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府之謎系列(5) 作者:陸虹

寫在前面:大帥府從1914年始建至今逾百年曆史,裡邊有太多的故事和不解之謎。建國後以延安魯藝為主的作家組建了東北作協在大青樓辦公,家屬也都住在小青樓等建築內。我作為作協子弟在大帥府度過了童年。我對大帥府的感情也是對自已童年的感情。半個世紀過去,不知明鏡裡,何處得秋霜。童年的記憶反而越來越真切,美好中籠罩著重重迷霧。遺忘是碳基生命的客觀缺陷,為了對抗這種缺陷,我尋找帥府往事,試圖解開謎團。這是真正的拋磚引玉,就為了記憶,記錄,記著!

大帥府之謎系列(5) 作者:陸虹

張氏帥府建築群,是由多個建築單元組合而成,其中最早的建築是四合院,後來才陸續建了東院大青樓、小青樓、西院紅樓群、院外邊業銀行、帥府舞廳、趙四小姐樓等。

1912年9月,袁世凱任命張作霖為陸軍第27師中將師長,駐軍瀋陽,張作霖開始考慮安置家眷。他先租用了位於大南門裡通天街的道臺榮厚一套舊宅,1913年將其買下,又將旁邊的江浙會館納入其中,從1914年開工建設四合院,歷時兩年完工。

大帥府之謎系列(5) 作者:陸虹

四合院為三進套院,既有王府的氣派,又有北方民居的風格,也能看到北京四合院的影子,總之從設計風格上是博採眾長。前院東西長逾百米,南北寬16米,設有東轅門和西轅門。正門房迎門處是一面中間高兩邊低的大影壁牆,影壁牆正中漢白玉石上刻著“鴻禧”二字,兩面側壁上都有磚雕裝飾圖相伴。石獅,門神應有盡有,門洞上方一塊橫匾寫著“治國護民”幾個大字。

一進院有東西廂房各三間,當時主要是警衛室、傳達室、電工室、電話室等後勤部門。東側有六角月亮門,門外有六間耳房為帥府廚房。

與二進院相隔的是一面7米的磚雕高牆,中間開有大門,門樓透雕垂花,稱做垂花儀門。這也是扇禮儀之門,遇有重大活動或貴賓到來時中門才打開,一般情況都走側門。汪精衛代表孫中山到瀋陽見張大帥時享受過走中門的禮遇。

大帥府之謎系列(5) 作者:陸虹

二進院正房7間,中間為過廳,有一座木雕門樓,上懸一橫匾,上書“望重長城”幾個字。東西廂房各3間,張作霖的臥室、辦公室、接待室、秘書長室均在此院。北側長廊盡頭有一小房,一直不知道幹什麼的,後經考證才知道原來是張作霖的洗澡間,那個年代就有獨立的洗澡間可見大帥生活奢侈,當然也可以解釋為大帥很注意個人衛生。東北角有個小角門通向大青樓小青樓,角門掩映在假山中,曲徑通幽,十分精妙。

三進院為內宅,張作霖的二夫人盧氏,三夫人戴氏,四夫人許氏,五夫人張壽懿及眾孩子均在此院居住。張學良和于鳳至早年也住在這裡,後來張學良搬進了大青樓,壽夫人攜大孩子住進了小青樓。

大帥府之謎系列(5) 作者:陸虹

四合院儘管歷經滄桑,但房間窗下牆上石雕畫保持完好,內容廣泛,題材豐富,磚雕畫也精工巧做,異常精美,石雕畫有的署了作者姓名,有的無名。題材除了吉祥如意、多子多福、山水花鳥一類民間民俗畫外,還有不少“握環球”、“爭世界”一類政治題材,足見張作霖當年的政治野心。

我童年居住在大帥府時,四合院重門深鎖,小孩進不去。工作後特意去四合院數了很多次也沒數清楚到底有多少幅石雕畫?多少幅磚雕畫?至少有上百幅,數字雖然不能算個迷,這些石雕磚雕往往被遊人忽略,有興趣的讀者可以去細數一下,說不定數著數著就有新發現。

四合院還有個非常特別的地方,就是沒有煙囪。東北冬天奇寒無比,燒火炕是行之有效的取暖辦法,火炕排煙依靠煙囪解決,煙囪站高位最有利於排煙順暢,所以一般煙囪都高高聳立於屋頂。四合院屋頂上卻是一個煙囪都沒有,難道不取暖嗎?經考證發現,四合院不但取暖,還有火炕。沒有煙囪是因為煙從牆壁通道順著房間北側牆角底部四方洞排出,出煙口如此之低,煙不倒灌真是天下一絕。

大帥府之謎系列(5) 作者:陸虹

解放後四合院被分配給遼寧省檔案館使用,檔案館搬到省政府大院後省圖書館特藏部在這裡存放重要古籍善本一類圖書。圖書館檔案館最忌明火,火炕全部被拆除,奇思妙想的火炕排煙系統也一起被拆掉了。

據說當年冬天四合院生火時經常煙霧繚繞,宛如仙境,現在雖然院子還在,那煙卻伴著往事隨風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