上搖曳生姿,卻鮮有人知,同時期有一女子,在舞臺上的造詣不輸梅蘭芳。

許是旗鼓相當,許是相互欣賞,兩大京劇名角,一個花旦一個老生,在那個時代的相遇更是一個奇妙的碰撞,像極了當下的偶像劇。

受家族影響,孟小冬自小登臺就唱老生,帶到豆蔻年華颱風演技竟更是與當時著名男角老生不相上下,一時成為風靡九城的紅角。

而說起她和梅蘭芳的相遇,也是有趣,最紅的旦角是有「伶王」之稱的梅蘭芳,以男性扮女人;最紅的生角是被喻為「冬皇」的孟小冬,以女性扮男人。

乾旦坤生,顛倒陰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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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有趣的現象,當然不乏好事者促成兩人喜結良緣,事實上兩旗鼓相當的異性,是很容易惺惺相惜走到一起的。

孟小冬和梅蘭芳在臺下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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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一個比男人更爺們的女人和一個比女人更娘氣的男人談起了戀愛。

梅蘭芳在舞臺上的魅力,足以讓每個熱愛戲曲的人著迷,孟小冬自然對他是有好感的,雖然父親孟鴻群對梅蘭芳已有兩房夫人,孟小冬嫁過去勢必做妾表示不滿。

但在媒人解釋,因為梅蘭芳兼祧(不脫離原來家庭的裔系,兼做所繼承家庭的嗣子)兩房的獨子,需要延續兩家人的香火,元配王明華已久病在床將不久於人世,並暗示嫁過去後,和續娶的福芝芳兩頭會一樣大,孟鴻群這才放心把女兒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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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20歲的孟小冬捨棄了一身驕傲嫁給了33歲的梅蘭芳,但是不想梅蘭芳的二房福芝芳十分強勢,死活不讓孟小冬入門,無奈之下,梅蘭芳只好另闢佳所,買了間四合院名為「綴玉軒」和孟小冬一起居住。

梅蘭芳與續房福芝芳及其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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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和承諾的不一樣,但是少女情根深種,她仍抱著滿心的歡喜,和舞臺上的梅郎做了真夫妻,她不求名分,放棄了演出,只希望能夠和意中人朝夕相守。

婚後,梅蘭芳不許孟小冬再拋頭露面登臺獻唱,於是孟小冬每日就靜心讀書練字,每每梅蘭芳外出公演回來,兩個人偶爾穿上戲服對對戲,梅蘭芳外出,她就躺在蔓椅上聽留聲機,日子平靜而又甜蜜。

他們曾留下一幀照片:梅蘭芳側身擺出手勢,牆上留下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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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上方是孟小冬的題字,「你在那裡做什麼啊?」

左上方是梅蘭芳的手書,「我在這裡做鵝影呢。」

新婚夫妻的親暱之狀,溢於言表。

一代「冬皇」,豔驚四座,卻說不唱戲就不唱戲了,外界紛紛傳言梅蘭芳金屋藏嬌孟小冬,對於孟小冬的粉絲來說,更是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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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志剛(另一說王維琛)是孟小冬的忠實粉絲,一直暗戀孟小冬。

為了聽孟小冬的戲,他曾經天天曠課,得知心目中的女神居然嫁人了,他咽不下這口氣,決定找梅蘭芳單挑。

拿著手槍就跑到綴玉軒要和梅蘭芳火拼。

混亂之中,李志剛擊斃了調解人張漢舉,自己也被軍警亂槍擊斃,梟首示眾。

一場血案鬧鬧的沸沸揚揚,暴力、情殺、名人、血腥,一時流言蜚語滿天飛,友人生命的結束也帶來了兩人感情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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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無辜,但是外界都將起因歸在孟小冬頭上,社會輿論紛紛,不知道是在槍擊事件中受了驚嚇,還是因為謠言對自己的事業不利,梅蘭芳逐漸冷落了孟小冬。

兩情相悅不等於生死相依,比起名聲,比起京劇事業,梅蘭芳只能將孟小冬只能暫擱一邊。

可能是因為對梅蘭芳還存有幻想,也為挽回他們的感情做過努力。

往昔的恩情還在眼前,孟小冬覺得,他冷落她是受了身邊人的影響,他總有一天會回心轉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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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沒想到1930年的夏天,將梅蘭芳一手帶大的伯母去世。

此時孟小冬嫁給梅蘭芳已近四年,但卻還從未進過梅宅的門。

她決定以兒媳的身份前往梅宅祭奠亡人,既要盡本分,也要討個名分。

孟小冬削了短髮,戴了白花,不料卻吃了個閉門羹,被梅家人擋在了門外。

電影《梅蘭芳》章子怡飾演孟小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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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孟小冬在香港的私淑弟子蔡國蘅回憶說:「因為她穿上孝服,就等於進了門了,算他梅家的人了,但梅家人不認,不讓她進門。」

更打擊人的是,「就連梅先生也不讓她進門,說你『回去吧,你回去』。」孟小冬大受刺激,備受屈辱,哭著離開了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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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冬啊!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啊!

