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示錄|VAR的背後 球員也需要話語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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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R(Video Assistant Referee),作為當今足壇的一個新生事物,已經悄然成為足球場上重要的組成部分。

就在牛年來臨之前,中國足球協會、德甲聯盟(DFL)與德國足球協會(DFB)共同舉辦了一場影片助理裁判(VAR)專案合作交流研討會。

在研討會上,德甲聯盟與德國足協的代表介紹了德國足球VAR技術的運用歷史、所涉及的各環節部門以及VAR訊號製作方式的細節,並展示了德甲球場中的VAR設施、位於科隆的VAR中心,以及實現從比賽現場向VAR團隊、現場觀眾以及全世界觀賽球迷的訊號傳輸的具體技術流程。

隨後,德方代表還對2019/2020賽季德甲聯賽VAR的運用資料進行了簡單回顧。最後,雙方就VAR技術在中超聯賽中的應用實踐進行了討論。而涉及到應用實踐,就不得不談到

足球技術發展與運動員權利關係

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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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方影片會議

古羅馬法學家烏爾比安認為,公平就是使每個人獲得其應得到的東西的永恆不變的意志。麥金太爾指出,公平是等利害交換的善行,不公平是不平等的利害相交換的惡行。體育作為一種互動性的社會活動,公平公正是體育的目標和基石。

體育競賽,就是要消除人為因素造成的不公平,確保體育競賽主體的權利平等和機會均等

。因此,在體育競技中,裁判的作用至關重要。

前義大利著名裁判“光頭”科里納曾說,永遠不出錯的裁判是不存在的。2010年以前,國際足聯對高科技介入足球比賽判罰始終持反對意見。前國際足聯主席布拉特曾公開表示:“其他體育專案會根據新出現的科技而改變規則,而我們不這樣做以保持足球比賽的魅力和流行。”

著名裁判“光頭”科里納

然而,在南非世界盃上,由於蘭帕德遠射破門被判無效,使得英格蘭隊在淘汰賽中錯失了扳平比分的關鍵進球,由此引發的巨大爭議最終促使國際足聯將“門線技術”應用到世界盃賽事中。巴西世界盃時,“門線技術”的使用避免了“門線懸案”的再次上演,彰顯了高科技保障體育競賽主體權益的優勢與必然。國際足聯透過借鑑“門線技術”的使用經驗,將VAR系統應用於俄羅斯世界盃。允許透過“錄影回放”介入足球比賽的判罰,正是規避人為錯誤、尋求規則公平的一個重要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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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世界盃蘭帕德遠射破門被判無效

鑑於VAR系統運轉團隊在高畫質攝像機的拍攝下可以做出更為客觀的分析,主裁判一旦決定請求VAR系統運轉團隊協助,其判罰結果往往會發生改變。

在俄羅斯世界盃64場比賽中,主裁判共到場邊觀看VAR回放13次,其中改判12次,改判率達到92.3%

。由此可見,VAR系統雖是輔助性判罰工具,但對判罰結果的影響具有主導性作用。主裁判即便做出了正確判罰,也會再去尋求VAR團隊進行確認,而在VAR系統運轉團隊相反的意見下,主裁判大機率會改變判罰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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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世界盃VAR室

俄羅斯世界盃上,VAR系統在提高比賽判罰準確性的同時,裁判員運用該系統的尺度飽受詬病,一時間VAR系統介入足球比賽判罰的正當性問題成了當時世界足壇的熱點話題。

國際足聯規定,當足球比賽發生爭議事件時,VAR系統運轉團隊會建議主裁判審查爭議事件,

但是否使用VAR系統則由主裁判決定。VAR系統的集權性與足球運動員合理申訴間的矛盾,導致規則公平難以彰顯

。2018年世界盃,瑞士隊後衛對塞爾維亞隊球員罰球區內犯規,裁判拒用VAR系統,漏判點球。賽後塞爾維亞足協向國際足聯(FIFA)提出上訴,雖然國際足聯履行了自己的責任,將當值裁判員遣送回國,但比賽結果顯然已不可更改。對陣巴西,瑞士隊球員又多次對巴西隊球員犯規,裁判仍拒用VAR系統,賽後巴西隊向FIFA提出抗議,再次質疑裁判沒有使用VAR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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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爾維亞遭遇瑞士逆轉

足球比賽中,VAR系統使用權力的分配方式與其他運動專案明顯不同

。將權力賦予參賽主體(運動員或教練員)是其他運動專案的共有特徵,然而,在足球比賽中,主裁判是VAR系統使用權力的唯一享有者,比賽的雙方並不具備提請VAR系統回放的合理申訴權,這加劇了激起嚴重抗議行為的可能性。

從其他運動專案來看,將使用輔助系統的權力集中於裁判的現象似乎並不多見。在網球比賽中,參賽運動員可以在規定的次數內靈活使用鷹眼;在排球比賽中,每局比賽中每隊有2次使用鷹眼的機會;在CBA籃球比賽中,比賽雙方教練員可以在規定的事件和時間內申請“即時回放”;在羽毛球比賽中,1名(對)運動員在1場比賽中有2次使用鷹眼機會。與其他運動專案中VAR系統使用權力分配方式對比,足球比賽中VAR系統的應用規則過於強調裁判員的主體地位和權威性,忽視了權力的合理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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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裁判是VAR系統使用權力的唯一享有者

福柯認為,權力滲透在個體的生活之中,在話語的發展史中,權力始終是與話語如影隨形的,話語最終發展成為一種權力,這便是“話語權”。目前,話語權的研究滲透到多個領域,《閣樓上的瘋女人》便是研究女性文學與女性主義“話語權”的著名文字。話語權是說話和發言的資格和權力,失去話語權意味著失去了維護自身權益的基礎,當前,足球運動員喪失話語權的現象普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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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運動員喪失話語權的現象普遍存在

在足球運動員喪失話語權的大前提下,裁判員作為足球比賽的執裁者,代表著公平、公正與合理,其行為具有權威性,不過,足球運動員自願服從的裁判權威必須建立在與裁判相匹配的能力之上。

從足球的整體發展來看,

提高裁判員的業務與道德水平固然重要,但如何保障運動員合理申訴的權利,才是我們更加需要思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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