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我這個世界會好嗎?我保持悲觀

《醒來的女性‬》第五‬章裡,米拉的愛情經歷了從最初的天雷動地火,進入了世俗生活的摩擦和融合。這一章裡,米拉開始學習不懼怕衝突,不逃避問題,將兩個兒子當成大人一樣談心,認識她的新男友,見證她的新生活。這一章裡,克麗斯被強姦,18歲的她就要開始學著面對整個社會惡意的受害者有罪論的傷害。掩卷難平。

你問我這個世界會好嗎?我保持悲觀

關於面對衝突的成長,作者寫到,米拉麵對新男友和兒子的相處,

“我也不明白我為什麼總擔心他們相處不融洽。哪怕是一點點不融洽,也會讓我心中一顫,我就會開始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所以想做點兒什麼來消除這種擔心。”

我常在想,怕衝突,怕問題,其實也是軟弱的表現之一吧,哪怕我們不想承認。就像我理解不了,我的朋友可以在結婚近十年了,仍然要隱藏真實情緒,問題是,我們都知道,人際交往,你隱藏真實情緒真實想法的初衷,無非是兩點,第一,怕對方不能接受和贊同。第二,怕處理萬一衝突的局面。

活到四十歲的年紀,我還以為,我們早就認清了,我們並不是錢無法討每個人每時每刻歡心的現實。而且,並非所有的衝突和實話,都會帶來不好的局面,有時候開誠佈公,才是解決問題的良藥,難道不是嗎?或者說,只要不死,難道我們的任務不就是為了解決一個又一個撲面砸過來的問題嗎?

關於面對婚姻問題的成長,作者又寫,

“在婚後的兩性關係當中,產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婚姻意味著承諾要與配偶以外的異性保持距離,即便很多時候這一點並未被嚴格遭守,但仍然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以及這段,

“我明白了。你可以接受某個人並不一直都是你的,但不能接受她和你在一起時不是你獨有的財產。”

戀愛的時候總是問,你愛我嗎?結婚了之後也總是需要透過各種證據,非得去證明對方是我的私有財產,是不是本身就是一種叫缺乏安全感的病?即使我們都會說,安全感不是靠別人給的。但我們又都知道,說是一回事,做起來又是一回事。

於是我一直覺得,為什麼對婚姻不滿,大抵有一個原因,即對男女朋友和老公老婆的要求是不一樣的,婚後你會要求的更多,哪怕是不知不覺間,當然也需要對方給予的更多,不是指物質上的那些。畢竟,能用錢買來的物質上的問題都不算問題。

急著跳腳或者反駁我站著說話不腰疼沒什麼用,問題仍然在,需要思考和解決。也可以當成,我這個慫貨,是擔心這種情況一樣會發生在我身上,所以我才幹脆拒絕了親密關係。

關於同孩子進行成人式的對談,作者寫到,諾米,也就是米拉的大兒子對她以前相貌的評價,

“你的嘴巴沒有以前那副苦相了。”

很煩聽到那套說辭,‘我不離婚都是因為孩子’,問題是,結婚的時候也並不是孩子要求你結的,那孩子為什麼要承擔你離不離婚這個決定的鍋?!

大多數家長總是不願意承認,其實孩子敏感到什麼都懂,孩子只是懂得那是你們大人的決定,他們無從干涉而已。所以,不管是結婚,還是離婚,孩子三歲,十三歲還是三十歲,他們都不該成為左右你決定的砝碼或者擋箭牌。你的人生你做主,不該只是空喊而已。只要我們大人敢直面這一地雞毛蒜皮亂七八糟的生活,並且有勇氣去讓亂七八糟回覆正規。

最後,想談被無辜強姦的那個18歲女孩的事情。作者這麼寫,克麗絲媽媽瓦爾的控訴,

“那些站在那裡的白人男性,寧願讓克麗絲成為犧牲品,卻不去質疑一個他們由衷蔑視的人種的男性。那麼,他們是怎麼看待女性的呢?怎麼看待他們自己種族的女人?又是怎麼看待他們自己的妻女?”

以及寫瓦爾對於男性律師的困惑,

“他們也有自己的女兒,心情好的時候還會陪她們玩耍。他們也有兒子,但又會如何教育他們呢?她如此想著,微微戰慄。”

以前我也會天真的質問,那些人也有女兒,難道他們希望自己的女兒也面臨同樣的問題嗎?但我後來發現,那些人,那些只把自己當人,以及只把自己家人當人的人,大概以為自己才不會面臨可怕的局面,才會肆無忌憚的冷漠的嘴吐露傷人的話,指控受害者有罪論吧?!

惡意永遠不會少,或者說,短短几代人之內仍然不會少。

聯想到最近的蔥油餅騷擾事件,總會有人以那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高高在上,去指正那些對有錢男性的性騷擾也是騷擾的評論,力證因為孫一寧也有道德瑕疵所以不配控訴。

我已經不太指望這些人能懂,有錯誤的受害者也仍然是受害者,也不太指望這些人能懂,當女性說不的時候她就是明確的不,而不是你們想當然的說要。

再說一個打擊到你們的真相是,有時候女性的不明確反對,以及不明確贊同,其實代表的也是不要的意思,只不過她們多年所受的規訓導致,打人不打臉,拒絕的太徹底怕你們脆弱的自尊更受不了,而已。

你問我,這個世界會好嗎?不好意思,我是極度悲觀的樂觀主義者,所以我先保持悲觀,因為任重而道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