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歷的濠江故事:方助兄弟脫逃洗馬仔軟禁又遇鐵塔下美嬌娥愛情

往事有意逐清風,清風無心眷往事。

回首向來情深處,已是零落不歸客…

人,生來就是孤獨的。

我親歷的濠江故事:方助兄弟脫逃洗馬仔軟禁又遇鐵塔下美嬌娥愛情

青木,八百里秦川人士,卻生的眉目清明,面如冠玉,修長身量,談吐不俗,一副書生模樣,一點子沒有西北漢子的氣質。所謂北人南像,富貴到老。

的確,青木絕非等閒之輩,名牌大學碩士研究生畢業,就職於世界五百強企業,工作三年後自立門戶,建立公司,大有可為青年。

我剛認識青木時,正值他風光無兩,一面掌執著兩百員工的科技公司,一面經營著兩家粵式酒樓,一年下來,統共賺個大幾百萬輕而易舉。本可在富貴場裡寫意愜懷地度過餘生,誰知人啊總是要作妖的。對於青木年少得志的人而言,閒情是病,不得不治。青木要挑戰越發刺激的遊戲,並且篤定成功揚名。然而他錯了,大錯特錯,選擇這一步棋使他人生敗落,毫無捲土重來日。

從此三四年來每月都徑往濠江博弈,後來青木說那段歲月是他人生中最後一次好運氣。

時盛運旺,幾乎每來必能紅著出關。其為人形事闊綽仗義,視金錢如草木。或許傲嬌的人總是覺得有能力賺更多的錢吧。青木每贏錢必設宴慶賀管待兄弟們。

我親歷的濠江故事:方助兄弟脫逃洗馬仔軟禁又遇鐵塔下美嬌娥愛情

一日夜裡,月華似水。青木不多時已紅了三十多個,對此喜之不盡。於是欲在玖號會所開廂慶賀。

金碧交輝的夜總會里,華燈迷離,霓虹閃灼。

我方推門進入包廂,一陣陣涼森森,甜絲絲的香氣襲來,不禁魂蕩。包廂中已有十數位賓客觥籌交錯,嘻笑款談。青木見我,忙起身前來引我入坐。我二人正久別寒溫敘聊時,一位三四十歲女人,粉妝玉琢,妖妖嬈嬈,滿面含笑,好一名稀世風情的經理!推開門信步至青木身側,赴耳低言幾句。青木點頭,會所經理會意,朝門首處召喚一聲,俄見十幾名青春女子款步依序進門,立於螢幕前一散排開。眼見這等行景,不覺已痴。

女人們生的俱是一段天然風騷,悉堆眼角;目藏秋波似發未發,嬌柔媚俏,妖妖趫趫,猶且齊聲一句:“老闆晚上好”不免使我骨舒肉麻,春心蕩漾…

兄弟們一一選定入座。

姑娘們甚是殷切百倍,溫柔似水,浪聲淫語登時充滿廂間,眾人皆沉湎於情慾之中。好不紙醉金迷…

我身傍的一名女子,眼含秋水,有意無意之下,屢次與我的目光交織融匯。燈光朦朧,我倒也不太記得清長相。

那一夜,我爛醉如泥,溫柔鄉里一酣至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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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青木開始凋零。敗落的像只喪家犬。素日稱兄道弟的朋友惟恐避之不及,最苦時央求一餐飯,都無人理會。青木四處舉止債,卻仍然不忘濠江。無論錢多錢少,總是要來過個癮。不忍青木沒錢住宿時,臥街倒巷睡大街,我便教他住在我的旅館。客廳裡搭了一張簡易摺疊床免費供他安歇。

又一日上午,天空湛藍如洗。驟然一陣手機鈴聲將我從睡夢驚醒。

“大華…可以來一趟摩鉑斯南翼1202號房間嗎?我…出了點事。”青木電話中說道。

聽言,我心下已知八九。青木又去找洗碼仔出碼了。上一次這麼做還不足一個月的時間。

趕至房間。三名凶神惡煞的壯漢看守著青木,而青木倒也不懼,無事人似的歪身臥床。起落經歷多了,生死看的就淡了。

原來青木這次出碼十萬。雖然在賭期間,贏時逢八遇九抽一半,洗馬仔已是抽夠了十萬的。不過這隻算抽水,本金依舊是要你還清的。

我與洗仔周旋了整個白天。終於在紅日平西時,耐煩不得,他們勉強答應暫且移步至我的旅館盯守青木,直到他還清。

我在前頭引路,三壯漢夾制青木緊緊尾隨,恐我們逃散。

出到外邊街頭,可由不得你們幾個洗碼仔肆行了。澳門的法律禁止出碼放貸行為,觸犯則依法判刑且永久黑名單。為了不斷財路,澳門的洗馬仔十分忌憚。因而我早已打定主意,向青木使了個眼色。冬子解意,我們心知肚明,只待時機出現。

