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自然》有篇讓人“耶？”的研究。吃辣居然能夠促進造血，就很驚奇。

來自美國艾爾伯特·愛因斯坦醫學院的科學團隊發現，

骨髓中的痛覺神經是造血幹細胞動員的關鍵

（而辣的感覺正是一種痛覺），

透過飲食補充辣椒素，可以增加小鼠造血幹細胞進入迴圈

［1］。這項研究對於血液腫瘤治療的造血幹細胞移植可以說是有非常積極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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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來說說我們的造血幹細胞吧。

造血幹細胞（HSC）是維持人體全血和免疫系統的關鍵，這個不斷再生的過程即是造血。在胚胎髮育中，造血幹細胞是在全身活躍的，

而當胎兒出生之後，它們就定居在了骨髓小生境中，保持一種穩定自我更新狀態。

在整個生命中，造血幹細胞會在神經的調控之下，從骨髓釋放進入迴圈，對損失的血細胞們進行補充，維持正常的生理功能。

健康人平時很難感受得到造血幹細胞的重要性，對患有惡性白血病、淋巴瘤等血液腫瘤的患者來說就不同了。目前“根治”血液腫瘤的一種很主要的方法是自體幹細胞移植（ASCT），

其中一步就是要先從患者的血液中收集造血幹細胞

，並在化療清髓之後輸回患者體內，以拯救再生功能不足的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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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如何收集到足夠的造血幹細胞呢？

臨床上最常用的是粒細胞集落刺激因子（G-CSF），另外普樂沙福也很常用

。但是對於部分患者來說，再多的藥物也很難充分動員造血幹細胞，

臨床上就有多達四分之一的淋巴瘤患者無法充分動員

。

如此，搞清楚造血幹細胞動員的機制就是幫助這些患者的關鍵了。

此前已經有學者發現，造血幹細胞動員受神經調控，所以研究者們首先透過熒光成像技術分析了骨髓神經纖維，

發現其中竟然高達77%都是傷害感受神經元

，此前已知的可參與動員的交感神經竟然不是主流！

可見神經纖維中（TUBB3）由CGRP標記的傷害感受神經佔了大多數

在暴露於外部環境的組織，比如面板、肺和腸道中，傷害感受神經元可以識別到損傷性刺激，並透過釋放神經遞質和其他的調節性因子來調控後續的免疫反應。但在骨髓這樣的深層組織中，傷害感受神經元又扮演者什麼樣的角色呢？

研究者透過藥理學手段和遺傳學手段分別消除了交感神經和傷害感受神經，結果發現，

雖然這對骨髓中造血幹細胞的維持沒有影響，但顯著降低了G-CSF介導的造血幹細胞動員

，

說明傷害感受神經具有和交感神經類似的作用，可以影響造血幹細胞的黏附或遷移

。

消融神經元會降低G-CSF介導的動員

降鈣素基因相關肽（CGRP）是傷害感受神經元主要分泌的神經遞質分子。研究者發現，

給予CGRP可以顯著增強由G-CSF或普樂沙福介導的造血幹細胞動員

。原來，CGRP可以直接影響造血幹細胞，誘導細胞表面形成CALCRL和RAMP1蛋白形成的二聚體受體，並促進造血幹細胞進入血管。

研究者還嘗試透過CGRP治療經歷過5個化療療程的小鼠，發現也能夠顯著改善造血幹細胞動員。

這對臨床上因不斷的化療損害了造血幹細胞功能的患者來說，可謂是一個好訊息

。

考慮到由辛辣食物導致的“辣味”實際上是一種痛覺，辛辣食物也會啟用傷害感受神經，研究者猜測，吃辣也很有可能促進造血幹細胞動員。

研究者給小鼠的飲食中添加了辣椒素，雖然小鼠明顯不太喜歡吃辣，

但這使得它們骨髓細胞外液中CGRP的水平顯著增加，由G-CSF誘導的造血幹細胞入血也顯著增多了

。

飲食攝入辣椒素明顯增加了造血幹細胞動員

研究者還在論文中提到，以較低的劑量刺激疼痛，比如每天吃十個墨西哥紅辣椒，持續四天，是很有可能在人體內增強造血幹細胞動員的。

我一直以來疑惑為什麼獻血後很容易骨痛，G-CSF也很容易導致骨痛，這項研究結果表明，疼痛很可能來自痛覺神經元的啟用，而不是有限骨髓空間被快速增殖的造血幹細胞“漲得”。

參考資料：

本文作者 | 代絲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