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鳳形象——代表著民間的圖騰,還是至高無上的皇權?

引言

龍、鳳作為中華民族的兩大圖騰,在中國歷史上已經存在了數千年,在歲月的變遷中逐漸成為中華民族的象徵。龍的形象主要是融合爬行動物和哺乳動物形成的,在其中很容易看出蛇、馬等一些動物的形象,因此被譽為“眾獸之君”;而鳳的主要融合物件是鳥禽類,因此被譽為“百鳥之王”。

龍、鳳在中國歷史上大多代表著正面形象,常常成為民眾對於美好願望的一種寄託。龍、鳳形象在很長的一段時期內,關於它的使用並沒有任何的限制。但在後來龍、鳳這兩種圖騰逐漸變為皇家的專屬,普通人不能再使用,這一改變起源於秦漢時期。

龍鳳形象——代表著民間的圖騰,還是至高無上的皇權?

圖|龍鳳鼎紋

一、遠古及商周時代龍鳳圖騰的變化

秦代以前的中國社會,龍鳳形象僅是作為圖騰在使用,其中不帶有濃厚的政治色彩。龍鳳圖騰在最開始是部落文化交融而產生的,代表著文化中的相似性。

原始社會早期,部落間基本都是獨立存在的,沒有交流也自然不會存在矛盾。但人類社會畢竟是進步,為了更好地發展,人們之間的交流是必不可免的。

於是,一個新的問題就擺在面前了,之前不交流時,大家都有各自的圖騰存在,自己的部落膜拜自己的圖騰即可。但是一旦交流發生後,關於膜拜何種圖騰大家意見不一,每個部落當然都希望別人膜拜自己部落的圖騰了。

不過大家對別的部落的圖騰都不認可,自然也就起了爭執,甚至為此進行爭鬥。但是人畢竟是會思考的,既然大家都想用自己的圖騰作為共同的圖騰,那麼何不在各自的圖騰中選取一部分形成新的圖騰呢?

龍鳳形象——代表著民間的圖騰,還是至高無上的皇權?

圖|遠古部落

雖然大家對別的部落圖騰不認可,但是畢竟自己部落的圖騰存在於新的圖騰之中,這樣一想倒也是可以接受的。就這樣,各部落圖騰的融合物龍鳳圖騰就出現了。當然最初的龍鳳圖騰與現在的龍鳳圖騰相比肯定是存在一些差別的,現今所見的龍鳳形象是一代代人不斷完善的結果。

因其是大家膜拜的物件,所以這時候龍鳳圖騰都帶有一種神秘的色彩。

談及商周時期,可能想的最多的就是一些神話傳說,在這些神話傳說中,龍鳳形象並不少見。龍鳳在這些傳說中一般代表著高貴的存在,那麼這樣的說法是不是有一些現實性的因素呢?

隨著部落的融合,國家的出現成為一種不可逆轉的趨勢。但是朝代也會滅亡的,夏朝的覆滅就給商周的統治者提了個醒。商周的統治者意識到依靠君主的個人魅力不足以長久地統治一個國家,因此需要對君主本人進行神聖化的修飾。

於是乎,統治者將主意打到龍鳳圖騰的頭上,但這個時候君主不會以龍鳳形象自喻,只是將自己與龍鳳圖騰聯絡起來,將自己統治國家說成是上天的旨意。

龍鳳形象——代表著民間的圖騰,還是至高無上的皇權?

圖|鎏金龍鳳杞王匜鼎

因為龍鳳圖騰是在長時期發展過程中被民眾所認可的,所以將君主個人與龍鳳圖騰聯絡在一起,民眾自然認為君主統治國傢俱有一種神秘的色彩。這種神秘的色彩不被民眾所理解,民眾因而認為其與上天有關係,而龍鳳是可以聆聽上天的旨意的。

君主與龍鳳有關係,意味著君主可以聆聽上天的聲音,因而對民眾來說,他們認為自己在接受上天的統治。對於上天這種民眾不理解的東西,民眾自然是興不起反抗之心的,因而也就達到了君主維護統治的目的。

此時的龍鳳圖騰與君主有關係,顯得既神秘又威嚴莊重。

二、秦漢時期龍鳳圖騰變為皇家專有,以龍鳳自喻成為君主的日常

商周時期,君主藉助與龍鳳圖騰產生聯絡來維繫自己的統治;到了秦漢時期,君主的這種目的性更加明顯,他們不屑於用這種間接性的關係維繫自己的統治,乾脆直接將自己比作龍鳳,龍鳳也逐漸演變為皇家的專屬形象。

及至始皇,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御宇內,吞二週而亡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執敲撲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賈誼《過秦論》

秦始皇完成了歷代祖先都不曾完成的功績,結束了天下長期以來的割據局面,建立了大一統的秦帝國,這樣的功績無疑是傲視古今的。

龍鳳形象——代表著民間的圖騰,還是至高無上的皇權?

