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小刀
在我們的印象中，黑猩猩存在社會屬性，如同人類一樣擁有家庭和族群。
它們會相互餵食，彼此抓癢捉蝨子，又或一起玩耍爬山採摘野果。
不過，這看上去非常友善的動物，也同樣擁有可怕一面。
貢貝黑猩猩戰爭，就是一個強有力的例證。
分裂、對抗、統一，以及在猩族戰爭中所表現出來的爾虞我詐，都遠遠超出了人類想象，活脫脫就是非洲叢林版《三國演義》——
01
珍妮·古道爾，英國知名動物學家，素有“黑猩猩女王”之稱。
早在上個世紀60年代，年僅26歲的珍妮就獨自進入非洲貢貝原始森林，開始了對黑猩猩的野外考察。
起初，黑猩猩並不買她的賬。遠遠地一瞄見她便迅速閃開，消失無蹤。
無奈之下，珍妮決定與它們保持同步的生活習性：
露宿森林，吃野果，爬樹，甚至“化身”母猩猩，模仿它們的叫聲和動作，以此來獲取黑猩猩們的認同。
足足15個月之後，珍妮終於贏得信任，融入了黑猩猩群體，並給它們起了名字：
利基、漢弗萊、查理、休…
朝夕相處，一來二去，珍妮發現了一些黑猩猩不為人知的秘密。
比如，當兩個“猩友”碰面，它們會親吻，擁抱，相互輕拍後背。
一天，一隻小猩猩還嘗試著接近她，想與她握手；
再比如，黑猩猩會製作和使用工具，用掰斷的樹枝沾上唾沫，去掏白蟻吃…
02
這一年，是1970年，珍妮已在貢貝這片原始森林待了整整10年。
一直以來，有一個被她命名為卡薩克拉族的黑猩猩部落，格外討她喜歡。
利基，一頭高大威猛的老年雄性黑猩猩，擔當著部落族長。
在它的管理下，黑猩猩們表現得很團結，和諧友愛。
人有生老病死，黑猩猩也不例外。
1970年底，“大家長”利基不幸死亡。
很快，一隻叫漢弗萊的黑猩猩當上了首領。
然而，漢弗萊並不能贏得眾猩猩的擁護。尤其是兩隻雄性黑猩猩——休和查理兄弟非常瞧不起它。
於是，兩兄弟就帶著幾隻成年黑猩猩，在領地南部開拓地盤，開始了新的族群生活；
漢弗萊則帶著其它黑猩猩，去往北部生活。
面對原本統一的卡薩克拉族群，正式分裂為南北兩個部落，珍妮感覺很新奇，便給北部起名為新卡薩克拉族群，南部為卡馬哈族群。
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情況呢？
03
雖然“家庭”一分為二，可地盤還是那麼大，食物也沒有增加，自然而然，雙方開始競爭，起了摩擦。
1974年初，珍妮無意中發現，新卡薩克拉族群裡的6只成年雄性黑猩猩，總喜歡聚集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盤算什麼。
直到一週後的一天，一隻卡馬哈族群雄性黑猩猩，正在單獨覓食，那6只黑猩猩竟然小心翼翼靠近，猛地發起襲擊，合力殺死了它！
這一幕，令珍妮驚愕不已。而在卡馬哈族群看來，這明顯是一場謀殺！
它們大為憤怒，隨即發動群體反擊。
就這樣，兩支原本是一家的黑猩猩族群，完全恩斷義絕，撕破臉皮，展開了一場長達4年的生死之戰。
當時的新卡薩克拉族群，有8只成年雄性，12頭雌性和一些幼年猩猩；
卡馬哈族群有7頭成年雄性、3頭成年雌性以及部分幼年猩猩。
每每戰鬥打響，雌性也一樣走上戰場。但從數量上，新卡薩克拉族群佔有絕對優勢。
這場爭鬥，進行得格外慘烈——
有的黑猩猩，會用牙齒撕下對手大腿的面板；
有的會將手弓成杯狀，盛上從對手胸口湧出的鮮血飲用；
還有的甚至會殘忍地摘除敵人的生。殖器，來宣示勝利…
04
接下來，包括首領休和查理兄弟在內的6只卡馬哈部族的成年雄性黑猩猩，先後被殺死。
另有1只雌性黑猩猩被殺害；剩下2只，莫名失蹤。
四年後，珍妮再也找不到任何一隻屬於卡馬哈族群的黑猩猩——它們消亡了。
隨著對手被剷除，新卡薩克拉族群接管了卡馬哈領地，又與一個被珍妮命名為卡蘭德的黑猩猩族群爆發了一系列衝突。
但這一次，幸運不再站在它們一方——
卡蘭德數量更多，實力更強，於1981年設伏圍攻，殺死了新薩克拉的部落首領漢弗萊。
老大死了，族群成員紛紛退縮，所幸漸漸學會和平相處，才避免了一場更大規模的“猩球大戰”。
在珍妮看來，黑猩猩族群之間的廝殺爭鬥，完全符合人類對“戰爭”的定義。
它們會使用人類戰爭中常用的手段，有預謀、有組織地發動襲擊，甚至會熟練地設伏，誘殺，並從中獲取領地、食物和伴侶等等。
細思之下，是否極恐？
05
要知道，大多數進化論學者認為，人類與黑猩猩是從一個共同祖先進化而來。
這是不是說明，人類祖先的天性中，就潛存著暴力因子？
沒有人能解釋得清楚。
慶幸的是，2011年一項研究報告顯示，人類一直在透過各種方式減少暴力衝突。
且在進化中，形成了自我控制能力、理性和較高的認知、同情心以及道德準則。
不然，誰又敢保證，“猩球崛起”不會成為現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