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孝宗真比宋高宗強嗎?給自己要面子的本事強而已

宋高宗皇帝一輩子過得窩窩囊囊,他自己也在女真人的追殺中落下了不能生育的病根,所以他只能挑選皇族中的近親繼承皇位。可是宋太宗一脈早就在靖康之變中被屠戮殆盡,現在只剩下宋太祖一脈供宋高宗選擇。於是歷史跟趙匡義開了個玩笑,宋高宗只得將皇位交到宋太祖一脈的宋孝宗手上,趙匡胤就這樣收回了屬於自己血脈的皇位。而宋孝宗準備用行動證明自己是太祖皇帝的嫡系子孫,他要北伐。

誰是大將

宋孝宗面對的第一個選擇就是誰來當大將他把目光對準了聲名顯赫的主戰派領袖張浚。張浚在南宋歷史上是著名的主戰派。在宋孝宗時代,因為以前的人才老死,張浚無論是戰略上的眼光與戰役上的能力都是無可辯駁的主帥之人。更不要說在當時能統領整個前線進退的只有張浚一人了,張浚的資歷與威望使得沒有人可以拒絕他的命令,哪怕是有川陝土皇帝之稱的吳氏家族也甘心聽命。

宋孝宗真比宋高宗強嗎?給自己要面子的本事強而已

看上去宋孝宗選了一個極好的軍事統帥,但張浚的問題極大。作為文臣,他有一定的軍事能力,但卻自視甚高、剛愎自用。在富平之戰中,張浚就固執己見,又無法解決北宋邊軍之間的矛盾。為了樹立自己的權威,張浚把西北邊軍的精神領袖曲端關押,結果富平之戰慘敗,宋朝失去了最強的軍事集團。宋朝第一次北伐取得重大戰果後,他就要將畏戰不前的劉光世撤職,意圖集中兵權以便北伐。就如同上一次的富平之戰一樣,他的行為帶來了連鎖型後果,劉光世手下駐守淮西要地的將領不服,領兵反叛。這次反叛致使淮西重鎮再無兵馬防禦金兵,紹興議和的部分屈辱與他的這次行為有著直接關係,宋高宗也因此將他罷免。

事實上我們可以判斷出張浚並不是一個優秀的軍事將領,他的定位更像是一名高階參謀,這種人與高階將領一樣難得,可是卻無法團結手下進行作戰,參謀總有好主意,可是在執行上不能靠他們。

金帝國的誕生

同南方銳意北伐的宋孝宗一樣,金國的新皇帝金世宗此時也是十分忙碌。他即位之初就命令大兵南下壓縮宋朝的生存空間,幾次戰鬥下來宋朝好不容易在抵禦海陵王戰役中奪下的土地又被金兵奪回去了。

在樹立軍事威信後他就開始了對內部叛亂的討伐,事實上金朝此前一直都是一個奴隸制與封建制相結合的政權。金帝國的快速崛起使得帝國內部的奴隸制度與封建制度一同存在著,暴虐的奴隸制度根本不適應中原的土地,這也就是幾十年來中原地區反對金王朝起義不斷的主要原因。

海陵王時代的混亂給了金世宗留下了一個爛攤子,契丹人這些被統治的民族又開始了反叛,歷盡艱辛金世宗終於叛亂平息,接下來就要準備接過海陵王的旗幟繼續進行改革。他學習海陵王所創下的制度體制,又將金人逐步南遷到中原地區農耕,加強對中原地區的統治力量,事實上後來滿清的旗人制度就大量借鑑了金國的成功經驗。金國的奴隸制度在他的努力之下被掃進了垃圾堆裡,適應了中原統治的金人終於有了一個可靠完善的帝國樣式,金世宗也被歷史學家譽為小堯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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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南方的宋朝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一個同宋朝一樣的中央帝國,宋朝上下還以為他們即將面對的仍舊是昔日半劫掠式的金人。而現在的金人既有強大的軍事力量又有集中的政治權力,宋朝的失敗在意料之中。

張浚在北伐之前就勸說宋孝宗遷都南京,原先定都所在的杭州實在太過偏安一隅,只有學習歷史上的南方割據勢力定都南京,宋朝才能有北伐的可能。臨近長江的南京是控制長江的關鍵節點,利用這個中樞位置進行統一排程是南方政權防禦北方與進攻北方的關鍵所在。重要的是遷都南京會給北伐將士們一個訊號,那就是這不是鬧著玩,這是要真的北伐。

