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或者聽過有什麼奇人異士嗎?

泱泱華夏,歷史悠悠,中華文明博大精深,奇人異士也是層數不窮,他們有的義薄雲天,有的懸壺濟世,有的行蹤詭異,有的劫富濟貧。都傳承著異術與深巷,正如馮驥才先生在《俗世奇人》中篇首歌中寫道的:“一本又一本,一群復一群,民間奇人湧,我筆何以禁?張王李趙劉,眾生非蟻民,定睛從中看,人人一尊神。”下面的這幾個故事均來自馮驥才先生的《俗世奇人》,人物個個標新立異,你有沒有看過呢?

01 小楊月樓義結李金鏊

你見過或者聽過有什麼奇人異士嗎?

民國二十八年,京劇名角小楊月樓,在天津衛演出時遇雨落難,有人勸他去找天津衛出名的大鍋伙兒李金鏊。

李金鏊雖然是個混混,卻奉義為命,雖見李金鏊其貌不揚、說話極橫、住處鄙陋,這讓小楊月樓心裡生疑,對於幫忙一事已不抱什麼希望。但當李金鏊知道來人是誰以後,馬上表現得很榮幸很客氣很爽快,第二天,小楊月樓自然順順當當解了難。

後來,上海灘天寒地凍,腳伕們在碼頭上沒活可幹、餓得皮包骨頭時,李金鏊請小楊月樓等一幫名角義演,票就由那一幫腳伕去賣,靠著這個法子,幫這幫窮弟兄度過了難關,當李金鏊完事要回天津,臨行前,小楊月樓又是設宴送行。酒足飯飽時。小楊月樓叫人拿出一大包銀子,送給李金鏊。既是盤纏,也有對去年那事謝恩之意。李金鍪一見錢,面孔馬上板起來,甕聲甕氣的說道:“楊老闆,我這人,向例只交朋友,不看錢。”果斷拒絕了小楊月樓的好意。

02 劉道元活出殯

你見過或者聽過有什麼奇人異士嗎?

天津衛的買賣家多如牛毛。兩家之間只要糾紛一起,立時就有一種人鑽進來,挑詞架訟,把事鬧大,一邊代寫狀子,一邊去拉攏官府,四處奔忙,藉機摟錢。這種人便是文混混兒,這文混混之中,拔尖的要數劉道元。人說,他手裡的筆就是判官筆,他本人就是本地人間的判官,誰死誰活,全看他筆下的一撇一捺了。可是他決不管小店小鋪的事,只給大買賣寫狀子。大買賣有錢,要多少給多少。

可這劉道元賺來的錢,吃用之外,全都使在義氣上了。他走在路上,只要聽到誰家在屋裡哭哭啼啼,說窮道苦,或者窮得打架,便一撩窗子,一把錢嘩嘩啦扔進去。掩骼會那一帶,不少人家受過他的恩惠。可誰也不敢當面謝他;你謝他,他不認賬,還翻臉罵你。

一天,他忽把兩徒弟金三和馬四叫到跟前說:“師傅我今年五十六,人間的事看遍了,陰間的事一點也不知道。近來我總琢磨著,這人死後到底嘛樣?我今兒有個好主意,我裝死,活著出一次殯,你們把這個訊息散出去。“

跟著,天津衛全知道大文混混兒劉道元死了。

作齋的第四天,一條大漢破門而入,牽著一條大狼狗對著劉道元的靈堂破口大罵,竟嫌劉道元生生前允諾借給自己的十條金子未借便死了,一時間朝堂之上沸沸揚揚,直至晌午,大漢鬧到無力才肯離去。

除此之外,諸多潑皮懶漢鬧事的絡繹不絕,說三道四的鄰里街坊也是若隱若現,王道元在棺材裡把這一切看得透徹,自言道:“好不容易死一回,我要死的透徹些。”在裝死的這幾個時日裡,劉道元看盡了世間百態,人情冷暖。

想到這裡,劉道元的腦袋“哄”的一下——但這次沒急,反倒豁朗了。心裡說:“原來人死了是這麼回事,老子全明白了!”

一時間,雙手發力一推棺材蓋,哐啷一響,他站了起來。

這一下,不但把出殯的和看熱鬧的全嚇得雞哇喊叫,連截道的那幫混混兒也四散而逃。 劉道元站在靈車上大笑不絕。

03 神醫王十二

你見過或者聽過有什麼奇人異士嗎?

天津衛是碼頭。碼頭的地面疙疙瘩瘩可不好站,站上去,還得立得住,靠嘛呢——能耐?一般能耐也立不住,得看你有沒有非常人所能的絕活兒。換句話說,凡是在天津站住腳的,不管哪行哪業,全得有一手非凡的絕活兒,比方瞧病治病的神醫王十二。

這天王十二在開封道上遇到一個鐵匠鐵渣子迸進了眼睛裡。附近全是洋貨店,他又很喜歡洋玩意兒,靈光一閃,找來一塊磁鐵,把鐵渣子給吸了出來。鐵匠卻還納悶著:“洋人就使它治眼?還沒有聽說過它能治眼!”

又一次,在老城西街上,一大漢被馬車撞在了牆上,趴在上面下不來了。一瞧,肋叉子撞斷了,正巧插進磚縫,插得太深,拔不出來了。誰都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都懵了。剛想上去拽他,王神醫來了。他用小綠綢包抵來一塊白毛巾,捂在大漢臉上。大漢憋得紅頭漲臉,身子裡的氣沒法從鼻子和嘴巴出來,胸膛就鼓起來,越來越大,“砰”的一聲,肋叉子就退了出來。在場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老人看出了門道,可誰在當時的情況下想得出這法子呢?

04 燕子李三

你見過或者聽過有什麼奇人異士嗎?

光緒末年,天津衛出了一個奇人,叫燕子李三。他是個天下少見的飛賊,專偷富豪大戶。每偷走一物,必在就近畫下一隻燕子做記號。不過這飛賊李三在人們嘴裡口碑不壞。反正他不偷窮人的。不但偷富,還濟貧。

一天,燕子李三在天津衛把偷竊一事做到了頭——他偷到天津最大的官直隸總督榮祿老爺的家。

他偷走了榮祿老婆的一枚珍珠別針,榮祿氣得只咬後槽牙。

榮祿也不是凡輩,他使個法兒:在大堂中央放上自己的官印,揚言不設侍衛把守,若李三能將那官印取走,便是服了。

這話一出,算和李三較上勁了,當夜總督大人便坐在公案前,燃燭讀書,靜候飛賊。

從天黑到天亮,總督大人只在近五更時,睏倦難熬時略打一個盹兒,但眨眼間就醒了,一夜過後總督大人發現官印紋絲未動,大笑道:“燕子李三隻是徒有虛名罷了。” 然後,舉起雙手伸個懶腰,喝口茶漱漱嘴,噴在地上,準備回房休息。這時,收拾官印的僕人掀開玻璃罩子時,忽然發現官印朝南一面爬一個蟲子似的東西,再仔細一看,竟然是一隻毛筆畫的又小又黑的小燕子!燕子李三畫的!

後來這事傳到坊間,人們笑道:官印?李三爺能拿卻不拿,就是告訴你,那破東西只有你當寶貝,誰要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