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格瓦拉同志

曹操手下名將如雲，除“五子良將”外，還有一個非常強大的“宗親連”，其中又以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純、曹洪、曹休、夏侯尚、曹真等八人的功勳最為卓著，被後世稱為“八虎騎”。在“八虎騎”當中，曹洪不僅是曹操的救命恩人，而且還是曹氏家族中的首富。不過，曹洪雖然富有但生性吝嗇，並因此險些被處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曹洪，字子廉，東漢末年沛國譙縣人，生年和早期事蹟不詳，是魏武帝曹操的堂弟。說段題外話。由於曹操的祖父曹騰是太監，而父親曹嵩的身世又不明，加之曹家跟夏侯家長期通婚，所以從晉朝開始，世間便開始出現“曹嵩乃是夏侯惇的叔父，曹操本姓夏侯”的傳言。但是，透過常理推斷和各種史料分析，曹嵩極有可能是曹騰的子侄輩，而不可能是夏侯惇的叔父。

曹洪劇照

作為“宗親連”當中的骨幹將領，曹洪自曹操陳留起兵之日起便追隨左右，而他第一次嶄露頭角，無疑是在漢獻帝初平元年（190年）的汴水之戰中，並且還救過曹操的性命。當時，曹操率領孤軍追擊從洛陽逃往長安的國賊董卓，結果在滎陽汴水遭遇敵將徐榮的伏擊。由於敵我雙方兵力懸殊，曹操統率的軍隊大敗，士卒死傷大半，連他本人和戰馬都被射傷，眼瞅著就要被俘斬。

值此危難之際，曹洪趕緊過來捨身營救，並將坐騎讓與曹操，自己則徒步保護堂兄兼主公撤離戰場。曹操擔心堂弟會有不測，堅決不肯乘馬，但曹洪卻說：“天下可以沒有我曹洪，但不能沒有您啊！”聽完這句話後，曹操含淚上馬，逃到汴河邊上。此時，又是曹洪找來船隻，並親自划船幫助曹操渡河，後者由此才撿回一條性命（詳情見《三國志·卷九·諸夏侯曹傳》）。

曹洪曾是曹操的救命恩人

汴水之戰後，曹操為重整旗鼓，曾派部下到徐州、揚州一帶招募士兵。其中，曹洪率領私兵一千人，與好友、揚州刺史陳溫到廬江郡招募到上等兵兩千人，又到丹陽郡招募到數千健兒，然後率領這支生力軍到龍亢縣與曹操會合。經過這次募兵，曹操的軍隊恢復到萬餘人的規模，基本上算是恢復了元氣。如果論功欣賞的話，曹洪無疑是頭號功臣。

在此後將近30年的時間裡，曹洪作為曹操最值得信賴的宗族將領，追隨他轉戰大江南北，先後擊敗並收降兗州黃巾軍、討伐陶謙、迎奉漢獻帝至許都、消滅呂布、力挫劉表、擊敗袁紹、抵禦劉備，為曹操消滅群雄、統一中原立下赫赫戰功。漢中之戰期間（217-219年），曹洪在下辯城抵禦劉備，陣斬敵將吳蘭、任夔，並逼退“五虎上將”中的兩位-張飛、馬超，一時間聲威大震。

張飛曾是曹洪的手下敗將

建安二十一年（216年），曹操進爵為魏王，成為東漢王朝實際上的皇帝，併為4年後其子曹丕代漢建魏打下基礎。隨著曹魏政權的日漸成型，曹操、曹丕父子也順應功臣們的意願，分別賜予各種高官顯爵。其中，曹洪論親論功都得到曹操父子的重用，最終官至驃騎將軍，封都陽侯。按照漢魏官制，驃騎將軍的地位跟三公（太尉、司徒、司空，都是宰相職務）平起平坐，屬於朝廷最高階將領之一。

除了輝煌的戰績、尊貴的地位外，曹洪還是一位“斂財高手”，憑藉著朝廷的賞賜、戰場上的掠奪和貪汙受賄，再加上原本就富有且善於經營，逐漸積聚起龐大的傢俬，數目之大令人咋舌。曹操做司空時，曾施行過幾年的官員財產公示制度，包括他本人在內，都要接受譙縣縣令的財產調查。而在每次的調查中，曹洪的家產都位列曹氏家族的榜首，連曹操都自嘆不如（詳情見《三國志·卷九·諸夏侯曹傳》注引《魏略》）。

魏文帝曹丕劇照

正所謂“富極是招災本，財多是惹禍因”，龐大的家產雖然讓曹洪過上奢侈的生活，卻也因此給他帶來一場大禍。原來，曹洪雖然富有但生性吝嗇，即使是親人都很難從他手中借到一文錢，屬於貨真價實的“守財奴”。魏文帝曹丕年輕時喜好交遊，但常常苦於資財不足，便向堂叔曹洪借貸，結果吃到“閉門羹”。曹丕是個鼠肚雞腸的人，被曹洪折了面子後，很自然地便對他懷恨在心。

在稱帝后第7個年頭，曹丕終於採取報復行動，以曹洪的門客犯法為理由，將他抓起來準備處死，即使群臣苦諫也難以讓皇帝改變心意。幸好卞太后感念曹洪當年營救曹操的恩情，於是威脅皇后郭女王，聲稱如皇帝執意處死曹洪，她將要求廢黜皇后。在郭女王的哀求下，曹丕極不情願的釋放曹洪，但依然廢黜他為庶民。曹洪被廢一事令朝臣大失所望，時人頗多抱怨之語。

魏明帝曹叡劇照

但是，就在同一年（226年），曹丕因病駕崩，曹洪被廢黜沒多久，便又迎來“重生”的機會。魏明帝曹叡即位伊始，便任命堂叔祖曹洪為後將軍，並改封樂城侯，賜食邑千戶、位特進，4年後再度晉升他為驃騎將軍，極盡優寵之能事。此後6年，曹洪安享尊榮，再沒有性命之憂。太和六年（232年），曹洪壽終正寢，諡號為“恭”，在魏帝曹芳在位時又從祀於曹操祖廟，可謂功成名就、千古流芳。

參考書目

范曄（劉宋）：《後漢書》，中華書局2000年版。

陳壽（西晉）：《三國志》，中華書局2007年版。

司馬光（北宋）：《資治通鑑》，中華書局2015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