澳門傍晚街頭的遊客、行人如雨駢集,時時穿插分斷我們的隊伍,三壯漢好不擔憂,三步兩步跟著。行至一處路口,烏烏央央人山人海。綠燈將跳之際,我猛然回頭衝著青木眨眼,青木見了,奪命狂奔,箭也似的飛向對街人海之中,瞬間蹤影全無。壯漢們觸不及防,一時發怔,再待要趕時,紅燈已亮,青木一陣煙沒人影。我心下暗喜。三壯漢眼見冬子逃脫了,遷怒與我,上前將我圍住,瞪眼咬牙,脅迫恐嚇我去尋人,否則債務歸我並囚禁。澳門待久了,林子大點的地方,什麼事什麼人也見了不少,我並不慌亂,神態自若說道:

關我什麼事啊?欠錢的又不是我,你們自己丟了人,不反省自身反倒牽累我來?可別忘了這裡是澳門,我若高聲大叫一聲“有人綁架”,警察可就趕過來了,後面會發生什麼事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百米處,正有兩年輕警察佩槍巡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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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漢們見我老道,又見警察,不敢造次。便撂下狠話,悻悻地離開。一面走,一面不忘回頭睜圓怪眼瞪著我。

掌燈時分,夜色濛濛…

華燈初上的澳門,便是花柳繁榮地,溫柔富貴鄉。望著澳門的夜色,我有些疲乏,有些惆悵。這城到底是誰的天堂?豈不知待到繁華落盡時,你我已是不歸客。

望著旅館信步而去,一路上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嚎喚……

行至巴黎人鐵塔時,賭場階梯下,燈火籠處,多名“去去妹”正淫姿浪態的招攬往來客人。

對我而言,此景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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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自顧走著,忽然一女子上前搭話。

抬眼望去,竟有些許臉熟:身量高挑,削肩細腰,肌膚潤澤,一痕雪脯,半掩半藏;趫妝豔飾,舉止輕薄。

“我整整一天沒接到客,老闆幫個忙唄。”女子賣嬌道。

聞言,我立住腳,望著面前粉濃脂香的女子。雖是一張整容臉,姿色著實不錯,猶且騷勁十足,該是嫖客們中意的型別,怎會沒客接?

女子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輕言薄語道:“真真是一天沒開張了咧。”

“我看你身材這麼棒,臉蛋又長得美麗,怎麼會接不到客人呢?”

女子長嘆一聲怨道:“哼,現在的客人太裝比了唄。贏點錢還真把自己當成爺兒了,就好像澳門都是他的了……呸,看你們能歡幾時。幫個忙咧,價錢給你優惠。”

我笑道:“這世道變了,如今幫忙還得花錢。”

女子捂嘴笑道:“哎喲喂…老闆,我這不是給你優惠了嗎?走吧走吧,你住哪家酒店?”

“我開旅館的”

“真的假的呢。那豈不是更好了,不用花錢開房,走啦走啦…”猶言未了,已經輕柔挽上我的胳膊,撒嬌作妖。

“我等會子還要去接房客呢。不過我見你挺眼熟的,卻一時半會記不起來。我們一定是在哪裡見過的”

女子聞言,亦是驚喜:“原來你也有這種感覺呀,我只是猶豫沒說出口呢。”

一剎那間,我猛地記起來了,她不就是那夜在九號會所與我目光相對的坐檯女嗎?如今怎麼做起“去去妹”的生意了呢?會所可比這掙得多。

她叫歡歡,西南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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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先前回老家結婚生子,後又因夫妻不睦離婚。返來會所時,沒了空缺;加之有過生孕,身子沒了優勢。故而來做了“去去妹”。歡歡亦是賭徒,一邊賣著一邊賭著,迴圈沒個頭……

“這麼說起來我們也算認識。你開旅館,反正我也是要花錢住宿的,不如……懂我意思吧?”歡歡嫵媚笑道。

我乾笑道:“買賣交換啊。何必呢!在澳門,你若真沒安身之處時,隨時歡迎你過來住,有錢就付沒錢拉倒。”說完,正要走,歡歡扯住不允:“這話可是你說的,那我現在就沒地方住了,是不是可以去你那裡了呀。”

苦笑推脫不下,不耐其煩,只好應承著,二人一併回到旅館。

話休煩絮…

回到旅館,歡歡秋波盈盈,撩逗我的心絃,使我方寸大亂;終於把持不住,我像一隻飢餒過頭的猛虎……

淫飽心恰,點上一支菸。歡歡說按她們這行的規矩,一定要付錢,不然就是白嫖。

我暗暗思量,誰都不容易,唯有金錢才最踏實。因此將一千港紙給她,然而歡歡執意不受。幾番推辭不下。最後,她說:那就給一塊錢吧,意思意思就可以了,留個念想。

我雖顏羞,別無他法,只好遂從。

原創作者:大華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