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食限價運動的新高漲,國民公會限價的討論!

引言

革命的成果再次受到嚴重的威脅,這種非常情況要求立即採取果斷的措施來對付國內外的敵人。只有依靠革命民眾的強有力的、清一色的政府才能拯救祖國,在這種情況下,極端仇視巴黎革命的政治優勢的吉倫特派,便成了進一步發展革命的道路上的障礙。這一幫人由於杜木裡埃的冒險行為已經威望掃地,他們還不願意同日益抬頭的暴亂派進行無情的鬥爭。

革命軍的組成

3月10日,國民公會在巴黎各區的壓力下成立了特別刑事法庭,其任務是審理一切暴亂罪行,以及一切圖謀危害……國內外安全的案件。4月初選出的公安委員會就成了對國民公會負責的真正的共和國政府。但是,公安委員會是由一些妥協分子組成的,而且,他們的行動都受國民公會多數派,即吉倫特派的決策的制約。

既成的局面促使山嶽派走上堅決同布里索分子鬥爭的道路,直到把他們從國家政權中清除出去為止。

全神貫注於事件發展的雅各賓派這時向前邁進了一步∶他們雖然不再反對撤換國民公會中的吉倫特派,但是他們自己卻不敢發起這個運動。羅伯斯比爾在3月28日自由平等之友社的會議上說道∶“南方各省首先發表意見吧,那時,愛國者的發言就會堅定起來。但是,他仍然主張採取完全合法的策略,反對用強制手段撤換不中用的代表,因為那是對國民代表權的義不容忍的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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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形勢仍然很危急。動員一切真正的革命力量的必要性越來越迫切了。4月3日,羅伯斯比爾提出下列幾點作為公安措施∶

各省立即徵募長褲漢組成革命軍,並把軍隊集中在巴黎;清除各區的一切溫和派;解除一切彰明昭著的不愛國分子的武裝。這些建議中的第一條彷彿是一份告各省書,而所號召的物件只是各省的長褲漢和民主人士,因為沒有他們的支援,山嶽派要戰勝自己的政敵是沒有指望的。但是,支援卻近在眼前,就在巴黎城中。

為徵收累進所得稅的辦法,巴黎各區內部由於徵募新兵而產生的階級鬥爭,1793年5月31日到6月2日的革命

3月底和4月初的政治危機,恰巧發生在由於物價飛漲而爆發的運動重新高漲的時刻。極端民主派要求限制糧價的鬥爭,這是同要求把吉倫特派清除出國民公會的鬥爭合二為一了。4月15日巴黎四十八個區向國民公會呈遞了厚厚一本控告布里索派的請願書;請願人要求一旦獲得大多數省份同意後就立即取消二十二名代表的代表權。

吉倫特派對請願書的回答是,把馬拉交付革命法庭審判;同時,他們自己也繼而採取攻勢,向整個民主派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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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8日,一個由巴黎市政當局和省政當局組成的代表團來到了國民公會的柵欄前。代表團的一個團員說∶“人民在四年中無時不為祖國作出種種犧牲,現在他們要求你們拿糧食作為交換。國內現有的糧食超過居民的需求。我們來要求的是∶1、在共和國各地規定糧食限價,每個塞提埃不得超過二十五到三十利維爾;2、取締私人經營糧食來消滅土地所有者和消費者之間的一切中介人;3、每次收穫之後分配全部存糧。”

由此可見,公社正式參加了雅克·盧派從2月起就開始的要求規定糧食限價的運動。同一天,公社宣佈自己處於革命狀態,直到糧食問題解決時為止。

來自右邊的威脅也迫使雅各賓派接受城市貧民的經濟要求,以便預先獲得他們對即將展開的奪取政權的鬥爭的支援。於是,規定法國各地糧食限價這時已成為山嶽派綱領中的一條。當然,規定各地糧食限價不僅會損及大商人和大土地所有者的利益,而且也會損及向市場出售糧食的小農場主和小農、即雅各賓派部分地依靠的社會階層的利益。但是,構成這個黨派的核心並在這個黨派中佔領導地位的城市小資產階級,卻由於非常形勢而決心支援這一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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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雅各賓派還抱著這樣的願望,即實施糧食限價只是破壞批發貿易,而不損害那些並不追求過高利潤的小店主的利益

