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小長假，我們民俗攝影小隊走上了稷王山，黃土山區的農耕比較傳統，目前三夏已經拉開帷幕，沿著盤山道路漫無目的的行進，翻過一道又一道山樑，發現了一個建在黃土山坳裡的山村，民房掩映在綠樹畫中，山風吹過，麥香撲鼻，雞鳴犬吠，幾聲吆喝，山溝裡一群不知名的鳥兒便飛上天空，盤旋在一陣又落在了綠樹梢頭，不多時人聲鳥鳴又起，感覺就到了桃花源裡。
一條水泥沿著山坡劃了個弧形鋪進了山村，村口一片盛開的蜀葵吸引了我們的目光，拍攝中忽然聽到了不遠處的小院裡發出幾聲噗噗噗的撞擊聲，大家轉身便走了進去，磚窯小院裡一位大哥正低頭在翻曬小麥，打過招呼，大家一邊拍照一邊和他聊天，瞭解著今年的麥收情況，大哥說：“稷王山區收割小麥一般就是6月1日開鐮，以前都是人工收割，現在基本都是農業機械化作業，我家的5畝小麥，今天早上用機子剛好收割完，開始在院子晾曬幾天才能入倉，現在的農民已經沒有從前那樣辛苦了。”
說話的當中大哥忽然放下了手中的木板耙子，從地上拿起一個彈弓朝著南牆方向打去，看樣子也沒有可以的瞄準，土疙瘩打擊在了磚牆上，‘噗’的一聲過後，前頭的杏樹枝葉裡邊撲稜稜的飛出幾隻灰色的大鳥，瞬間沒有了蹤跡。
大哥介紹說：“我這是驅趕‘山賊’，這幾天最忙就像打仗一樣，還是游擊戰！”
幾隻大鳥在天空中盤旋一陣又落在院子北邊山坡上的一棵老杏樹上，大哥接著給我們介紹和‘山賊’作戰的過程，“這些年環保工作做的太好了，村民的對野生動植物的保護意識增強，黃土山溝退耕還林植被恢復很好，野生的動物繁殖的也有了數量，以前不多見的動物現在時常出現，特別是像這種被當地人叫做‘山賊’的灰色大鳥更是數量大增，它們和喜鵲一樣大，成群結隊，時聚時分，生活在山村的樹冠上，多以樹木果實和莊稼為生，家裡的水果和糧食常常就是他們盜吃的目標，特別是現在糟蹋田裡的小麥，偷吃成熟山杏。”
我家的南牆外邊16前年栽下了2棵小杏樹，當年是個新品種，是女兒從北京的農科院裡買回來的，它的果實要比當地的山杏品種大一倍，就像核桃一般，這個杏的最大特點就是隻要發白就能吃，軟軟的果汁很多，吃在嘴裡就是一嘴糖水，幾乎所有的人都喜歡，成熟的季節就是麥收，鳥兒很聰明，它們早早就會發現樹梢成熟的果實，開始搶先品嚐，它們從樹梢早熟的吃起，現在樹上三分之一已經讓它們糟蹋了，前兩年我在外打工幾乎沒有吃上一個，都讓它們吃完了。
大哥說鳥兒吃杏就是糟蹋，一般吃上半個杏兒就掉落了，現在樹下已經掉了許多半個杏，讓人看著可惜，全村人都知道我家杏兒好吃，到了成熟期都會前來品嚐，一般牆外邊的都留給他們了，有人吃不上才會到家裡來索要，近幾年鳥兒太多，不及時制止防護，它們就能糟蹋完，現在鳥兒是保護物件，不能傷害它們，無奈之下我就自己綁了個小彈弓來驅趕。
大哥說他小時候打彈弓相當準，30米距離內百發百中，一打一個準，可是現在不能傷害這些‘山賊’只能嚇唬，這便有了用土疙瘩做子彈往牆上打發聲嚇唬的做法，這些‘山賊’相當狡猾，來的時候往往是一個先下來，隨後慢慢增多，它還會和人捉迷藏，你在院子裡它們就是零星幾個悄悄來，無人便是一群，你出來它就飛，轉過身它又來，實在讓人煩惱，簡直就像打游擊戰一樣。
“這兩棵樹的品種相當好，一年根本不需要修剪，也不需要管理，一直是自由生長的，不但口感好而且產量相當大，整樹都是果實累累掛滿枝頭，要是全部收穫能產五六百斤沒有問題，這樣的好品質綠色水果帶到城裡就是搶手貨，10元1斤不愁賣，今年不能外出打工，麥收期間我就計劃在村子裡住一段，這便有了保護杏兒的想法，可是‘山賊’們相當狡猾，是防不勝防，現在只求保住下邊這半樹杏就行了，待到成熟採摘後送給親朋好友和村子裡的老人們吃。”
大哥姓王，今年59歲，他有兩個兒子，現在還有一個沒有成家，這是他目前的主要任務，他說山村土地多數退耕還林，只種了少量的中藥材和小麥玉米，一年下來收入不是很多，老婆還要幫兒子帶孩子，現在家裡就靠他打工收入，原本想摘了杏帶到城裡賣幾個零花錢，可是看著狀況是不可能了。
說話間一隻‘山賊’飛了進來停在了泡饃箱子裡喝水，看樣子它還是比較兇猛，3只小麻雀嚇得飛到了一旁的電線上，這個時候我們才得以看清它的本來面目，王大哥也沒有驅趕，看著它喝完水又飛走了。
王大哥人很熱情，也很好客，說起了這兩樹大白杏，便讓我們自己挑選成熟的先嚐嘗，Y老師率先走到了樹下，似乎不費什麼勁就挑選好了幾個，送給我們嚐了一嘗，口感還真和大哥所描述的一樣，Y老師覺得這個大白杏才是大山裡的珍饈，索性提出花錢買上一些，不想被王大哥拒絕了，他說：“隨便吃，不要錢，花錢不賣！”
金燦燦的小麥普遍了整個院子，王大哥今年的小麥收成還是相當不錯，他說稷王山裡自古多旱垣，山粱梯田能澆上水的很少，靠天吃飯就是無法改變的現實狀況，現在社會好了青壯年勞力大多告別了土地，都走進了城市靠打工賺錢，兒子們也是這樣，收穫的糧食就是口糧，這山區旱垣的小麥質量好，當是晉南最好的產地，每年都有城裡人前來高價購買，特別是今年不能打工收入主要就小麥，這段時間主要就是晾曬小麥，防住‘山賊’，不能讓它們糟蹋了水果再偷吃糧食。
王大哥最後說：“這些‘山賊’生活在山裡，不偷吃農民的糧食和水果也有它的生存之道，其實它有很多的食物來源，不過人們成熟的水果和糧食來的要方便一些罷了，也不是每次都能防住它們，多多少少都會偷吃掉一些，能防住它們就會到其它地方找其它替代食物，根本不用擔心餓死的情況發生。”
人與自然的和諧其中與野生動物的和諧永遠是一對矛盾，一方面既要保護它們，又要防止它們爭奪糧食，聽到山民們把這些大鳥以前定作‘山賊’的稱呼就知道它們的侵害程度和人們對它們的討厭程度了，就王大哥來講無論是大白杏還是小麥也都成了鳥兒們盯上的目標，他在面臨問題時候沒有走極端，鳥兒們應該慶幸當今人們環保意識的增強，才會給它們也提供一個和諧的家園。【想看到更多的百姓故事請點選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