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聲“爸爸”無應答

後天就是父親節了,但我叫聲“爸爸“卻無應答。

我的爸爸是在2020年9月26日離開人世的。這也將是我第一年在沒有父親的日子裡過父親節,我永遠也不會有父親在身邊的父親節了。

叫聲“爸爸”無應答

父親八十歲留影

在度過了無奈的14天隔離後,晚上11點多我看到了躺在ICU裡深度昏迷的爸爸。九十歲的爸爸孱弱地躺著病床上,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這種景象如刀子般紮在我的心上。

我撫摸著他的額頭輕聲喊道:“爸爸,我回來看您了“。儘管爸爸沒有任何迴應,但我知道他一定聽到了。

次日一早醫生說,爸爸的時間不長了。我們期望爸爸能像前幾次一樣挺過去,但奇蹟並沒有出現。我們三個子女站在爸爸床邊,看著心臟監視儀的曲線慢慢拉平,直至形成一條冰冷的直線。

我的爸爸走了,從此我就沒有爸爸了。

爸爸去世至今已近九個月了,但沒有爸爸的事實似乎總不容易接受。滿腦子都是爸爸的痕跡,他睡過的床、坐過的椅、穿過的衣、寫過的詩……一閉眼,爸爸的形象就會立刻跳入眼簾:開心時刻的爸爸、生氣時候的爸爸、埋頭寫詩的爸爸、豎起大拇指得意地說起往事的爸爸……

爸爸,真後悔你在世時沒有多喊你幾聲!

記得小時候,每到週六傍晚,總盼著爸爸早點回來,因為爸爸的手提包裡總會有一本新出版的《小朋友》;盛夏的時候,爸爸早早地就用井水抹好了地板讓我們躺著納涼,而爸爸總是手搖蒲扇給我們扇風驅熱;我曾坐在爸爸的腳踏車後座上,幾個暑假都是每週一次快樂地往返杭州城裡的家和爸爸勞動的喬司五七幹校之間;我很懷念小時候在爸爸的工作單位和爸爸擠在一張單人床上睡覺的時光;上中學時,因為和同學打架,爸爸曾一臉嚴肅地將我從學校領回;大學期間我在寧波胃出血,爸爸立刻從杭州趕來將我接回……

叫聲“爸爸”無應答

1968年全家在杭州斷橋合影(左一為父親,右二為小編)

就像許多孩子一樣,在成長的光陰裡,始終有爸爸的伴隨。總之,在我需要的時候,只需輕輕喊一聲,爸爸都會及時在我的眼前。但現在,就是千呼萬喚,爸爸也不會應答了。

爸爸去世後,我很多次夢見爸爸。也只有在夢裡喊爸爸,爸爸才有應答。但每次夢醒過後,留下的只有無盡的懷念和深深的惆悵。

爸爸,我想您了;你在天堂聽得到我叫您嗎?您天堂還寫詩嗎?還穿著我給您買的衣服嗎?在天堂還有得紅燒肉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