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算命夫人!你若不改嫁門口的乞丐,今日深夜你們婆媳必死

明朝成化年間,南直隸蘇州府吳江縣,有一位年輕的員外,叫作梁思誠。家中三代以絲綢生意為生,梁思誠三十歲上下接替父親當家之後,欲擴大門面和生意,在北方開了多家分店,因此常年來往於南北兩地。

梁思誠做生意雖然比較精明,但是為人處事倒是非常正直仁厚,常常接濟周邊貧困的百姓。家中有一妻二妾,尚無子嗣。妻子鄭氏,閨名曼淑,聰明能幹,是梁思誠的得力賢內助。

九月初八,梁思誠親自押送貨物,走水路發往京師。臨行之際,梁思誠再三叮囑鄭曼淑:“我這一行,大概到年底才能返回。父親和母親託你悉心照料!夫人了。”鄭曼淑道:“相公不必掛懷,家裡有我,你自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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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梁思誠剛剛離家半月有餘,卻傳來不幸的噩耗。商船行至山東附近時,夜裡突遇暴風雨,商船沉入河底,船上二十餘人無一倖免。鄭曼淑和婆婆聽到這個訊息後差點沒背過氣,整日以淚洗面。

還好梁父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勸婆媳二人:“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思誠命薄,誰也不怪,今後的日子還要過,你們切莫把身子哭壞了。”鄭曼淑心想也是,難道活人還要被死人拖累誇不成?不消半個月,便恢復了往日的心情。

但是誰的兒子誰心疼,梁母仍是無法平復喪子之痛,整日裡唉聲嘆氣、睹物思人。梁家的家業確實很大,不過樑思誠為了做大生意,向親朋好友借了一大筆銀子。俗話說牆倒眾人推,梁思誠人死了,貨也沒了,債主們便紛紛來家裡討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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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之下,梁父把老兩口的養老錢全都拿了出來,可這也只是杯水車薪,根本填不上這個大窟窿。梁母是一個吃齋唸佛的人,家中逢此大難,她唯有將全部的寄託,繫於神靈。這一日清晨,趁著債主沒有上門之際,鄭曼淑陪著婆婆一同前往城東的靈光寺拜佛許願。

她們出了家門,剛剛走到路口的拐角處,卻見許多過路人圍在一起看熱鬧。鄭曼淑道:“出了什麼事?這大清早的,怎麼會有如此多的人來湊熱鬧?”身邊的丫鬟聽到夫人問話,連忙跑到人堆裡打聽。片刻之後又匆匆地跑回來:“夫人,那裡有個面相清秀的老道士。聽路人說,這道士算命卜卦非常準。”

鄭曼淑還未答話,卻聽梁母說道:“哦?竟有如此高人?此時尚早,我們不妨上前求取一卦。”等了大約兩刻,終於輪到了婆媳二人,只見那道士捋了一下花白的鬍鬚,一眼不眨地盯著鄭曼淑看。鄭曼淑有些臉紅,正要呵斥,卻聽老道士問道:“夫人最近是不是剛剛喪了夫?”只這一句話,便讓婆媳二人吃了個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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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母連忙答道:“道長真乃神人啊!我兒確實在不久前去世!家中又逢劫難,不知道道長可有辦法化解這困局?”道士笑道:“無量天尊!劫難能否化解,還要落在這位夫人身上”,說罷老道士向鄭曼淑指了指。

鄭曼淑道:“不長此言何意?”道士拿出紙筆放在桌上,道:“請夫人寫下生辰八字”。鄭曼淑猶豫了一下,刷刷幾筆寫下了自己生辰八字。老道士看罷凝神蹙眉,自言自語道:“怪哉!怪哉啊!”

梁母急道:“什麼怪哉?”道士回答:“夫人生於癸亥年,癸亥月,癸卯日,癸酉時,乃是極陰年,極陰月,極陰日,極陰時出生的人。換句話說,這是剋夫的命數啊!”梁母聽罷,朝鄭曼淑看了一眼,不再言語,只是心中五味雜陳,也不知是什麼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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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卻聽鄭曼淑道:“剋夫不克夫暫且不談,我家中正逢劫難,只問道長有無解法。”老道士道:“夫人此言差矣!剋夫之命若不解決,莫說劫難無法化解,只怕還會掉入萬丈深淵!”梁母焦急問道:“那麼此事該如何解決呢?”

老道士眼睛微閉,掐指一算,道:“需找一個甲子年,丙寅月,甲子日,丙寅時出生的極陽之人改嫁,方可化解。”老道士言罷,鄭曼淑雙頰紅暈低頭不語,梁母則十分篤信,立刻問道:“那麼哪裡去尋找這樣的人呢?”