當初,女子唱戲受盡白眼,她愣是憑著一身技藝,征服眾人,她為了愛情不去計較名分,如今卻受盡羞辱,連梅蘭芳也對她視若無睹。

愛你的時候,我突然有了軟肋;但你多次辜負我的深情,我只好重新穿上盔甲。

孟小冬男裝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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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夢初醒的孟小冬,1933年9月在天津《大公報》上連續發表宣告:「經人介紹,與梅蘭芳結婚。冬當時年歲幼稚,世故不熟,一切皆聽介紹人主持…遂毅然與蘭芳脫離家庭關係。是我負人,抑人負我,世間自有公論,不待冬之贅言。」以此來和梅蘭芳斷絕一切關係。

言語中充滿悲怨和絕決,併發誓此生絕不在見梅蘭芳,後來梅蘭芳雨夜登門,要求複合,孟小冬也始終沒有開門。

電影《梅蘭芳》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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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梅蘭芳後,她大病一場,甚至一度想皈依佛門。

可想她有多心痛,儘管難受,還是決意放手,尊嚴比性命重要。

分手時她曾對梅蘭芳放過狠話:「我今後要麼不唱戲,再唱戲不會比你差;今後要麼不嫁人,再嫁人也絕不會比你差。」

這兩件事,孟小冬後來全部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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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孟小冬拜餘叔巖為師,刻苦鑽研戲劇,再次登臺,豔驚四座,場場爆滿,一點也不比當年差。

也遇到了一個真正對她上心,肯給她名分,比梅蘭芳更強的人,那個人就是上海大名鼎鼎的黑幫大佬杜月笙。

杜月笙是什麼人呢?中國三百年來黑幫第一人,綁架過宋美齡,在宋子文的家門前放過兩顆炸彈,在孔祥熙的門口擺過棺材,人稱上海灘的「地下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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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對孟小冬的仰慕,杜月笙一點也不比梅蘭芳少,認識也不比梅蘭芳晚,孟小冬還是年少時期,杜月笙就是她的戲迷,知道她嫁給梅蘭芳就默默收起自己的愛慕之心,沒有打擾也沒有搶佔。

孟小冬離開了梅蘭芳,他處處照料她,幫孟小冬向梅蘭芳索要離婚費用4萬元,資助孟小冬拜名家餘叔巖精進唱功,在那個動亂的年代處處照料她,憑藉一己之力給她亂世中的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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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梅蘭芳,杜月笙愛她,更敬她,他從不強迫她做任何事,即便非常渴望小冬陪在自己身邊,但小冬說自己想要照顧年邁的老母親,杜月笙也由著她,在北京給她買房子,提供豐厚的物資需求。

1947年杜月笙60大壽,上海的中國大戲院組織了10天的堂會,梅蘭芳和孟小冬都到上海演出了,在杜月笙的安排下梅蘭芳佔8天,孟小冬佔2天,兩人錯開了時間,也沒有見到面。

孟小冬劇照《坐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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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當時孟小冬義演,萬人空巷,連黃牛票都買不到,人山人海。

其他人一般都是幾個人合演,只有孟小冬單獨演《搜孤救孤》。

孟小冬的戲大受歡迎,大家為了聽她一臺《搜孤救孤》,當時頗為奢侈的無線電因此大銷。

拜師學藝歸來的孟小冬果然不負眾望,何止是出色,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在杜月笙的鼓勵下,孟小冬上臺謝幕,大家方才離去。

▼參演《搜孤救孤》謝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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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內戰全面爆發。

時勢動盪,杜月笙惦記在北京的孟小冬,將孟小冬接到上海,再隨家舉遷香港。

後來為了給孟小冬名分,杜月笙不顧家人的反對,拖著病體和孟小冬舉辦了婚禮,讓子女給孟小冬下跪叫「媽咪」,不惑之年的孟小冬嫁給了年近花甲的杜月笙,美人遲暮,英雄末路。

那天大家都很高興,孟小冬難得笑了一天,而杜月笙也很開心,他拖著病重的身體,仍然要換上喜服,堅持離開病榻,給到場的來賓敬酒,似乎要迫不及待的給大家展示他心中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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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好景不長,一年之後那個知她、懂她、愛她,這世上唯一給她安全感的人離開了人世,但是他給她的名分,把她納入自己的安全範圍,足以讓她在他死後不受欺負,晚年的孟小冬一心教授徒弟直到70歲因肺氣腫離開人世,一生傳奇於此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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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冬單純,所以她會為了愛人不顧名分下嫁;孟小冬自尊,當承諾變成謊言該放手時絕不含糊;孟小冬驕傲,她為了學戲劇五年不登臺再次出現驚豔眾人。

愛的時候粉身碎骨也願意,不愛的時候路遠馬亡也要離去。

別盲目地追求金童玉女的夢幻愛情,愛是理解、尊重、自由、安全感、不讓對方受委屈;愛情也不是懇求得來的,愛一個人之前要自愛,真正的愛不需要委曲求全,合適才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