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背、紅薯與少我

和許多人一樣,從出生開始,我就在旅途上。轉眼間,我已從昔日小娃娃,成長為有小娃娃的父親。

被封在小區的這幾日,心理一直期盼著這次風早日刮過,生性愛田野的農村娃,可勁地受不住連續多日的禁足。還好,有網路這個大田野,思維的腳步能甩開膀子在往昔回憶中駐足眷寫。

幾日來,吃的饅頭和白菜,為省錢,常常是湊合。望著陽臺花盆土豆苗茁壯起來,思緒竟不由自由地聯想到奶奶紅薯,以及兒時的玩伴小黑背。

那時家裡比較窮,爺爺、爸爸還有媽媽一年四季面朝黃土背朝天,常吃的是玉米窩頭,紅薯在當時是作為秋季豐收時作為儲備糧當零食儲藏,不能每天都吃到,所以比較稀罕。

記得有一次,媽媽回姥爺家照顧做滿月的妗子,我和黑背狗呆在家,爸爸不會做飯,一早留給我兩個窩頭,就扛起鋤頭到村大隊去掙工分了。晌午時分,肚子咕咕叫,便用柴火烤了下窩頭,蘸著白糖咀嚼起來。忽然,街門推開,奶奶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紅薯遞到我跟前,紅薯的甜香撲鼻而來,現在回味起來,是要比玉米窩頭還要要鮮美,我丟下吃剩的窩頭,拿起一根紅薯大口吃了起來,奶奶連連說,慢點吃,別噎著。紅薯可真是又軟又甜,甜得我臉紅彤彤的,飽嗝響得心滿意足。

黑背狗吐著舌頭,搖著尾巴,羨慕地盯著我,期望的眼睛彷彿要委屈的落淚,我掰了一小塊紅薯,送到它嘴跟前,它用長長的舌頭舔了又添,才一小口嚼起來,時不時地晃著腦袋,好像跟我似的頭次吃到這麼甜美的紅薯。

再後來,我長大了,奶奶的雙鬢已皺紋很多,黑豹也老得死去,被埋在了院子裡的槐花樹裡,槐花樹長得愈發健壯。每到槐花飄香的季節,吃一口槐花,彷彿又吃到了奶奶首次遞給我的紅薯,眼前又再次顯現起黑豹吐著舌頭望我的期待眼神。

而今,我已居於城鎮,老家的宅子也荒蕪了許多,槐花飄香的季節,除了門口鄰居,踩著凳子,剪掉幾朵回家嚐鮮,其餘的花瓣都落落地散在泥土裡,等待來年的到來。

黑背、紅薯與少我

黑背、紅薯與少我

紅薯

黑背、紅薯與少我

黑背

黑背、紅薯與少我

黑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