公社的行動和雅各賓派的策略的改變終於迫使國民公會不得不把糧食問題提到日程上來。從4月27日到5月3日,國民公會簽署了規定法國各地糧食固定價格的提案。吉倫特派不惜使用一切力量來阻撓這項措施的透過。

吉倫特派的發言人在國民公會中這樣說,如果你們規定糧食限價,你們就會使必須按自由價格購買農具及其他東西的農民破產;既然生產變得無利可圖,那麼農民就會丟開田地不種,商人就會把存糧收藏起來等待限價廢除時再賣。接著,他們還就什麼各省人民都在忍受困苦,說什麼規定限價這個極有害的想法只是那些企圖在普遍貧困的情況下獨享豐富的廉價糧食的巴黎人提出來的;他們企圖用這樣的話來挑唆農民反對巴黎的工人。

儘管吉倫特派極力反對,但是國民公會仍不得不同意山嶽派提出的法令,因為沼澤派這次與左派投同樣的票,不敢再公開反對民眾向人民代表再次提出的要求。5月1日,聖安東郊區的工人代表團來到了國民公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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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請願書聽起來幾乎是對國民公會糧食政策的嚴厲指責。請願書一開頭就指出巴黎勞動人民對於革命的貢獻。請願書說∶經歷過7月14日、10月5—6日、6月20日、8月10日和一切危急日子的人們,將向你們示威。他們現在就站在你們面前,要向你們訴說一個共和主義者。……不怕向自己的代表訴說的無情的真理。

你們在這所房子裡開會,為的是拯救社會……可是請問,你們做了些什麼事情?你們答應得很多,作得很少……你們老早就答應要全面規定一切生活必需品的限價;經常許願,可是什麼也不履行,經常使人民感到苦惱和不耐煩,這就使得他們再也不能信任你們了……當然,事先有人警告我們,就溫和派和政府人員會大嚷要採取專橫手段的,但是我們要回答他們說∶平時適用的手段,在危機和革命的時刻是沒有用的。我們的災難深重,因此必須採取重大的措施。到目前為止,革命的重擔只是壓在窮苦階級的身上,現在是富人和利己主義者也成為共和主義者的時候了。

請願書最後以再一次進行革命相威脅,上面寫到∶“這就是我們挽救共同事業的辦法……要是你們不接受,我們……告訴你們∶我們就準備起義,現在就有一萬人站在大廳門前。(大廳內到處都極度不安起來。)

這次示威解決了問題。5月4日頒佈了一項法令,責成各省政務廳規定糧食限價,並命令所有糧商和土地所有者向所在地當局申報穀物和麵粉存量,否則予以徵用。在市場以外買賣糧食也被禁止。

由此可見,儘管吉倫特派反對,首都貧民還是迫使國民公會在糧食問題上作出了重大的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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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民眾提出的另一項要求是徵收累進所得稅和免徵最低收入的人的一切稅收。國民公會早在3月17日就在原則上決定採取這項措施,但是直到4月間一切民主力量反對吉倫特派的聯盟組織起來的時候,累進所得稅問題才在山嶽派的支援下重新提到日程上來。吉倫特派剛剛透過國民公會取消了早已引起資產階級不滿的所謂專利稅,代之以增加一般動產稅,所以堅決反對把徵收累進所得稅作為一項永久性措施。吉倫特派代表論證說,徵收這種稅,主要將觸犯商人、土地所有者和手工工場主的利益,並且會使貿易遭到極大的損害;又說,國民公會如果危害富人,也就會危害由富人養活或從富人那裡得到工作的窮人,因為侵犯所有權是絕對不能不受懲的。

最後,加德—布里索派由於理屈詞窮,因此就企圖破壞這個法案的繼續討論。但是他們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的。5月20日,山嶽派和沼澤派投票通過了一項法令,以向富有公民強制借款的形式規定了累進所得稅。

