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之於

有一種保護色

它無色

它是用作斬斷荊棘

它輕易不露面

這保護色

它亦是用作指點迷津

那顏色

它叫母親

我很難受

每次在文字區間內提到母親

我都很難受

因為你知道

眼神 一放就空

軟肋 一觸就痛

我的母親她擅長提出問題

可同時她又不擅長解決問題

她希望我去大世界玩耍

可有時我只想回我的小家

每當這時

母親

總是拿她下頜的美人痣

注視著我

似乎想看清這小孩心中所想

似乎想讓這小孩認清現實

這讓我很苦惱

這讓我很苦惱

母親還認為我是那年樹上的我

摘著桑葚

淌著鼻涕

與夥伴打打鬧鬧的我

可實際呢

那年的我

樹上的我早已一去不復返

如今的我

早已是點燃了萬家燈火

點燃了萬家燈火

卻忽略了自家溫暖

這讓我每當想起母親的時候總會眼神一空

我曾想著反駁

試圖告訴母親

我已長大

可母親總是說

她夢見一個騎在樹上的孩子

那孩子

坐在腳踏車後座

摟著前人的腰

說

媽媽，長大我要你嫁給我

對於母親

慢慢的你長大

會發現

他們說的你越來越理解不了

這不怪她

也不怪你

她出生於她的時代

她永遠無法超越她所處的時代

她在她年輕的時候興許是時代的前沿

可她在你的時代永遠在苦苦追趕

沒關係

每當這時候

你告訴自己

她不是別人

她是那個我曾經的保護色

她是那顆曾經保護我的美人痣

母親之於我

是我的前半生

我之於母親

是她的後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