圖|秦始皇

始皇帝本人也是這樣認為的,在他的心中,人的身份以及君主的身份都不足以形容自己的功績。於是乎,給自己安排一個神秘色彩的身份就顯得很有必要了。

聯絡到民眾共同信奉的圖騰龍鳳,始皇帝本人覺得這樣的形象很是適合自己,因為自己所做出的的功績值得天下的百姓像膜拜圖騰一樣膜拜自己。因此真龍天子是始皇帝為自己安排的新身份,神秘而帶有威嚴。

秦始皇以真龍天子自喻,與秦族的起源也有很大關係,秦族認為自己是三足赤烏的後裔。將自己族群的圖騰天子的標誌也未嘗不可,這裡要注意一下秦朝的龍所指的是應龍,而應龍是龍與鳳合體,甚至可以理解為秦族圖騰三足赤烏與龍的結合體。

高祖,沛豐邑中陽里人,姓劉氏,字季。父曰太公,母曰劉媼。其先劉媼嘗息大澤之陂,夢與神遇。是時雷電晦冥,太公往視,則見蛟龍於其上。已而有身,遂產高祖。——《史記·高祖本紀》

這句話間接地將高祖劉邦化為神龍之子的身份,這也成為劉邦起義時號令眾人的資本。且劉邦曾自稱堯帝的後代,堯帝作為遠古時期聖明的帝王,本身就帶著一種神秘的色彩,與劉邦神龍之子的身份在某種程度上有所契合。

龍鳳形象——代表著民間的圖騰,還是至高無上的皇權?

圖|漢高祖

但歸根結底,劉邦自稱神龍之子是為了將自己推翻秦朝的統治合法化,因為神龍之子身上帶著上天的旨意,古人對這種鬼神之說極其敬畏。

鳳本來是指德行高尚之人。但是隨著帝王以龍自居成為合法化,帝王身邊的女人也在尋找一種可以配的上神龍身份的圖騰來代表自己。這時候鳳的形象就進入了她們的視線,因鳳凰的外觀極其美麗,這與後宮的嬪妃形象存在相似的地方,所以以鳳自居也逐漸成為後宮的日常。

此後龍鳳形象民間逐漸不能再使用,成為中國古代皇權的象徵。

三、龍鳳形象被皇室壟斷的背後是皇權的至高無上

古代帝王以神龍自居,帝后等帝王的女人以鳳凰自居,並不是一時頭腦發熱的想法,而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做的決定。

皇帝是人,百姓也是人,既然都是人,皇帝憑什麼可以長久地統治百姓呢?這或許是大部分百姓的想法,尤其是在君主個人品德存在問題時。陳勝吳廣的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即是最明顯的表達,既然都是人為什麼有些人生下來就是皇帝呢?

這個問題曾經在一段時間困擾著古代的帝王,但是在他們想到以神龍自居之後這個問題就迎刃而解了。神龍乃是上天的產物,百姓對上天有一種天然的敬畏之心,想到是上天在統治自己,百姓們也變得可以接受了。

龍鳳形象——代表著民間的圖騰,還是至高無上的皇權?

圖|秦朝龍袍

此外龍鳳形象本身就帶著一種神秘色彩,這有利於君主樹立自己威嚴的形象,使得百姓對自己產生敬畏之心。

龍鳳在遠古時期是人們共同膜拜的圖騰,為何要膜拜圖騰呢?因為百姓認為膜拜圖騰可以風調雨順,使自己今後的生活得以改善。

古代帝王以龍自居,就是在告訴百姓,帝王才是那個可以為他們送去祝福的人,接受帝王的統治才能生活安定富足。這樣的做法也更能讓百姓接受,因為百姓是不會拒絕可以帶來祥瑞的事物。

且以神龍自居是在告訴百姓,帝王的任何做法都是對的,百姓只需聽從,即可獲得更加美好的生活。

龍鳳形象——代表著民間的圖騰,還是至高無上的皇權?

圖|龍鳳剪紙

結語

龍鳳形象最初是部落交融的產物,成為部落共同的圖騰,被各部落所膜拜,此時的龍鳳形象僅是各部落的一種象徵。但在後來的發展中,龍鳳的形象在統治者的有意描述下,變得愈加威嚴,成為他們統治百姓的一種工具。

龍鳳形象逐漸變為皇室專屬的背後是封建皇權的不斷加強,君主在刻意將自己的統治變得神聖化,以期達到長久統治的目的。但是並不妨礙龍鳳形象一直以來是祥瑞的象徵,這點也在中華民族的歷史中傳承下來了,併成為中華文化中獨特的存在。

參考文獻:

《史記》

《淮南子》

《藝文類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