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愛情在那河畔……

那年的這時節,我欠你兩個地方,我食言了。

早上,你來了,我剛放下手中的筆疲憊的躺在地板上睡著了,你狠狠地敲著我的門,聲音從愉悅到悲傷,所以我猜是你楊青。門剛開啟,兩張白龍公園的門票就出現在我的眼前你說:“你欠我的。”我才模模糊糊的想起來,是的,我承諾過帶你去兩個地方。我拒絕了,因為一整晚我都在寫小說,剛剛歇下,已是精疲力竭。沒想到楊青你哭了,我知道是你的心願,我知道你即將遠離,因為我們分手了。是我不輕易說出的。看著你的淚水,懇求的眼神,我改變了主意答應了你。

又是一個早上,你又來了,我剛放下手中的筆疲憊的躺在床上睡著了,你輕輕敲這我的門,聲音憂傷而不自信,我猜又是你楊青。我開啟門,你說:“最後一個地方。”你誓不罷休的眼神使我不得不答應。

剛建成的柏油路,新新的,延伸至某個村莊。你揹著揹包騎著腳踏車飛馳,春風掀起你的秀髮,你在吶喊和歡呼。我無精打采的騎著腳踏車緩慢的跟在你的後面,我們的距離在慢慢的拉遠,我們之間隔著樹林、隔著山、隔著田地、隔著人。我想你在那頭,我在這頭,誰也看不見誰,想什麼聽見什麼我們彼此都不知道,我希望這就是我們的結果。但在另一頭的你卻停下來等了我,對著我愁眉苦臉,對著我撒嬌。那時候我很想知道,這是否是一種人生,誰也不要落下誰,可以原諒和包容。就這樣我鼓足了勇氣要快樂開心地陪著你一起走剩下的柏油路。

我們把腳踏車放在碼頭,渡船過了河,穿過田間地頭,我們看到了劉三姐的故居,知道了劉三姐和阿牛哥的傳奇故事。我們背靠著背坐在當年劉三姐和阿牛哥坐的那顆巨石上;隔著衣服我能感受到你灼熱的身體沸騰的血液,我不覺得你是開心和幸福而是傷心和絕望。去兩個地方的心願已經實現了,接下來等待我們的是離別。

你多麼希望能那樣背靠著背呆到天黑,我焦急地催促回去。你答應了,我們又沿著田間地頭的小路走回碼頭。也許是老天爺在憐憫你或者再次給我選擇的機會;我們迷路了。

我們迷失在河邊,迷失在竹林裡。我愈加焦急你愈加高興。竹林裡的青藤橫七豎八,滿地荊刺,阻擋了我們前進的速度。我手拾棍子在拼命的劈那些討厭的青藤和荊刺,你在緩慢地跟在後面哼著歌兒。我愈加焦急,不敢對你生氣,我擔心惹你生氣了你賴著不走,我也走不成了。我還是忍不住大聲的對你說快點走,因為我生氣了,你說讓我求你,是的我求你了,叫你姑奶奶了,叫你大人了,叫你小姐了。

找到了碼頭,渡了河,我扛著兩輛腳踏車翻過那小山頭,那棵大樹下,我們重回到了那乾淨的柏油路上,騎上腳踏車,我總以為我們即將解脫了,因為只剩下了一小節的路。途中你的腳踏車鏈條脫了,我不知道你故意的還是怎樣,你往路邊一推,就跳到田裡扯著長在田裡那些我討厭的花草,我覺得你像瘋子。路怎麼就這麼難走。

我們的愛情在那河畔……

晚上,我很晚才回來,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女人,揹著黑色的揹包,跌靠在我的門口,迷迷糊糊,面前放著一瓶啤酒,地上還灑了一灘的啤酒和幾支菸頭,你雙手的指甲都塗上了綠色的指甲油,一看便知道是你楊青,我不明白你為何有這樣的舉動。開啟門,把抱到床上,為你脫掉了鞋子和上衣蓋上被子。我還發現你的揹包裡還有三瓶啤酒和一包我喜歡抽的煙,我想你沒有醉,你是故意這麼對我的。或者我可以這麼想,你也許在嘗試我的生活,為什麼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寫作,抽菸喝酒與世隔絕。手劃開你披散的頭髮,覺得你很傻很倒黴,愛上了一個理想主義者愛上 了一個痴狂接近癲狂的人。

當我再回到房間的時候,你已經為我洗了衣服和寫完了幾頁紙的書信,雖然是給我寫的你卻沒有給我看。但我知道你寫了些什麼,痛苦、不捨、絕望、祝福……。

事隔多年,我們在茫茫人海里迷失,我們在變化,我們在尋找新的生活,偶爾有你的音訊,偶爾有我的音訊,平淡無味,模樣也在慢慢模糊,因為時間正在吞噬曾經屬於我們的。

我們的愛情在那河畔……

我們的愛情在那河畔……

我們的愛情在那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