可是張浚的這個建議被宋孝宗拒絕了。趙昚的廟號是孝宗不是沒有原因的。他不可能讓自己“父親”冒著風險離開杭州,而作為太上皇的宋高宗也不敢去南京,只有臨近大海隨時可以上船跑路的杭州才是他安心的居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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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浚雖然是主戰派領袖,但並不是戰略大師。他的北伐計劃把主攻方向放在淮西的要地泗州上,而湖北和西北方向進行牽制進攻。可是張浚並沒有審時度勢,西北方向的吳磷剛剛因為朝廷的命令被迫將陝西多地交給金軍,結果吳磷率領部隊在後撤途中遭到金軍突襲損失慘重。實際上根本無力出兵牽制。而主攻方向淮西,張浚又兵分兩路。一路由李顯忠率領取靈璧,一路由邵宏淵指揮攻取虹縣。宋軍雖然號稱20萬,其實就8萬,兵力本來就不足,還分兩個拳頭打人,效果可想而知。而且最關鍵的問題是,李顯忠和邵宏淵互不統御,沒有統一的指揮,這可是日後失敗的關鍵。於是北伐就在這種稀裡糊塗與決心不足中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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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出兵的一開始,宋軍連續取得小勝,但是兩次勝利的原因都是李顯忠。他先順利攻克靈璧,而邵宏淵卻久攻虹縣不下,於是李顯忠派出靈璧的金軍降卒前去喊話,虹縣的金軍因此投降。可這樣一來,引起了沒有絲毫戰功的邵宏淵的嫉妒。在隨後攻打宿州的戰鬥,邵宏淵據不參戰,可沒想到李顯忠再次獲勝。

宋孝宗和張浚根本沒意識到前線將領之間的矛盾,只是機械的論功行賞,命邵宏淵為李顯忠副手。邵宏淵這個小人直接跟張浚說絕不接受李顯忠指揮。張浚缺乏統率能力的毛病再次顯現,他答應了邵宏淵的要求。指揮權不一,這是打仗最要命的毛病。

可是宋軍之前的勝利卻是建立在金軍對戰場與天氣的不熟悉之上,加上南方大雨使得金軍依仗的弓箭失效才讓李顯忠得勝。另一個原因就是金軍主力並沒完成集結,李顯忠擊敗的都是金軍小部隊。完成中央集權的金朝以極快的速度調撥了大量不懼雨水的弓箭送往前線,金軍很快在新武器的加持之下主力紛紛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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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等到金軍主力南下,宋軍李顯忠部陷入苦戰時,邵宏淵又一次按兵不動,還大說風涼話。在金軍攻勢猛烈時他手下親信還大傳特傳謠言,於是宋軍自己崩潰,史稱符離之敗。張浚也被貶職。

金軍隨即南下繼續進攻,其實金人的意圖是以戰迫和,可是漫天要價讓宋孝宗大為不滿。面對威脅宋孝宗又召回了張浚,並說自己即將率兵親征為大軍增加士氣。在宋孝宗的鼓舞之下,宋軍開始加強防禦準備抵禦金軍南下。可是經歷了符離之敗的宋孝宗其實成了驚弓之鳥,在戰與和之間搖擺不定。經過幾次試探,金人看明白了宋孝宗的意思,那就是金人要價太高,有損皇帝威嚴。

金世宗決定這點面子還是要給一國之君的,於是降低了要價。南宋不再向金朝稱臣,改為叔侄之國,“歲貢”也改為“歲幣”。

面子得到部分滿足的宋孝宗同意了議和,這場轟轟烈烈而又虎頭蛇尾的戰爭就在宋孝宗的懊惱中結束了,換回了一個屈辱的“隆興和議”。這是一個滿足了宋孝宗個人臉面,但金朝實際利益全部得到的和議。金世宗確實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自己拿到實惠就行,打人不打臉,可以在這個基礎上充分給對方面子。得到面子的宋朝此後只得繼續偏安一隅的宿命。

有史料稱太上皇宋高宗給了宋孝宗很大壓力,迫使其議和。其實這種說法只是在替宋孝宗轉嫁責任,畢竟在世人眼裡,宋高宗是個投降皇帝,宋孝宗是個主戰皇帝。其實細細考察“隆興和議”的經過很容易發現,宋孝宗早已失去鬥志,他的搖擺不定其實就是一個意思:趕緊議和吧,但面子必須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