吉倫特派在限價和累進所得稅問題上所採取的立場,在廣大群眾面前特別明顯地暴露了這個捍衛富人利益的黨派的資本主義本性

資產階級得到在革命中受到損失的各社會階層的支援,小資產階級民眾則同工人結成聯盟;這個階級之間的階級鬥爭越來越趨於尖銳。

工人和小手工業者不僅忍受物價昂貴和失業的痛苦,而且由於實行頂替制度而擔負起了徵募新兵的整個重擔。5月9日的法令禁止頂替,並准許各區制定徵募新兵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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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民公會的這項措施引起了富有的資產者、食利者、大商行掌櫃、銀行職員等的強烈憤怒。吉倫特派就乘機鼓動這些在巴黎為數不多的大私有者反對雅各賓派。在吉倫特派報刊的號召下,大私有者都鑽到巴黎各區,從那裡把長褲漢攆出去,並且企圖破壞新的募兵法。

山嶽派也趕忙在巴黎各區動員一切民主力量。羅伯斯比爾發出警告,號召清除各區的溫和派。他考慮到絕大多數勞動者每天沒有充分的空閒時間參加各區大會這一事實,所以提出了貧苦公民執行社會職務應有報酬的原則。

5月8日,羅伯斯比爾在國民公會中說∶如果目前貴族還敢於蠢動,如果各區出現了許許多多由於反對文明而暫時保持沉默的公民,那麼,一旦愛國者軍隊出征了,將會產生什麼後果呢?必須盡一切努力使自由的敵人不能為害,不談他們掛的是什麼招牌∶小官僚、貴族、金融家、銀行家或神甫。因此,我要求把一切嫌疑分子逮捕起來作為人質……要求愛國者把蜂擁到各區來的陰謀家毫不留情地趕出去。要使可敬的產業階級能夠每天出席各區大會,就必須讓手工業者在自己的勞動日中服兵役或參加政治性會議時每次都能得到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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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民主派同暗中受保王黨支援的溫和派資產階級之間的鬥爭轉移到巴黎各區後,結果並不利於溫和派資產階級,因為溫和派分子聚集在各區只能是暫時的現象。一旦徵兵結束後,資產階級寧願把位子讓長褲漢而自己再去做他的本行。

同時,糧食問題的進一步惡化使首都貧民繼續走向革命道路,促使他們重新發動起義。糧食限價法令(1793年5月4日)並沒有把主食的價格壓到最低的水平,因為根據這項法令,地方當局規定限價必須以1793年1月1日到5月1日這段期間的平均市價為依據,換句話說,這項法令彷彿批准了已經哄抬起來的糧食價格,所要做的只是制止它的繼續上漲而已。這樣的固定價格當然不能使城市下層民眾滿意。而且,5月4日的法令並沒有涉及價格日益上漲的其他同樣重要的日用必需品。各個革命團體向國民公會遞交的請願書,內容仍舊是抱怨物價飛漲和投機倒把等等。革命民主派又一再提出規定一切日用必需品的全面限價的要求。

但是,吉倫特派在國民公會中仍佔優勢,因此就根本不想透過立法手段來實行這項措施。這樣,早已成熟的政治危機只有透過純粹革命的途徑來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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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吉倫特派清除出國民公會這個口號在廣大群眾中雖然早已流行,但是直到這時他們還缺乏團結一致的行動。這時,除公社以外,又成立了一個由各區和各革命團體的代表組成的常設機構,即中央委員會,它也擔負起準備武裝起義的工作。雅各賓派全力支援極左派的政治要求和經濟要求,並且逐漸走到革命鬥爭的道路上來。

結語

最後衝突的必然性一天比一天明顯∶吉倫特派對於各省溫和派的影響日益增長;吉倫特派的首領公開號召他們在各省的擁護者積極支援國民公會並起來反對可恨的巴黎。吉倫特派的號召使得到各省工商業中心的資產階級熱烈的響應,為數眾多的請願書和函件紛紛送到國民公會,答應只要巴黎的陰謀分子敢於侵犯代表的不可侵犯性就給予武裝援助。