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沫冉

記得中考結束的當天，我們班有個女生小淑纏著我說，我請你吃大餐，你給我講講軍的故事。

那會我們都是短髮，小淑愛打籃球，曬得有點黑，活脫脫一枚假小子。她特別活潑開朗，我內向愛看書看雜誌不喜運動，平時我倆根本沒有交集。

軍是我的表哥，也是我初三的同班同學。平時去我姨媽家，就覺得他話不多脾氣好，也沒覺得他多帥啊。

小淑對我說這話時，我才意識到軍原來這麼有魅力。怕我多想，假小子性格的她說，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單純的想聽聽軍的故事，同學一場，馬上就要分別了。我自己又不好意思找他。

天哪，落落大方愛運動愛說愛笑的小淑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我不得不答應了她的請求。

夏日的中午，天氣悶熱。聒噪的蟬兒在門口的柳樹上不停歇地鳴叫著。

我倆吃著如今每次我回老家必吃的水巷子米豆腐，就著一碗涼蝦，一口辣一口清涼。

我倆的談話基本就是問答式的，她問我軍的生日啊，愛玩什麼啊，愛吃什麼啊。我都如實回答了。

還想起來小學六年級的時候，我在二小，軍在四小。有一次姨媽派我去四小接著軍一起參加家庭聚餐。

那天我穿著碎花短裙，站在校門口等軍放學。我倆剛匯合，我一回頭，只見一個不認識的女孩用惡狠狠的眼神瞅我，說那眼神能下刀子都不過分。而軍竟然跟沒看到似的，自顧自往前走。絲毫沒發現我的小心臟被嚇得簌簌發抖。

和我表姐說起來，她樂得不行了，說那個女孩準是暗戀軍，然後把我當成了假想的情敵了吧。

我把這事說給小淑聽，她也樂得不行，我倆刺溜刺溜地吸了好幾口涼蝦。

我告訴小淑，軍是老實孩子，沒女朋友，並且我姨媽也不會允許早戀的發生。

後來，就講了講我們小時候一起玩過的遊戲，看過的動畫片，吃過的小零食。其實這些小淑的經歷跟我們差不多。可她就是纏著我講軍的那些往事。

我們出去邊逛街，邊說軍的往事。一直到了天黑。

我知道小淑真實的想法，也知道軍暗戀的女孩是雪，還知道雪暗戀的男孩不是軍。

雪是我們班當時上課兩個可以讓年輕的數學老師臉紅的女生之一。那時候太無聊，又討厭數學課，大傢俬底下發現，只要雪或者另一個女生悅一直盯著老師，他就會明顯地瞬間臉紅。

記得我和雪畢業前一起逃了一下午的課，為了照藝術照。畢業留念用的。

那時候的照片是用膠捲沖洗的。我們兩個短髮的女生，也就換了個裙子，然後照相館的人給我們簡單塗了眉毛和口紅就拍了照。洗出來效果真心一般，但是同學們幾乎都照了，我倆特地為了趕在畢業前能拿到照片就豁出去逃課照了這所謂的藝術照。

為此付出的代價是那天我倆貼在牆上的操行評分變成了負數。

也就是那天起，我知道雪喜歡的是另外一個男生，不是軍。不過也就是默默的喜歡著，雪是好學生，平時學習是放在第一位的。

後來，親戚們聚在一起的時候，我還是沒忍住講了小淑那年中考結束後請我吃飯講軍的故事的事兒。我這算是靠故事換了頓飯嗎。大家聽了都默契地一笑置之。

而我也知道，那天過後，小淑也會慢慢忘記對軍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