鄭曼淑拽了拽梁母的衣角,輕聲道:“此人妖言惑眾、胡言亂語,婆婆千萬不要相信,我們趕快走吧!”老道士似乎聽到了鄭曼淑的悄悄話,大笑一聲道:“貧道絕不是危言聳聽!說來也巧,貧道適才閒來無事,便找一個人算了一卦。不偏不倚,那人正是極陽之時出生的!”說罷,向梁府門外一人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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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門外地上坐著一個人,破衣爛衫,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鄭曼淑驚呼一聲,道:“什麼?你讓我嫁給他?嫁給那個乞丐?”圍觀的路人也不禁竊竊私語起來。老道士堅定地說道:“正是!夫人,你若不改嫁門外那個乞丐,今日深夜你們婆媳二人必死無疑!話已到此,聽不聽全在你們,貧道告辭!”老道士說罷,轉身拂袖而去。

婆媳二人回到家中,梁母派人將乞丐請到了府裡,暫時將他們安排在客房。公婆和鄭曼淑坐在書房裡商量接下來該如何解決,梁母的態度非常堅決,希望鄭曼淑儘快嫁給那個素不相識的乞丐,因為她對老道士的話深信不疑。梁父雖然不大相信這種危言聳聽的話,但是對有剋夫之命的女人似乎還是有些排斥。

只有鄭曼淑坐在一旁不停地哭泣,良久之後她抽泣道:“既然公婆容不下兒媳,兒媳離開梁家便是。可是讓我嫁給那個素不相識,又髒又臭的乞丐,兒媳實難答應!”梁母勸道:“我也覺得這樣做不大好,但是不這樣做的話,梁家會就此衰敗。我和你公公已經商量過了,將我們五千兩的棺材錢和一千畝土地給你,作為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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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曼淑不置可否,只是不停地痛哭。那乞丐大概有四十多歲的年紀,梳洗打扮之後,倒有幾分富態。聽說梁府夫人改嫁於他,不禁開懷大笑,這輩子能撿到這麼大的便宜,值了。鄭曼淑收拾了行囊和金銀首飾之後,和那乞丐一同上了馬車,二人一路不語。

待到出了吳江縣地界之後,乞丐和鄭曼淑互相對望,竟然一起開懷大笑起來。乞丐興奮地說道:“曼淑,我們終於能在一起了,這輩子永遠不再離開!”只見鄭曼淑猛然撲到乞丐的懷裡,一臉的嬌羞,道:“嗯,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這乞丐究竟是誰呢?此人名叫錢少傑,是崑山縣的一位員外,和鄭曼淑是同鄉。鄭曼淑從小就和他相識相戀,只是因為錢少傑早年喪妻,膝下還有一個女兒年方十歲,鄭曼淑的父母拒絕他們的婚事,將女兒嫁給了吳江縣的梁思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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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曼淑喪夫,梁家遭逢鉅變,正所謂久貧無賢妻,面對這樣的爛攤子,鄭曼淑漸漸失去了耐心,自己如今也不過二十七八歲的年紀,難道一輩子都要替梁思誠那個死鬼還債嗎?想到這裡,她心中一萬個不樂意。但是若此時離開梁家改嫁他人,未免會留下忘恩負義、有失婦道綱常的壞名聲。

鄭曼淑悄悄聯絡到情人錢少傑,二人密謀策劃,導演了這場老道士算命、鄭曼淑被逼無奈嫁給乞丐的戲碼。她藉此告訴外人,不是我鄭曼淑忘恩負義,不夠意思,而是他們家人趕我出門的。

半個月之後的一天夜裡,梁母長嘆一聲,道:“就這麼放她走,我實在忍不下這口氣!”只聽一個年輕男子勸道:“娘!我與她畢竟是夫妻一場,正所謂好聚好散,且由她去吧!”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梁思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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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梁思誠的商船並沒有沉,只不過他懷疑鄭曼淑出軌,想假借船沉身死考驗一下妻子。若鄭曼淑不離不棄,梁思誠便會不計前嫌。若她心懷二意鐵了心要離開梁家,那麼夫妻二人也好聚好散,也不再追究。

梁思誠常年奔走南北兩地,年輕的鄭曼淑不忍寂寞之苦,私底下與舊情人藕斷絲連。俗話說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儘管鄭曼淑做得很保密,但還是被梁思誠察覺。梁思誠回到家中聽到妻子設計離開的時候,心中雖有些悵然,不過也頓覺輕鬆。

因為他在京城結識了一位年輕的紅顏知己,巧的是她也是蘇州人,家住崑山縣。鄭曼淑離開梁府,梁思誠欲娶這位女子為妻。第二日,梁思誠帶著豐厚的聘禮,與這位女子同赴她家中提親,女子的父母看到提親的人竟然是梁思誠,不禁吃驚地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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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對夫妻不是別人,男人是錢少傑,而那女人則是鄭曼淑。梁思誠笑道:“錢少傑,你騙走了我的夫人,我娶你的女兒,公平合理,兩不相欠!”鄭曼淑滿臉羞愧,心中立時明白梁思誠為何要以假死騙自己了。

卻聽錢少傑勃然大怒道:“你白日做夢,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梁思誠道:“那也由不得你了!如今你女兒已然有了身孕。”錢少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與鄭曼淑相互一望,齊聲哀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